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管家步入大堂,对田瑜行礼:“太子殿下,按您的吩咐,乐师卓群带着他的两个弟子来了。”
田瑜自然也知道投其所好,李昭平精通音律,就招来了齐国最好的乐师,弹弹小曲儿助兴。
李昭平是琴律赏家,在听了卓群的琴声后,虽然技艺高超,但并不出众,于是他也弹了一曲。李昭平的琴声竟然更高一筹,高不在琴技,而是创新上。卓乐师的琴技虽无人能比,可弹出来的曲子老套无新意。
田瑜觉得面上无光,便让卓群退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张銮玉提了个意:“殿下,我看这世上,若是能与昭惠王在才律上一较高下的,便只有温妹妹了。妹妹也是爱音律之人,不妨让妹妹与昭惠王切磋切磋。”
白起宁微微一愣,太子妃是有意让温良娣出来见李昭平还切磋琴技?不过那温良娣是田瑜的心头宠,田瑜怕是不会让自己的爱妾抛头露面。
“好啊,既然太子妃都这么说,那就让碧月出来见见客人。”田瑜的眼角微微抽动,看向李昭平。
李昭平面色温和,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礼节上地回田瑜一笑。昨日听白起宁提起这个温碧月非比寻常,今日见见也无妨。
白起宁却没有想到,太子田瑜舍得让温碧月出来,讨好李昭平,这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管家退下,片刻之后,衣香鬓影的温碧月带着她的贴身婢女步入大堂。
温碧月一入正堂,国色天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便是一道靓丽的景色,白起宁只想到一句话来形容,江山如画,也难比拟,她带来的风景。
“温妹妹,这位,便是蜀国的昭惠王。”张銮玉面带柔笑介绍道。
温碧月侧欧看向李昭平,面色淡漠,眸子里神色恍惚,看不出喜怒哀乐,她欠身作礼:“昭惠王殿下。”
“温良娣。”李昭平回之一柔笑,目光温和轻轻一扫温碧月那盛世美颜。
“昭惠王殿下,可是极为懂音律之人,请妹妹来,就是让妹妹与昭惠王合奏一曲。”张銮玉浅笑道。
太子田瑜没有说话,但望着温碧月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
“合奏?早闻温良娣的琴技超群,我不过是班门弄斧,弹弹小曲,上不得台面。”李昭平有意拒绝,温良娣是太子心爱的女人,怎能与她合奏,有失体统。
张銮玉的笑意更浓:“殿下既然都来了,妹妹也在这儿,你们两位都是精通音律的才子佳人,若不能合奏一曲,岂不是可惜。”
田瑜紧皱的眉头缓缓舒散,也轻笑道:“太子妃所言极是,我们都迫不及待欣赏昭惠王与碧月同奏一曲。”
不等李昭平拒绝,温碧月也道:“昭惠王殿下,那碧月就献丑了。不知殿下,可会《凤求凰》之曲?”
《凤求凰》?在场众人一愣,没想到温碧月会说出这个曲目。
李昭平与温碧月弹奏凤求凰,那可不妥当,连珏朗声而笑:“《春江花月夜》是我们殿下最爱之曲,不知温良娣可会?”
“好啊,那就《春江花月夜》吧。”温碧月嘴角勾勒起一丝弧线,似乎并不避嫌。
李昭平这才舒了一口气,尽量保持面色平和,不再多看温碧月一眼,不知道太子此意为何?
白起宁微微眯了眯眼,会不会是她想多了,庸脂俗粉自然入不了李昭平的眼,所以太子妃才会提议温碧月出马,可令她不解的是,太子为何会答应。
管家又令人搬来一架琴,温碧月与李昭平相对而坐,两人抚琴,虽是第一次配合,而两人皆是高手配合十分默契,琴声清婉,意境飘忽,犹如天籁。
田瑜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白起宁似乎懂得了太子妃的用意,正是故意让温碧月与李昭平同奏,引起田瑜的不满。
然而李昭平想与田瑜结盟,今日正是最好的机会,若是田瑜因为温碧月的缘故,疏远李昭平,这可如何是好。
白起宁念及此,索性站了起来,向田瑜行礼:“只有琴听,没有舞看,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白起宁虽不才,但也想起舞一曲,献给太子和太子妃。”
“好啊,那就请起宁妹妹一舞。”张銮玉立马应声。
白起宁手持佩剑红炼,飞身用力一挥,剑为长鞭,鞭舞极美,英气风发,踩着琴声的点,她即兴创作曲舞。
李昭平目光闪烁,望向白起宁,似乎想到了一年前,她树下献舞的那个夜。
翩若蝶舞,恍如仙姿,白起宁的剑舞虽是随性发挥,她的动作刚柔糅合,乱打的姿势都很美,却给人极大的视觉震撼,太子田瑜还是第一次看见将剑与舞巧妙融合,如此美妙,在天籁之曲的映衬下,令人惊叹。
田瑜原本阴沉的脸上,反而流露出了几分欣赏之意,目光落在白起宁的剑舞身上,再也移不开眼神。
全场的焦点变成了白起宁,就连一向面色极为淡漠的温碧月,也抬头多看了几眼白起宁的剑舞。
一曲毕,白起宁的舞也停了下来。
田瑜带头拍了手掌,此刻面露大赞之色,看这白起宁笑道:“我从来没见过,少卿大人这样的舞,柔美中带着英气,太美了。”
只见田瑜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白起宁,李昭平面色冷峻,握紧了拳头,关节有些泛白。
“也是温良娣与我们殿下合奏之曲太动人,所以少卿大人的剑舞才会尤其地美。”连珏道了句,他也很不喜欢田瑜直白的目光。以白起宁的个性,是肯定不愿多与田瑜打交道的。
“太子殿下见笑了。”白起宁收回了剑,坐回到原位,深深吸了一口气。
田瑜一直盯着白起宁,张銮玉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昭惠王,以后你可要多来太子府,才能让我们有幸听到这么美妙的合奏之曲,还有起宁妹妹惊为天人之舞。”
温碧月面露笑意:“看来我与昭惠王殿下的合曲,反而让少卿大人抢了风头。”
“温良娣的风头,可没人抢得走。”白起宁应声道,避开田瑜的目光。她也没想到剑舞之后,那个齐国太子就用那样眼神看着她,真让人不好受。
“好了,设下的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偏厅用膳吧。”张銮玉碰了碰田瑜,示意他注意太子的分寸。
“对啊,这次与昭惠王,一定要不醉不归。”田瑜笑道,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沉迷于白起宁的英姿剑舞中,他这次最重要的可是与李昭平言和。
“那是自然。”李昭平淡淡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