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饶有兴致地走到独孤嫣的面前,扫视了一眼这屋子的环境,床榻、家具显得单调而破旧:“这里住着怕也舒服不起来,要不我替娘娘在皇上那儿说句话,让皇上考虑将娘娘放出冷宫。”
“是啊,一国之后住在冷宫,怕也不适宜。”白起宁接了句。
“可我怕弄巧成拙,本心是相帮皇后,这话一出,皇上想起皇后在冷宫算个楚宫的笑话,非但不把皇后接出去,还废了皇后的名号。”华妃无奈叹气。
独孤嫣呆呆看着她们,紧紧咬住嘴唇,不再说话,眼中盘旋着泪水。
“娘娘怎么了,你这个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只可惜皇上也看不见啊。”华妃脸上笑意更浓。
“滚,你们滚出去,通通给我滚!”独孤嫣撕心裂肺地吼道。
“娘娘,我来看你可是一片好心。顺道告诉你,小太子在我的宫中,吃住甚好,也很习惯,就是……”华妃目光微沉。
“就是什么?”独孤嫣的五官扭曲了。
“小太子身体不太好,总是生病啊。”华妃悠悠道,“昨天又咳嗽不止,宫中御医开了不少药,可药太苦,小太子怎么也不肯喝。这叫我如何是好,为了小太子的身体,我只能让宫女强迫小太子喝下。”
独孤嫣颤抖地抓住自己衣袍的一角,愤怒瞪着华妃:“你敢折磨小太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来喜听说小太子被强行灌苦药,也急了,小太子毕竟从出生起就是她一手照顾,来喜冲上来,指着华妃:“你说谎!小太子身体不弱,不会轻易生病的!”
话刚落音,华妃一个狠狠的耳刮子就抽到来喜的脸上:“哪儿来的奴才,不分尊卑,敢指着我的鼻子说话!”
来喜捂住被打得红肿的脸,泪眼连连。
白起宁冷冷站在一旁,这些都是独孤嫣的报应,在这主仆二人打断沐姚的腿,逼疯田言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也会有被人看轻侮辱的这一天?
独孤嫣又气又急,冲过去,高高举起手,要抽打华妃。
白起宁前先一步,抓住独孤嫣的手,华妃再用力一推,将独孤嫣推倒在地。
“来人,今个儿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华妃狠狠瞪着来喜。
华妃下令,打来喜一百个大板子,来喜吓傻了眼,连连求饶。
“来喜姐姐,以前跟着你主子的时候,可是威风啊,对我们喊打喊骂,从不留情。”华妃身后的冰翠狠狠抽了一口气。
“娘娘救我,娘娘就救我!”来喜抱住独孤嫣的大腿,“这一百个板子下去,奴婢可就没命了。”
独孤嫣赶紧护住来喜:“华妃,来喜是我的人,你敢动她!”
华妃嘴角轻笑:“皇后娘娘不会教导下人,我替娘娘教训,来人,把她拉出去,狠狠打!”
冰翠瞪了一眼身后的宫人:“还不动手!”
几个宫娥上去,强行拖住独孤嫣,将来喜拖走,来喜哭求不止:“华妃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饶命啊。”
独孤嫣无可奈何,不能眼睁睁看着来喜被打死,便求助的目光看向白起宁:“白大人,你我同为蜀人,看在来喜也是蜀人的份儿上,帮她说说话,留她一命吧。”
白起宁目光淡淡:“皇后娘娘,要打来喜的人可不是外臣。后宫之事,外臣不敢插手。”
独孤嫣,你也明白这种痛吗?白起宁心中冷哼。
当年,将沐姚打断了双腿,只留下半条命时,白起宁的心只会更痛。
屋外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独孤嫣泪流满面,被几个宫人控制住,脸上的妆彩都哭花了。
接着那惨叫声,变得嘶哑而低沉,越来越小。
“让白大人见笑了,这后宫的宫女就是不懂规矩,要是放纵如此岂不是坏了完了宫规。”华妃笑着对白起宁道。
白起宁轻轻点头:“娘娘,这冷宫晦气,不便久留。”
“说的也是,那我们回去吧。”华妃转过身,正打算出去。
宫女们松手放开了独孤嫣,独孤嫣忽然发疯似的冲上去扭打华妃:“你这个贱人,去死,去死!”
“啊,这个疯妇!”华妃的脸都被抓破了,整个人被独孤嫣扑倒在地上。
宫人们忙上前拉住了独孤嫣,白起宁扶起华妃,拿出随身带的丝巾:“娘娘,你的脸上有血。”
“你,你敢刮伤我的脸!”华妃盛怒不已,也顾不得独孤嫣还是皇后的身份,一个耳光重重打在独孤嫣的脸上。
独孤嫣的眼神就像是恶灵般,恐怖极了,阴森森地盯着华妃与白起宁。
华妃威胁道:“独孤嫣,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
独孤嫣虽不是个尽心的母亲,可听说小太子的安危,目光一痛:“有什么冲我来,别动小太子!”
“我怎么敢动小太子,我会小太子伺候得好好的,让他学会叫我母妃。等他长大点,我会让小太子知道,他的生母是个多么无耻下作大家贱人。”华妃冷笑着留下这句话,转过身去,“走!白大人说得对,这种地方晦气!”
白起宁看向独孤嫣,两人目光相撞,一个如怨灵般,一个风轻云淡。
她们之间的恩怨,仍旧不会结束,只会仇怨更深。
来喜被打了个半死,独孤嫣要求请御医,可冷宫里的下人都不予理会,不过是死个奴才,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连珏去了丞相府,白起宁则是到靖王府,两人商议好分头行事。
靖王府。
楚逸宴请白起宁,他举起酒杯恭喜白起宁升了官职,不禁提到了上次李昭平来他府上,两人喝醉了酒还打了一架的趣事。
白起宁大怔,随即笑了:“不想你们竟然还干了这事儿?”
“呵,是啊。所以下回,本王不能与昭惠王再醉酒闹事了。”楚逸笑了笑。
“我之所以能回到蓉城,深知其中靖王帮了大忙,而我也该还靖王这份恩情了。”白起宁微笑道。
李昭平与楚逸之间的交易,其一目的除掉独孤嫣已经几乎达到,还有一个就是削减华仲的力量,使得楚璋重用楚逸。
“你要如何还礼?”楚逸眸子间闪过一丝温柔之色,“以身相许不成?”
“靖王!”白起宁面色微微红晕,“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我这话可是认真的。”楚逸柔声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