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点!让上天看到你的诚意!”李昭平严峻着面孔,用锐利的目光告诉白起宁,对她的态度不甚满意。
“恩,要虔诚。”白起宁立马换了一张庄重表情。
这目光足以把李昭平雷住,他无奈叹了口气:“皇后啊,这是终生契约,你这样子,似乎朕是你的仇人!”
“我一时拿捏不准表情,让皇上生气了。”白起宁沮丧道,“方才我喜,皇上叫我严肃,现在皇上又说我不够自然。”
“皇后,朕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李昭平话再多说,拉起白起宁的手,带着她一起点燃了这个天灯。
天灯亮了,在两人的手中缓缓升起,飞向半空。
李昭平双手合十,闭上了眼,口中微微念叨:“苍天可鉴,我李昭平,愿与白起宁,生生世世,为彼此唯一。”
李昭平的声音微小极了,白起宁竖起了耳朵很认真地听,也听不出来他许下了什么心愿。
他睁开眼后,看到白起宁这轻佻散漫的态度,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团火:“皇后,该你许愿了。”
“皇上就是我的天,我无须再向上天许愿。”白起宁莞尔一笑。
她的一句话,让李昭平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柔声道:“冷么,我们回房里去。”
李昭平拥着她回到了房中,碧芸迎过来,向皇帝、皇后禀报,小皇子睡下了。碧芸让侍女端来盥洗用具,伺候帝后洗漱。
“好了,你们也都退下吧。”李昭平示意道。
宫人们一一退下,白起宁挽住李昭平的手臂:“皇上今日宴请群臣,怎么那么快就喝醉了?”
“朕心里想着你,就想着喝醉了,早点来婉仪宫看看皇后。”李昭平笑道。
“胡说,皇上心里一定的记挂着别的事儿。”白起宁挑了挑眉,挽着李昭平走向凤榻。
李昭平坐在凤榻上,想到今晚醉酒后,便觉得尴尬无比,在这儿险些把聂鸢当成白起宁,而醉酒本就容易误事。
“皇后,朕跟你商量一件事。”
“皇上请说。”
“你就别把聂鸢留在身边了,让她出宫,回到她家人身边吧。她这个年华,也该嫁人了,你将她留在宫中,岂不是耽误了姑娘的青春韶华。”
白起宁微怔,皇上怎么会忽然提起聂鸢:“怎么听着皇上话中有话?”
李昭平忍不住摇头笑道:“皇后啊,虽然朕对你有过承诺忠贞不二,但你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留个才女在朕身边,时刻考验着吧?”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白起宁更是一头雾水。
“朕就算是意志坚决,也可不带这样的!”李昭平顿时眯了眯眼。
白起宁凝眉道:“先前我是提过这回事,可皇上拒绝纳聂鸢入后宫,不是事儿已经过去了吗?”
李昭平松了口,总之,是不愿再见到聂鸢:“你若是喜欢她,就让她白天留在宫中听你使唤,晚上出宫回家。”
虽然李昭平没有多说,可白起宁了解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有此说词,必定是聂鸢有所举动。
“好了,今夜是元宵节,朕也不提别人了,就只有你我夫妻,来。”李昭平轻轻抱着她上榻,白起宁肚子四个月已经稍显凸起了。
这一夜,相拥入眠,李昭平暂且放下重重心事,享受着这份安宁幸福。
翌日,白起宁醒来后,便让碧芸招来了聂鸢。聂鸢忐忑不安,担心皇后会制怒于她。
“聂鸢,你是本后亲自封的清平县主,本后对你向来宠爱有加。”白起宁高坐凤椅,清清看着聂鸢,微笑道,“昨日元宵节的宴会安排,我也很满意。”
“能为娘娘分忧,是聂鸢应尽之责。”聂鸢欠身而拜。
“你留在我身边近一年了,在宫中的日子,索然无趣吧。”
“在皇后娘娘身边,聂鸢学到了许多见识,应当说三生有幸才是。”
白起宁语气平和笑道:“你这张小嘴啊,就是讨人喜欢。孤身在宫里,可曾思念爹娘?”
聂鸢想了想,皇后如此问,古人云忠孝为本,总不能说不想爹娘吧:“有些日子未见爹娘,的确甚是思念。”
“如此,也是本后思量不周。”白起宁淡淡道,“从明儿起,你就出宫回到聂上卿夫妇身边吧。”
聂鸢一愣,有些愕然地看着白起宁,看不出她脸上的喜怒哀乐,忙跪在地上:“娘娘,是不是聂鸢做错了什么,娘娘要赶我走?”
白起宁抬手扶起聂鸢,柔声道:“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华,本后不能因为喜欢你,就把你留在宫里,耽误了你的幸福。”
“可是聂鸢惟愿留在娘娘身边,侍奉娘娘啊。”
“宫里侍奉的人也够多了,本后可能眼睁睁看你这个才女,在宫中孤独终老吧。”
“娘娘……”
“好了,本后心意已决,就这样吧。”
白起宁目光一沉,语气不容拒绝,聂鸢心头一凉,也知再无转回余地。离开皇宫,意味着她以后再也没机会进宫见到皇上了,聂鸢不知这声皇上的意思,还是皇后的决定,但她自觉该死心了。
聂鸢被“赶”出了宫,雨燕心中大石落下,一面为皇后剥橘子皮,一面笑道:“娘娘早该这么做了,她留在宫里,居心叵测。”
“好了,人也走了,你的小嘴儿就闭上吧。”白起宁轻轻瞪了一眼雨燕,想来聂鸢这一走,宫里怕是又冷清了许多。若不是昨夜皇上亲自开口,白起宁还有几分舍不得把聂鸢赶出宫去。
聂鸢回到家,终日闷闷不乐,不过聂上卿及夫人倒是松了口气,不用担心女儿在宫里多生事端。
长兄聂长生见状,买了些有趣的好玩意逗乐,可聂鸢也无心多看:“哥,实不相瞒,初入宫中,我也想像当年的皇后娘娘那样,做个名垂青史的女官,能在前朝指点江山。”
“你啊,可真够大胆的。”聂长生的食指重重戳了下聂鸢的头,“现在出了宫,也该梦醒了吧。”
“可我还不明白,是皇上不愿留我,还是皇后。”聂鸢低下了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又有什么关系?”聂长生眼里,皇上是不会计较她一个小小县主的去留,“你在家里,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