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本就是无情之人,何必故作痴情?楚逸,白柔若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她要是泄露出去,我们的名声怕都不会好听!孤劝你,还是杀了她,以绝后患。”周娉婷蛊惑道。
不知从何时起,楚逸变得多疑了,他对身边的这些女人充满了警惕心:“呵,刚才太后不是理直气壮地说,没有人敢非议吗?怎么现在又怕了起来?”
“她可是你的枕边人,你不怕她……表面对你顺从,心里却对你充满了怨恨,有朝一日报复你吗?”周娉婷了解楚逸,三言两语就说到了要害。
以楚逸今日的性子,是不会准许任何威胁存在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
白柔若撞破了靖王与太后的奸情,躲在房间里,陷入了无比的惶恐中,除了无比的痛心,她也感受到了危机,他们可能容不下她,会杀了她!
如何才能保全性命?白柔若心惊胆战,汗毛竖立,她嫁入靖王府多年,一年到头来得到楚逸临幸的次数却少得可怜,所以也未能怀上身孕。没有孩子,便没有依靠,所以白柔若只能拼命地对世子好,待小世子视如己出。
都到了这个年纪,再去谈那些男女之情不免是可笑的,白柔若早就接受了事实,楚逸不爱她。
他不爱她,会狠心杀了她吗?她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跑去妆台前,翻着首饰盒。
怎么找不到了,她明明放在这儿的啊,白柔若把妆台翻得凌乱,总是找到了那串红豆手链。
对,就是这个,白起宁送给她的红豆手链,白柔若慌乱地戴在手上,口中念着:“堂姐,现在只有你能保护我,对不对——”
白柔若瑟瑟发抖地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红肿了双眼,泪水源源不断落了下来。她心里最最敬重的靖王,原来是如此龌龊不堪,暗地里和太后有这样的勾当。
难怪她收养的儿子会做皇帝,她会做太后……都因为她有楚逸的支持。白柔若细思极恐,那他们私底下还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楚璋的死跟他们有关系吗?楚璋死的那一夜,可只有他们两个在场啊。
正当白柔若思绪如麻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她惊然望过去,只见楚逸走了过来。
“王……王爷。”白柔若惊恐万分,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很害怕的样子。”楚逸淡淡看着她,走近了,走到她的面前。
白柔若站起了身,欠身低头骇然解释道:“妾身真的只是想向太后问安,没有别的意思。”
“既然如此,王妃为何要害怕?”楚逸面无表情,“本王对你还算是贴心吧,知道你多年来为王府操劳,对世子关心,所以让你做了靖王妃。”
“王爷对妾身很好,王爷就是妾身的天。无论王爷要做什么,柔若从未有过半句不从。”白柔若壮了壮胆,忍住了泪水,抬起头倔强一问,“王爷是想杀妾身吗?”
她以为自己没这个胆子,但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若是逃不过这一劫,白柔若再畏惧又有何用?
靖王妃这一问,倒是让楚逸哑口无言,楚逸眉色凝重,恍惚之间,觉得白柔若的这个眼神很熟悉,像极了她的堂姐。
“王爷从未爱过我,即便是我死了,也无关紧要吧。有一个问题,憋在我心中多年了,只想亲口问问王爷……这条红豆手链,可是王爷送给堂姐的?”白柔若含泪问。
楚逸的视线落到那红豆手链上,一时间像是有什么重物猛烈敲打着他的心弦。那个原本正在模糊的身影,顿时在他的眼前变得清晰了。
红豆寓意相思,这串红豆手链,一共有十颗,是他亲自采摘后打磨的,送给了白起宁,给予情意。
一些画面翻涌在脑海中。
……
“君宁县主白起宁,奉皇后娘娘之令,迎靖王大驾。”
“有劳君宁县主。”
“靖王请先在此处休息,明日皇后娘娘盛宴款待,我再来相迎。”
“县主留步,这里小小心意,是我送给县主的,请县主万勿推迟,给我一份薄面。”
……
“我似乎不该称呼你为君宁县主,你现在已经是蜀国的少卿大人,傲视四国的第一位女官呐。”
“有幸与靖王为友,靖王今后呼我名白起宁便是。”
“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别那么见外叫我靖王,叫我楚逸吧。”
“这不合适吧,靖王殿下身份高贵……”
“起宁,我喜欢听你唤我名字。”
……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装得很大度很豁然,可以祝福你们。可我做不到,做不到——你不明白,我的心里有多痛,多难受。”
“……”
“我是喝醉了酒,可我现在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清醒着对你说这些话。但是我知道,等我醒过来,就不能再借着酒劲儿对你胡搅蛮缠。所以,请你纵容我一次,让我把话说完。”
“……”
“你是蜀国的臣,我是楚国的靖王,酒醒了,我就不能再放纵自己,这么喜欢你的,这么抱着你。”
“楚逸,你有什么话,我都好好听着,先让我帮你包扎好伤口,好不好?这样,你会很疼的。”
“我不疼,真的。”
……
一连串的回忆重新清晰地涌上脑海中,是那么刻骨铭心,无法忘却,楚逸眼中落下了两行泪,他才知道,并非真的忘了,而是刻在内心最深处,不愿记得罢了。
起宁,起宁……他的内心里不断喊着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晕眩,手捂住心口,痛得窒息。
“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妾身说错了什么话,惹王爷震怒?”白柔若见状,赶紧前行两步,扶住了楚逸。
楚逸侧头扫了一眼白柔若,记得他答应过白起宁,会善待白柔若,好好照顾她……他答应过的。
“王妃,有些事情即便是亲眼见到,也不可信。今天你看到的统统忘掉……就都什么都没有看见吧。”楚逸缓缓开口道。
“王爷即便是不说,妾身亦明白。妾身除了王爷,一无所有,王爷就是我的一切啊。”白柔若深情款款道。
这一次,她赌赢了,楚逸打消了杀她的念头。白柔若心中深深吸了口气,她应该感激白起宁,这串红豆手链救了她一命。
可白柔若的心情依旧是无比沉重的,这一次的试探,她才真正明白,白起宁在楚逸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无人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