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宁坐在书房里,前前后后理清思绪,思索着些许事儿。
“吱吱吱。”小狐狸跑进来,蹲坐在白起宁身旁,用头蹭着她的小腿。
“哈哈,好痒,别闹,小唯。”白起宁笑了。
刚才她正想到安落雁还被她软禁在这府上,李昭平已经授意不要再在荣国公通齐的事上大做文章,该如何处治安落雁。
要么放了她,将她逐出蜀国边城;可安落雁并非善人,要么杀了她,以绝后患。
小狐狸这么一闹,白起宁紧绷的神经反而放松了,恰好段逸走进来:“大人,雨燕说,你在找我?”
“恩,有件事由你去处理吧。”白起宁示意段逸,把安洛雁放了。
“放走安洛雁,不是还要留她做人证吗?”段逸诧异。
“当初留着安洛雁,是为了让她指证独孤娉的罪行,可独孤娉活不了,留着安洛雁也无用了。”白起宁道,料定独孤游会把活着有害无益的独孤娉处死。
段逸担心放了安洛雁这条毒蛇,后患无穷:“可她,多次对大人不利。”
白起宁明白段逸的心思:“要杀她还是要放她,由你处置,只要不留痕迹便是。”
段逸想了想,眼色一狠:“那我把她带离司马府,找个没有人的荒郊处理了。”
“嗯,我说了,由你处置,我不过问。”白起宁答道。
安落雁恩将仇报,白起宁不予计较,并非对敌人心慈手软,以德报怨不是她的个性。不杀安落雁,是看在段逸的情面上。白起宁了解段逸,他嘴上这么说,可下不了手的。
……
段逸驾着马车,停在了淮都城外的荒郊。
“出来吧。”段逸跳下了马车,对立面的安落雁道。
安落雁挑起门帘,环视四周,目光黯然,再看向段逸森冷的目光,下了车。
“你说要放我走,却带我独自来这儿,是要杀我?”
“如果我放你走,可下次你还会找机会,杀我和白起宁。”段逸道。
“看来,你很了解我。”安落雁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没错,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只要你不死,我心里就难安。”
段逸握紧手中的剑,冷冷看着她妖冶动人的容颜,猛然间抽出了剑,剑锋冷寒,直指安落雁的咽喉。
既然杀不了他,那就死在他的手上吧,安落雁闭上了双目,美丽的面容上看不出半点痛苦之色。
“你为何还不下手?”安落雁只等他出剑,“我是个恶毒的女人,你不该心软。”
段逸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收回了剑:“车上有银两,你走吧。”
安落雁愣住,微微睁开眼:“你肯放我走?”
“走,别再让我看到你。”段逸的手松开了剑,剑落在地上,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安落雁模糊了双眼,她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毫不留情,用剑捅向他。
“你还是杀了我吧,只要我不死,还会来找你的。”安落雁的声音在轻轻颤抖。
“滚!”段逸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理智告诉他,不能放过这个女人,可他却想遵循内心的真实情感,“你再不走,我会改变注意。”
安落雁心里抽紧,她上了马车,驾车走了。
当段逸再次回头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远了。
段逸的脸色显得难看,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她。
这荒郊野外的,离淮都城较远,段逸将马车给了安落雁,只能步行回去。
一直到很晚,段逸才回到司马府。
书房的灯还亮着,白起宁还没有睡。
段逸没有打扰,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白起宁也不会问他有关安落雁的死活。
翌日,都衙传来一个消息。
独孤娉从天牢失踪了,一个大活人竟然在天牢中平白无故消失,要么是被人秘密处死了,要么就是被人秘密救走。
……
天气逐渐变热,春去夏来。
晋国也发动了对蜀国岩城的进攻,晋、齐两面夹击。
魏英、独孤怀留守宛城,白戬亲率军队赶去岩城一战,却战败失了岩城。
宛城、淮都等地也不安全了,随时可能被齐军攻占,不少百姓为了躲避战乱,开始逃出边城。
白戬带军退回宛城一带。
白起宁闻讯后,立即赶去了中军大营。
本是白戬设下的周密作战计划,而在关键时刻,独孤怀的骑兵却未能如期赶到岩城支援。
战败的消息传到了蜀都蓉城,朝臣们个个显得焦虑不安,嘀咕着白戬不成气候,打不了胜仗。
李崇昱无人可用,急招李昭平、聂上卿等人入宫商议大计。
“儿臣愿意出征,不胜战绝不归来。”李昭平请命出战。
“可现在,晋国、齐国大军即将压境,就算是你去也招架不住啊。”李崇昱摇了摇头,这朝中要是李昭平再走,时局动荡,他更是不安。
“皇上,派大司徒去向梁国求助啊。”聂皖提议道。
因为蜀国公主独孤嫣被楚君打入冷宫,蜀、楚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略显尴尬,所以只能先且向梁国求助。
“对对,让大司徒即日起程,去请梁君出兵相助!”李崇昱道。
随即李崇昱让臣子们退下,李昭平留下。
荣国公已经不上早朝两个月了,李崇昱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此事。究竟荣国公有没有与齐国达成某种利益关系,李崇昱心中也是疑虑的。李崇昱单独留下李昭平,就是想听听李昭平的见解。
这两个月来,聂皖这些朝中大臣们不断上书为荣国公说情,李昭平却始终未对此事有任何发言。
“父皇既然问了,就是信任儿臣。儿臣实话实说,不能因为与荣国公不和,便背后捅他刀子。”李昭平道,“荣国公是否通齐叛国,儿臣不知。”
“朕问你话,不是想听这些。”李崇昱要的是一个解决法子。
“儿臣认为,大敌当前,不可内患。”李昭平道,“父皇不如淡化了此事,命荣国公将功赎罪。”
“可他要真是通敌,朕恨不得……”李崇昱狠色道,后面的话又说不出口。
“荣国公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父皇不可不用,亦不可不防。”李昭平又道,暗示李崇昱赦免荣国公的嫌疑罪,但一定要削减他的势力。
李崇昱皱了皱眉:“你有话直说,无论说什么,朕都不会疑你。”
李昭平拱手一拜:“在内,薛相之后,荣国公代理丞相之权。应当尽快提携治国之才,胜任丞相一职。在外,荣国公之侄独孤怀,率领的是蜀国最精锐之师,三万骑兵胜过三十万新军。应当将这三万骑兵交给父皇最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