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值得信任的人……谁?你说的难道是白戬?”李崇昱微微摇头,“他要是撑得住大局,怎么会这么快就失了岩城。那岩城易守难攻,本就是我蜀国对外屏障,至关重要!”
丢了岩城,就把淮都、宛城这些边城都暴露了出来,岌岌可危。
“国难当头,儿臣身为李家子孙,理当冲锋在前。请父皇恩准,儿臣出征!”李昭平跪地请命道。
“你去,也不一定赢得了啊。还是想等等,等大司徒去梁国求助。”
“父皇,这个时候蜀国靠不了别人,只能靠我们自己!没有利益支撑,梁国怎么会答应相助?当初三国联盟攻梁,梁国亦是扭转败局,蜀国亦不惧外敌入侵,儿臣有信心与外敌一战,拼死保我李家江山!”
李昭平的坚决,令李崇昱心中有所触动,他忙走过来,扶起李昭平,感慨道:“平儿,父皇以前真是昏庸了,才会让你受委屈。”
此刻李崇昱坚信了一件事,蜀国的未来只能交给李昭平。
“父皇将三万精锐骑兵交给儿臣,儿臣必打个胜仗归来,不负父皇心意。”李昭平毅然道。
“这,可独孤怀并无过错,贸然收回他的兵权,真担心……”李崇昱担心独孤怀会反,独孤势力会反。
“儿臣有一计,能劝说荣国公主动交出兵权。”李昭平胸有成竹道,“如今要打外敌,先平内患。”
李崇昱憔悴的瞳仁里,看到壮志雄心的李昭平,忽然感慨自己老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朕支持你。”
李昭平身子一僵,第一次听到李崇昱的语气,如此信赖他:“父皇。”
“宣儿不成大器,你是皇长子,朕当初本就该立你为太子。”李崇昱悔不当初,因废死了李昭平的生母王皇后,李崇昱疑虑李昭平心中痛恨他,才疏远他。
李昭平的心里的确是恨过李崇昱,也跟李崇昱僵持了多年。但李崇昱毕竟是他的生父,经历了太多人世沧桑,见惯生死,如今为了蜀国兴盛,他也必须放下心中怨恨,争取到李崇昱的信任。
“无论父皇做何决定,儿臣绝无怨言。父皇要立宣弟为太子,待宣弟即位后,儿臣必定尽心竭力辅佐宣弟。”李昭平言辞恳切。
“也好,你在外若是立了功,朕更有理由嘉奖你。”李崇昱决心,若是李昭平此次能抵御外敌,就改立李昭平为太子。
……
李崇昱默许李昭平去见荣国公,与荣国公和解,先御外敌。
李昭平回到王府,派人请来连珏商议。
连珏深思之后道:“殿下,可不是我多疑。依我之见,皇上现在是心里急了乱了,不知道该靠谁力挽狂澜,才如此信任你。”
帝王心性善变,等解除了这内患外忧的局面,或许李崇昱又是另一番心态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李昭平点了点头,“父皇本就多疑,昔日大将军白崛忠心耿耿,依旧遭受无端猜忌。不过现在形事复杂,我不得不站出来倾尽其能摆平祸乱。”
“殿下准备如何与荣国公谈判?”连珏问。
“独孤靳尤将独孤怀手上的三万铁骑军交给我,我为他开脱叛国罪名,让他做回以前的荣国公。”李昭平答道。
连珏脸上露出笑容:“殿下直接找荣国公谈,不是上策。”
李昭平也微微笑了:“但是连珏你一定有办法,事半功倍。”
连珏与荣国公的几位心腹大臣交好,他可以先张罗一番,让他们说动荣国公效仿大将军白崛,主动放弃兵权,来换取皇帝的信任,保住独孤家。
……
大司马沐渊从求助梁国回来了,梁国国君拒绝了蜀国的求助,称梁国休战止兵恢复国力,经历上次抵御三国联盟之战,尚未恢复元气。
梁国臣子拿蜀国进攻梁国说事,说得沐渊无话可对,将沐渊打发走了。
早朝上,上卿聂皖又提议大司徒去一趟楚国,求楚国相助。
李崇昱发了狠话,若是沐渊再无功而回,便罢免他大司徒之职。
……
独孤家陷入不利局面,独孤禧整日在后宫忧心忡忡。
连珏求见独孤皇后,劝谏皇后主动与李昭平和解,先想法子让荣国公重新回到朝堂。
在连珏的积极安排下,荣国公无奈之下主动求见了李昭平,用三万铁骑军兵权利诱李昭平,为其而谋。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李昭平等人也向皇帝上书为荣国公呈请,称那封通敌信函,是齐国故意挑唆李崇昱与独孤靳尤君臣关系,大乱蜀国。
所有人都有了下台阶,便如此定论了。
荣国公召独孤怀回蓉都,劝交出了铁骑军的兵符。荣国公回到了朝堂,李崇昱将铁骑军的兵符交给了李昭平。
昭惠王代天子出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蜀国。
大司徒沐渊灰头土脸地再次回来了,不断没有请到援军,还遭受楚国君臣羞辱,挨了棍子,使得蜀国颜面大失。
李昭平早就知道沐渊这一去,肯定讨不了好,楚君想要的是天子剑。
早朝上,李崇昱龙颜大怒,当即拍案,令沐渊脱了朝服滚出去。
群臣无奈,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李崇昱的火气会迁怒自己。
“你们都哑巴了,就都没有办法了?”李崇昱整个脸气得通红,“蜀国白养了你们这一群庸臣!朕就问,谁能去楚国、梁国请到援兵!”
朝堂还是一片虚无,连珏本想出来说话,可是几日前李昭平就跟他打个招呼,让他不要管这件事。
此时大学生苏仪站了出来:“皇上,有一人必定能不负使命。”
“谁?你吗?”李崇昱瞪着苏仪。
“白起宁。”苏仪高声说出这个名字,当初蜀国危机遭受晋国、梁国夹击,也是白起宁临危受命,舌战楚国群臣,为蜀国赢得局面。
此时此刻,不光是李崇昱,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想起白起宁的用处了。
“满朝文武,竟不及一个女子!当初也是你们联名上奏,说她白起宁中饱私囊,不堪为臣!”李崇昱站起了身,指着朝中大臣们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