晋都,赵湛带了精心挑选的玉器珍宝,送进宫里献给皇后与贵妃。
雍怜轻轻瞥了一眼广陵候送来的宝物,提不起多大的兴致,那些珠宝玩意她在楚国皇宫里就看惯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娘娘是不喜欢吗?那下次臣再去找点更好的,送进宫里来。”赵湛满脸笑容。
“也不是不好,只是没那个兴致。”雍怜的心思可跟后宫别的妃嫔不一样,不在于这些珍奇珠宝。
“美人都爱玉才是啊。”赵湛凑上前去笑道,原本想尽法子讨贵妃欢喜,可没想是费力不讨好,“不知娘娘喜欢什么东西?”
雍怜叹了口气,心中烦恼无处可说,与赵湛聊了会儿有的没的,赵湛便离开了。
真是难伺候,赵湛出了宫殿,目光变得阴沉,想那雍怜,以前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还不是靠着他和平阳侯的引荐才有今日的盛宠。
今年雍怜真龄年近三十,而拓跋翰已经四十过了,精力大不如以前,而且不可能总是宠幸雍怜一人,雍怜自感得不到满足。
雍怜美貌芳菲,但也抵不住那些更年轻美貌的女子,拓跋翰见了新人便对雍怜冷淡了些。
今夜雍怜打扮了得美艳动人,静等拓跋翰来,可白等了一场,拓跋翰又去了新来的嫔妃那儿去过夜。
“娘娘,夜深了,就寝吧。”宫人毕恭毕敬道。
“都一边去,我想一个人静静!”雍怜不耐烦呵斥道,宫人退下。
雍怜坐在窗前发神,盛宠那几年却没能生个子嗣,连个依靠都没有,她很担心今后在宫中的地位一日不一日,等她人老珠黄容颜不在,便什么都不是。
再想想白起宁儿女双全,得到了李昭平无尽的宠爱,雍怜想想就嫉妒得发了疯。
李昭平,李昭平……雍怜想到李昭平这个名字,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拓跋翰老眼昏花,四国合纵伐蜀,就是因为拓跋翰出尔反尔,给了蜀国转机!那种没有远见的帝王,怎么可能比得上李昭平!
这个天下能与李昭平相比的,雍怜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了梁君萧炎。想那拓跋翰吃了蜀国的亏,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雍怜对拓跋翰失望至极,脑子里浮现起萧炎年轻英俊的面孔。
这一夜,雍怜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不甘心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今后都在这晋国的后宫枯萎下去。
于是经历一夜深思,雍怜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写了一封信,得派个信得过的人将这封信送去梁都汉阳。
“我独孤嫣信天命,我才是天命之女!”雍怜眼中光彩明亮,她出生那一年,父亲就请过法师,法师说此女会成为天下最高贵的女人!
雍怜决定孤注一掷,把新的希望寄托到梁君萧炎身上……
……
雍怜派心腹去了梁国,贿赂萧炎身边的侍郎张钟。雍怜不认识别人,只认得那个曾经为她和萧炎牵线的侍郎官。
张钟此人虽没什么能力,但很会揣摩圣心,讨得萧炎信任喜欢。张钟在收了雍怜重金之后,就把雍怜写给萧炎的信递了上去。
萧炎在看了雍怜的信之后,激动万分,他原本已经对雍怜淡化的热情,又瞬间沸腾起来。
雍怜在信中诉说相思之苦,每日每夜都思念着梁君,萧炎信以为真,对雍怜也朝思梦想起来,对后宫的女人失去兴致,觉得她们都不如雍怜光彩明媚。
“张钟,你去一趟新野。”萧炎立即派张钟去晋国帝都,替他看看雍怜,送回信去。
“皇上,那雍怜虽美,可她是拓跋翰的贵妃啊。”张钟的意思,皇上玩玩可以,但不能动了真情。
萧炎并不在意雍怜是晋国贵妃,反而觉得得不到的更想要征服得到,这样的刺激能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对朕有情有义,朕答应过一定会接她到身边来,怎能失信?”萧炎叹气,只恨自己没能先一步认识她。
“皇上,这……”张钟后来的话说不出口,这种事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自负的萧炎不以为然:“怎么,朕是天子,想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行吗?”
“晋国美女诸多,皇上要是喜欢,臣可以去民间挑选些……”
“张钟,朕让你做什么,你只要做好便是,别的话不该说就少说!”
萧炎面带愠色,张钟只好改了口:“是,皇上放心,交代下来的事情,臣自当做好。”
张钟心里不免觉得尴尬,这皇上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晋国贵妃,还对别人的女人动了真格,朝思梦想。
……
蓉城,婉仪宫。
刚刚过了正午,用膳之后,白起宁教李宁安学了一首诗,便哄她入睡。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雨燕走进屋子来,见小公主已入睡,赶紧闭了口。
白起宁做了个手势,让雨燕随她出去说话:“何事慌张?”
“是白府出事了!聂鸢的孩子没有了,现在晋阳侯将苏夫人关押起来,说是要让苏夫人为那孩子陪葬!”雨燕急着一口气说完。
“聂鸢的孩子没了,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白起宁惊然。
“现在情况不明,晋阳侯正在查,晋阳侯是怀疑苏夫人动的手脚,才使得聂鸢没了孩子。”雨燕情急道,“府里的管事托人送来了消息,请皇后娘娘去救救苏念!娘娘若是不去,兴许晋阳侯真会下手弄出人命的!”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白起宁不免得为那孩子痛惜,但又觉得苏念平日里温和待人,不像是很对无辜孩子下手的狠辣妇人,兴许这件事另有蹊跷。
“备车驾,本后去白府看看。”白起宁忙道,可不能再让白冉冲动犯糊涂。
在去白府的路上,雨燕愤愤道:“娘娘之前的预言果然是有道理的,娘娘说过,担心晋阳侯娶了聂鸢多生事端,现在这波澜一出接着一出!”
“先查清真相再说吧,聂鸢失去了孩子,此刻当是痛不欲生。”白起宁站在同为母亲的角度上,从未想过虎毒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