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生怔住,难以置信而无比失望地看着楚逸,楚逸在他的心里不是这样唯诺的人,楚逸的壮志雄心深深感染了他,他才心甘情愿追随楚逸的结盟合纵。
“你还是那个与我歃血为盟的靖王吗?”林旭生苦口婆心劝道:“靖王,我们已经攻过一次宛城了,宛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很难攻下。即便是攻下了,我们又要损失多少人马啊!”
“我若交出白起宁给你们,你们必定会杀她。”楚逸目光一沉,“若是李昭平不接受你们的威胁,你们即便是杀了她也没用!能否真正威胁李昭平,与杀与不杀是没关系的。”
“靖王你好糊涂!宛城是晋国与齐国的盟军攻击,伤不了楚军,所以你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对与不对?”林旭生怒气冲天道。
无论林旭生如何游说,楚逸言辞果断地拒绝交出白起宁,林旭生只好悻悻而归,因此与楚逸有了嫌隙。
……
同时,丞相连珏也决意动身了,此前皇后与他有约,在皇上归来蓉城之前,勿将白起宁去楚国会楚逸一事告知皇上。
连珏顶着巨大的压力,秘密前往晋国,破坏四国联盟,劝退同盟主拓跋翰退兵。晋国一旦退兵,楚逸又辞去军师之职,盟军必定瓦解。
与连珏同行的是苏仪,苏仪道:“丞相必定想好了妙计,如何能够劝退晋国退兵?”
“送上一份大礼,晋君拓跋翰无法拒绝的礼。”连珏沉色道。
苏仪顿时恍悟,明白连珏所指,在这群雄并起的战国年代,土地城池就是最诱惑人的大礼。
“可是我们尚未奏明皇上,这份大礼能送吗?”
“永南郡为线,以东部分全部送过晋国!”
这是晋国绝对无法拒绝的“大礼”,晋国即便是攻占了蜀国,可以分到的“羹”也就是这么多。如今晋国有机会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拥有,又为何要与他国合纵废立呢?
听闻此言,苏仪脸色吓得惊变:“此等大事,关系国脉,你我怎可做主?即便是奏明皇上,皇上也断然不会答应!”
“皇上当然不会答应,这是你我的许诺,与皇上有何关系?”连珏淡淡道。
苏仪茅塞顿开,这份许诺不过是诱饵,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待盟军瓦解之后,晋国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
在宛城指挥作战的李昭平,接到了赵无忌的挑战书。
挑衅书是白戬送来的,当李昭平看到平日里面临千军万马都不皱眉头的白戬流露出痛苦神色的时候,就知道出大事了。
“发生了何事?”李昭平皱了下眉。
“皇上……”白戬几乎是哽咽着的语气。
“究竟是何事?”李昭平心里的不祥在放大,“段逸没能守住西城?他们打进来了?”
白戬摇了摇头,神色的极度混乱而痛苦的,他将赵无忌的挑战书递给了李昭平。
李昭平看完信件上的内容,身体剧烈一颤,险些没能站住:“这,这是怎么回事?起宁不是在蓉城么,怎么会在他们的手里?!”
“是楚逸以谈判为由,写信诈皇后娘娘去的。”白戬压低了嗓音,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李昭平的心情乱到了极致,“朕要去救起宁,救起宁!”
“皇上,臣以为这个时候赵无忌故意送来消息,就是为了让我们自乱分成。”白戬跪地而拜,“请皇上三思,大局为重!”
“赵无忌说,如果五天之内,朕不下令不开城,他会杀了起宁。”李昭平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朕不能丢下她的性命不顾,不能!”
白戬紧紧闭了下眼,冲李昭平高声吼道:“皇上!国家存亡之际,不能因为皇后个人安危,而置万民于不顾!”
李昭平只觉得心口抽地一痛,指着白戬,声音不停抖动:“你!白戬你好大的胆子!”
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不作任何努力,就放弃她的生死?李昭平做不到,他摇了摇头:“朕与赵无忌谈判,让出宛城、淮都,交换皇后!”
李昭平双眼赤红,脸色发白,他的心痛到了极点,痛得连呼吸都是那般费力。
“皇上!臣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痛苦,臣也痛心疾首,皇后娘娘不止是皇上心爱的妻,也是臣最爱的妹妹啊!”白戬狠下来道,极力忍住眼中徘徊的泪水,“可是淮都、宛城是我们抵御外敌最好的屏障,决不能丢啊!这两座城一旦都失守了,盟军会长驱直入,我们更难抵挡!”
“那朕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朕,该怎么做?皇后还怀着朕的骨肉,朕不管她的生死吗?”李昭平眼角噙着泪问,他的心犹如被千万根尖针刺满,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李昭平抬脚迈步,只觉得在这大厅里快要窒息,他要走出去。走到墙角,李昭平几个拳头狠狠砸在墙面上,每一个拳头都使劲全身力气。
“皇上,别这样,停下了,会伤了自己啊!”白戬赶紧冲上去,阻止李昭平。
李昭平一个拳头挥击打砸在白戬的面颊上,白戬向后退了一步,他又不敢对李昭平动手阻止,只能跪在地上:“皇上,臣恳请皇上三思!”
直到筋疲力尽,右手的五根手指都磨破了,墙面上血迹斑斑,李昭平才喘着大气停了下来。
“朕该如何救起宁,如何救她?”显得疲惫而凌乱的李昭平走出大厅的这一刻,捂住了心口,这儿太痛太痛,他眼前骤然黑了下来,整个人失去知觉,晕厥倒地。
“皇上,皇上!”白戬反应过来,忙扶起李昭平,“来人,快来人!”
……
李昭平被白戬和侍卫抬进房中休息,大夫检查了李昭平的身体,说是急火攻心,晕厥了过去,并无大碍。
这些日子以来,李昭平时时刻刻都警醒无比,担心自己不慎走错一步,满盘皆输。积累的忧思和疲劳,加上今日得知白起宁被挟持的噩耗,一时间没撑住就晕厥过去了。
“楚逸真他娘的下作!他唆使四国合纵打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还算计皇后!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老魏早晚就去楚国,取他的命!”魏英气得满脸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