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宁安慰着自己心绪平复，田言是李昭平的女人，他们即便是行了房事，也是常情。田言是她的好妹妹，白起宁盼着她好起来，过得平安快乐，不该嫉妒她。
原来她也会为了感情而嫉妒，白起宁心中的妒火在燃烧，一想到李昭平怀中的女人是别人，心里便难受极了。
这种滋味很煎熬。
“好，我都答应你，先跟着魏青去玩吧，我一会儿来找你。”李昭平对田言的纠缠不厌其烦，温雅如玉。
田言这才轻轻松开了手，眼中的光芒甚是明亮，她什么都没有，心中只有昭平哥哥这个依靠。
魏青带走了田言，白起宁随李昭平去了书房。
李昭平亲自坐在案几前煮起了茶水，对白起宁道：“父皇赐的龙井新茶，尝尝吧。”
他手持木钳将茶杯在沸水中烫了烫，放在她的面前，倒上了茶。
“不是因为我支走连珏而生气，就是因为我拒绝你的求亲而生气，你分明是在恼我。”白起宁语气带着两分赌气的意味。
“你我相识以来，我何时真正生过你的气？”李昭平微微笑了笑，可笑容不免有几分勉强。
“今日我不想喝茶，只想喝酒。”白起宁自嘲地笑了笑道。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才会不要他而选择别的。
于是李昭平吩咐下人温好酒送了上来，下人送了一壶热酒，退下关门。
白起宁这才端起了酒杯，喝光了杯里的酒，轻轻抽了一口气。
“我这酒后劲很足的，你不胜酒力，别喝这么急。李昭平面色保持淡然，可语气透着急切的关心。
“昭惠王该不会是不想见到我，惦记着夫人吧。”白起宁无心说了这么句不好听的话。
可这话刚说出口，李昭平就阴霾了面孔，白起宁也后悔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言儿孤独无依，我是她的依靠。有几天她夜夜噩梦缠身，睡不着觉，我便在旁边陪着她。”李昭平道，“我把她当做自家妹妹一般疼爱。”
“我说了气话，但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白起宁眸色一沉，又给自己满上了杯酒。
接连喝了三杯酒，白起宁面泛红霞，脸上微微带着酒晕，容光更添丽色。
李昭平心神荡漾，她是后悔了么？他走过来，立在她的身旁，按住了她手中的酒杯：“现在你要是肯回头，我对你的承诺依旧作数。”
她想答应他的求婚，所以今日特意来找她？李昭平心中又燃起了一丝期待。
白起宁低下了头，轻轻甩开他的手，一杯酒下肚：：“今日我见了长乐公主，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她跟你说了什么？”李昭平先前嘱咐过李长乐，不要将李崇昱跟他的话，告诉白起宁。
他不愿给她任何压力。
“没说什么，只是说，我该来看看你。”白起宁道，抬头凝视着李昭平，眸子里多了一层迷茫的水雾。
这张令她魂牵梦绕，却不敢正视的俊颜，折磨得她心中好苦。而她更不能对他说，若不是为了他，丞相之位于她毫无意义。
她坐着，他立着，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忽然间白起宁眼眶泛红，双眼水波连连，她咬住了红唇，伸出双臂抱住了李昭平的腰。
李昭平大怔，她忽如而来的热情，令他又惊又喜，他伸手抚上她的头发，语气略微颤抖：“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太重感情的人，焉能成就大业？”白起宁眼中的泪水落下，打湿了他的衣裳，“你这样仁义重情，做不了千古一帝。”
白起宁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李昭平淡淡叹了口气，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话，连珏说过，父皇也说过。
“也许我只能做能臣，不能做天子。”李昭平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若是与你携手此生，不做帝王又如何？”
“我，我已然决定，不会嫁给你，就不会改变心意。”白起宁心一狠，咬牙道。
李昭平身子一僵，脸上的微笑烟消云散，心口凉得彻底。她来这儿，不是改变了心意，而是又在他心中的伤口上撒盐么？
他面色阴冷，想要推开白起宁，可她双臂抱得更用力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昭平语气冷淡，双手用力将她拽起，“你抱着我，跟我说不能嫁给我？”
他用力一推，她向后颠簸险些没站稳身。
他此刻看着她的眼神，是复杂的，他无法理解她的反常。
晶莹的泪水挂在脸上，白起宁哽咽着：“若是你不想见到我，那我以后就不来了。”
心痛，头更痛，她转过身去，大步走开，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寒风正大，开门的一刻，凉风呼啸着刮了进来。
白起宁脚下一软，跨门槛的时候，头疼得几乎晕厥过去，重重跌倒在了地上，扭伤了脚踝。
她不想在他面前难堪示弱，想尽快站起来，逃出他的视线，可右脚痛得厉害。
李昭平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
她的心跳加速，深目看着他，冷风还在耳边刮着，她有点冷，把脸朝他的胸口上贴近了些。
他挺拔的身形，明显怔了一下，把她抱回屋子里。
她缓缓伸出了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眼瞳泛光，轻柔唤了一声：“李昭平。”
李昭平的呼吸略微变得沉重而乱了，她又道：“你身上还有伤，手使不得力，快放我下来。”
“伤，是你赐的，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李昭平淡淡道。
他淡然一语，白起宁听到心却抽得更疼了，他抱着她坐下，可她不肯松手，依旧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反而将脸贴得离他更近了。
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挑逗还是引诱？李昭平冷漠道了句：“放手。”
白起宁没有回应，红唇抿得紧紧的，她不想放手。
于是李昭平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这样她能省力点也舒服点，沉沉开口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等我，皇上让你娶别的女人，你都不肯。”白起宁心中狠狠一揪。
李昭平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她，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可是相见后又能如何？她已经会拒绝他，见了不如不见。
她的反复，让他内心深处感到了害怕，李昭平略显疲惫缓缓道：“白起宁，我忽然有些看不清你了。”
今日在见到李昭平和田言相依后，白起宁承认她是吃醋了，她突然无法克制对他的感情，可理智支撑着她还是不能答应他。
两个人，目光对上，她看上去不再那么坚强，泪眼阑珊，比平时都要脆弱。
“我虽然不能嫁给你，但是如果你想要我，我愿意……”她的眸光里情潮翻涌着。
可李昭平听了这话，目光更加深沉，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