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宁走到床榻边,轻轻看着他,那张精致俊逸的面颊,引入眼帘。
视线定格在他翩若惊鸿的五官上,白起宁心意阑珊,忍不住想要靠他更近一点,于是鬼使神差地坐在床边上看他。
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会有平静宁和的感觉,就想一辈子都这样看着他,也是极好的。
忽然间很想伸手触碰他如沐春风的脸颊,某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会收不住场。
她轻轻靠过去,伸手触碰着他俊朗的面孔,眼中带着深切的眷恋。
李昭平突然间睁开了眼,吓得白起宁忙收回了手:“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刚才想做什么?”李昭平嘴角荡起似有似乎的弧线,像是在嘲讽她。
“我……”白起宁惊得站起了身,红着脸,“你就留在这儿睡吧,我去别的房间歇息。”
白起宁匆匆溜出了这个房间,李昭平脸上荡漾着明媚的笑容,这儿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她的气息。
他侧过头,将左脸埋在枕头上,深深吸了口气,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枕头上有根头发,他将发丝紧紧缠在手指上,就像是将情丝深深缠在心上。
在无数寂寞的夜里,等待成了一种习惯,此刻的等待也是甜蜜的享受。
李昭平翻了个身,尽量放松身心,享受着枕上的余香,心中充满了温馨和满足。
在这儿,他可以呼吸到她,感觉到她。
慢慢的,他闭上了双目,睡了过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
翌日,李昭平醒了过来,他正要起身,右手一阵撕痛,他才想起昨天右肩下面受了伤。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窗前,推开窗子,朝霞满天。
婢女端着看见李昭平醒来,忙送来洗漱用品:“昭惠王,洗漱后请去内厅用早点。”
白冉昨天睡得早,直到今天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看到李昭平,这才知道李昭平昨夜留宿白府之事。
“二姐,人家是金屋藏娇,你这可是银屋藏王爷啊。”白冉激动地冒了句。
此话一出,李昭平就大笑了起来,而白起宁板着脸瞥了一眼白冉:“少废话,快点吃了早点去苏仪大人那儿!”
用过早点后,白起宁让白冉先绕道送昭惠王回王府,再去苏仪府上。
总算是送走了李昭平这尊大佛,白起宁才重重吸了口气,转而想到了连珏,若不是他在李昭平耳根子旁胡乱说话,李昭平昨夜怎么可能如此失常!
白起宁越想越是不妥,便让人准备了车驾,打算去一趟大司空府。
碰巧今早连珏不在府上,说是刚刚出门,白起宁便留下与林青桐说了会话。
林青桐已经在蓉都留了三个多月了,白起宁以为很快会有连珏与林青桐的喜酒,可迟迟没有等来。
白起宁心中不平,这连珏真不是个东西,把林青桐从梁国带来蜀国,现在满天下的人都知道林青桐是他连珏的女人。可这几个月过去了,连珏一点正式迎娶的意思都没有!
“青桐,是不是连珏在外风流,不肯给你名分?”白起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她,若真是这样,可不能放过连珏。
“不是。”林青桐轻轻摇了摇头,面露笑意,“师姐,这是我们的事儿,你就不要理会了。”
白起宁不依:“不成!在蜀国蓉都,我就是你的娘家人,得为你做主!你人一直住在司空府,却没有名分,这算是什么?是姘头吗?”
林青桐深深抽了一口气,眸光闪烁:“不瞒师姐说,其实是我不肯举行婚礼。”
白起宁怔住:“这是为何?”
“我已立誓终生不嫁……”林青桐红肿了眼,“我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早就死了,并不是他。”
她心中的连珏哥哥在很久之前,就死了,现在的连珏于她而言,不过是毁掉她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
“青桐,这是怎么回事,那你为何要答应来到蜀国?”白起宁大惊。
“师姐,求你不要再问了。”林青桐祈求道,目光悠远看向远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我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只希望师姐能够懂我。”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白起宁不也选择了不嫁吗?
“是啊,最该懂你的人,就是我。”白起宁握住林青桐的手,“既然陈年往事,你不愿意提,我也就不再问了。你在这司空府上,过得不好,可以去我府上。”
林青桐摇了摇头:“无妨,我也习惯这儿了,连珏待我,算是以礼相待。”
此时,有婢女来通报:“林小姐,二皇子府上又派人来了,请林小姐去府上一叙。”
这已经是二皇子李成辉第三次派人来请林青桐了,李成辉对林青桐也算是情有独钟,林青桐哪里有颜面再见昔日的蓝颜知己:“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白起宁笑了:“看来我也有了伴,省得别人总背后念我一把年龄还嫁不出去,这下也有你这个好姐妹作陪。”
“师姐,我和你不一样,昭惠王对你情深似海,你也对他心有所属。你们既然情投意合,为何不肯嫁给他?”林青桐不解地问。
“正如你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这也是我的选择。”白起宁柔声道。
她们二人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无论什么事都看得开。
相知相守也好,压抑分别也罢。
人生本就如此短暂,在这世上都是渺小无力的,相守能有多长?离别又能有多长?
“难怪你我当初在学堂时,便一见投缘,看来也算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林青桐面露笑容。
与林青桐聊了小半天,白起宁就回到了府上,她把自己关在书房,深深思索了一天。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路上,已经有太多牺牲,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为了私情而罔顾大局。
所以,白起宁有了答案。
尽管这个答案,会让李昭平失望。
整整一夜过去了,天亮后,白起宁换上了一套正服,让雨燕准备车驾,去昭惠王府。
“小姐,你这是去见昭惠王,又不是去早朝,明个儿才有朝会。”雨燕嘀咕着,“为何穿成这样!”
雨燕认为白起宁见李昭平,应该好好打扮得有女人的味道才是。
白起宁瞥了一眼雨燕:“话多。”
雨燕不多说了,省得惹小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