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大半个时辰,李长乐便带着洛子阳离开了婉仪宫。
他们走后,雨燕对白起宁道:“娘娘,长乐公主想让洛子阳留在宫里,做隆儿的先生呢。”
“恩,你也看出来了。”白起宁微微点头。
“洛子阳人不错啊,真有才学的话,能好好教导太子。况且是娘娘给了他机会,今后他必定是效忠娘娘的。”雨燕心思一转,与其选不熟悉的人,还不如选对娘娘忠诚的人。
雨燕想到的,白起宁当然早也想到了,可是洛子阳的身份却让她有所顾忌。隆儿选老师,是件大事,若是因洛子阳身份而遭群臣私下质疑,恐怕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既然答应了隆儿,就由他凭缘分来选吧。”白起宁只得如此答,“不能因为我的关系,而左右隆儿的喜好。皇上和我都希望给隆儿挑选个他真正喜欢的老师。”
雨燕点点头,觉得皇后之言在理。
这日晚上。
李昭平早早来到了婉仪宫,也是跟白起宁提起了给隆儿选老师的事,并拿出了王元的文章《万林赋》。
“喔?今日丞相单独求见皇上,就是为了让皇上看王元之文?”白起宁显得错愕,明白连珏已有动作。
原本白起宁觉得隆儿只要选个喜欢的先生就好,可连珏这么刻意推荐王元,反而让白起宁心生排斥。连珏为相,李昭平给了他足够的权力和信任,所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白起宁却隐隐心有不安,认为不能给连珏过大的权力。
“是啊,朕看了这篇《万林赋》,的确文采出众,是一片表现盛世王朝的鸿文。”李昭平递给白起宁看。
白起宁看过之后,也称赞了王元的文笔,又告诉皇上:“今日啊,我这儿恰好也有一篇文,请皇上品评。”
“哦,莫非也有人向皇后举荐?”李昭平笑了笑。
白起宁将洛子阳写的文《登高春望》献给了李昭平,这篇文章比起李昭平看的《万林赋》,句子接地气了很多,以平和的语句写作者的所闻所见,写百姓们的衣食住行,同时写了自己对时局的独特见解。
“此文妙哉,一篇看下来似乎并无出众之处,却引人深思。”李昭平眼前闪过一丝光亮,这才是他想看到的文章,“若是朕没有猜错,他出生在普通百姓之家。”
那些官宦弟子怎么可能真的领悟普通百姓的生活,而李昭平真正想要找给隆儿的先生,正是来自于民间,如此隆儿才能感知民间疾苦,而不是在一片华丽辞藻中不解真相。
“皇上更喜欢那篇文?”白起宁眉头轻挑,微笑着问。
“朕很喜欢这篇《登高春望》,此人是谁所作?又是谁向皇后举荐,莫非是苏仪、白冉?”李昭平想来奇怪,朝中的臣要举荐必定是不会通过皇后。
皇后身居后宫,很少干涉政事,不过此事关系隆儿,所以李昭平很愿意听取白起宁的意见。
“苏仪白冉若是要献文,也是献给皇上,他们知道我不管这些事的。这篇文是长乐带给我的,出自她府上门客洛子阳的手笔。洛子阳也参加了今年的科考,名入三甲。”白起宁答道。
李昭平脸上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长乐公主府上的门客?他心会神领,那就是李长乐养的面首。四妹李长乐骄纵任性,李昭平放任不愿多管,可一个面首必定是卑劣之人,怎配做隆儿的老师?
白起宁见李昭平不说话了,便知他心中顾虑:“皇上方才不是说很喜欢这篇文吗?”
“咳咳。”李昭平一时无语应答,又道,“长乐怕是给皇后开玩笑,她怎舍得让府中的人留在宫里。朕是挺喜欢那篇文,不过相比之下,先前那片《万林赋》文笔更佳,朕以为当之无愧夺得头筹。”
白起宁已经明白了李昭平的心思,显然不愿给洛子阳机会,而她想为洛子阳说句公道话,不焦不急思索了一番。白起宁了解他,皇上是仁君,广纳谏言,只要白起宁说的是对的,他必定听得进去。
“我可记得皇上继位之后,亲自颁布了招贤令,第一条便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任人唯贤,不计身份,才是皇上写下招贤令的初衷吧。”白起宁柔声道。
李昭平陷入了深思,手里还拿着这篇洛子阳写的文章,犹豫道:“可他是长乐的门客。”
“皇上不是答应过隆儿,让隆儿挑选自己喜欢的老师么?以臣妾看啊,皇上与我皆不要操心此事如何决断,让隆儿就在前三甲之中选个他喜欢的先生,如何?”白起宁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也公平。
李昭平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好,也不失于一种办法,让隆儿来选吧。隆儿喜欢谁,就选谁好了。”
白起宁深深舒了口气,皇上能做出这样的让步,足以可见他的确很欣赏洛子阳的那篇《登高春望》。若不是洛子阳身份特殊,李昭平应是一定会选他做隆儿的老师。
小狐狸刚刚睡醒,伸了个懒腰,在宫殿里悠闲地走着,走进白起宁的寝宫。
李昭平与白起宁正欲就寝,听到幔帐外有动静,李昭平警惕地撩开帘子看过去。
小狐狸迎面对视过去,与李昭平大眼瞪小眼,见李昭平已经褪去外衣,与白起宁在床榻上……
“吱——”小狐狸叫了一声,赶紧摇着尾巴溜走了。
“是你的小狐狸。”李昭平笑了笑,放下帘子,回身挑起白起宁的下颚,“你那只狐狸可什么都懂的样子,把它留在寝宫不大好吧。”
白起宁愣了愣:“怎么不好?”
“若是朕没有记错,你的那只狐狸可是好色得很,对无止大师情有独钟。”李昭平打趣道。
“情有独钟……皇上,那叫专情,不叫好色!”白起宁白了一眼李昭平,何况小唯不过是一支狐狸,就算是喜欢大师,也不可能同于那种男女****。
“可玄无止大师,是个和尚啊。”李昭平故意沉色强调,“小狐狸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和尚。咳咳,这口味蛮重。”
白起宁竟然无言以对,往日里威严得不苟言笑的皇上也开起了这样的玩笑:“皇上如此亵渎大师清誉,怕是不好吧。”
李昭平躺在床上,双手一揽,将白起宁拉在怀里压在他的身上:“朕在斥责你的狐狸,可没有说大师半个不字,劳烦皇后不要给朕加戏。”
白起宁只觉得如刺梗喉,被他哽得说不出话来。
“朕的戏已经够多了,先帮皇后宽衣解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