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淅沥沥——”水珠连成一线。
杨琉璃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你叫我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脸上有了动容：“琉璃。”
有这一声温柔动人的“琉璃”，杨琉璃脑子里闪现过一个傻傻的念头，就算明天就要死了，今日有他相伴，人生无怨亦无憾。
“是我自作多情也好，不自量力也罢，从今以后，你不是王家的寡妇，不是宫里的婉仪夫人，也不是我的小姨，那些我统统不认。你是杨琉璃，是我白戬心中的琉璃。”白戬说完，唇瓣轻轻落到她的发丝间。
杨琉璃眼中的泪水流淌下来，她还能说什么呢，她不能回应他，也拒绝不了他的深情。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马蹄声，和马夫一声大喊：“驾！”
是白起宁她们来了，杨琉璃回过神来，感觉悄悄拭去脸上的泪痕，坐直了身，离白戬远了点。
“大哥，小姨，下雨了！”白起宁撩起车帘，喊了一声。
“是啊，天气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呢。”雨燕噘嘴小嘴，本来还想让白戬和杨琉璃多相处一会儿。
白起宁看到远处的两个人影站在一起，白戬用披风作伞，挡住雨。
杨琉璃与白戬上了马车，雨燕叫了一声：“呀，大少爷，你的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
杨琉璃望过去，眉头一凝，而她却被保护得很好，身上几乎没有沾到雨，只是鞋湿透了。
“不碍事的，起宁常说我，皮粗肉厚。”白戬毫不在意，“只是小姨的脚都湿了。”
“车上有一双备用的鞋，小姨快换上。”白起宁忙找了出来，让杨琉璃脱下湿了的鞋袜。
白戬撩起窗帘，扭过头看向窗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一次，她总算没有再拒绝他。
“大哥，回去以后天色已晚，今天晚上就留宿我府上吧。”白起宁道。
“也好。”白戬正好也有事儿要与白起宁谈谈。
回到司马府上，已经很晚了，他们用了晚膳，白起宁就让杨琉璃早点休息。
“今天怎么不见小唯出来蹦跶。”白起宁忽然想到，昨天和今天小狐狸都很安分。
“大概是秋乏吧，要入冬了，它也变懒了，我听人说一直躲在小姐房间里睡觉呢。”雨燕答道。
每当小狐狸使用灵力改变外界因素之后，都会乏力困倦，需要睡眠修行恢复灵力。因给杨琉璃度气，小狐狸就变得贪睡了，不然今天他们去红枫林玩，小白狐是一定要追着去的。
“大少爷还没睡，在大堂里坐着，说是有事与小姐商议。”雨燕又道。
“好，我去看看。”白起宁作势往外走，又回头对雨燕道，“雨燕，你也别等我了，先休息吧。在这司马府，没那么多规矩。”
说完后白起宁就去了大堂，白戬正坐在，见白起宁来了，两人打了个招呼。
“我已经让小姨睡下了，大哥别担心。小姨今天的气色很好，玩得也很开心。”白起宁也很高兴和意外杨琉璃的病情看上去有所好转。
白戬做了个手势，让白起宁坐过来。
“大哥有何事找我？”
“殷副将随李子涵去陇西看货，算算日子，明后天也该回来了。魏将军一直嚷嚷着，担心再不动作会赶不上入冬的抗寒服。”天冷了，白戬也担心起这个问题。
“放心，李子涵睿智聪明，他答应能做到的，就不会食言。时间是有点紧，还有个一月就入冬了，待子涵回来，若是你们满意那批货，就立即让军需部下单便是。”
“魏将军联络过军需部，说是帐要延后至少一个月，不知道李子涵那边是否谈得妥。”白戬又道，先前的棉货要退货退账，来回折腾要耽误些日子，军需部才有足够的钱财订买新货。
“李子涵不单单想卖这批棉货，而是想与军需部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在其他方面也有来往。所以他一定会退步的，也正是有了这个机会，才能得到两位将军的青睐和信任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也好。只要李子涵的货好，我就没有意见，跟他合作。”
……
两天后，李子涵回来了，殷副将去军营向将军汇报了看货的情况，同行而去的也有军需部的人。
在军需部的催促下，两边很快签署了契约协议，这批货无比在下个月底之前到。因为时间很赶，就无需经手军需部，由李子涵安排供应商直接送货到中军大营。
李子涵安排了人手张罗这批军需订单，把一般的棉被改成棉服，半个月后，他再去陇西验货。
“这几天可累死我了，先休息十天八天再说吧。”李子涵坐在大厅里，喝着茶水，“白姐，那个镖局与你联络过吗？”
“还没有。”白起宁也心中疑惑，难道那老板就不在乎生意银两？哪有商人送钱不要的？
“这么大的生意，他们不感兴趣？”李子涵一手托着了下巴思索着，“这样吧，明天差人去那镖局再看看。”
“这个人越是神秘，我就越是想知道究竟何人。”
“搞不准儿，人家老板就是在吊你的胃口，知道你对他感兴趣。”
听着李子涵的语气有些讽刺，白起宁白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那是当然。”李子涵眉头一挑，皮笑肉不笑，“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一年多未见，你这个家伙就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白起宁随手抓起旁边一个布包，砸向李子涵的头。
以李子涵的功夫身手，轻易躲闪过了：“我是不是也该娶个媳妇，好好管管我。”
白起宁险些被他认真的样子骗到了：“你也有这个觉悟？想成家了？”
“可我一看到白姐，就不想成家了。”李子涵摇了摇头。
“你成家，跟看到我有什么关系？”白起宁一手叉腰，面露疑色。
“白姐一大把年纪，快到双十年华了，也不着急，我还年轻嘛，急什么。”李子涵摆了摆手，“不如先存几年钱，一次玩个大的。”
他嘲笑她一把年龄还没嫁出去？白起宁的脸色变得阴沉了。
白起宁恨不得一口把他吞到肚子里去，省得他那张嘴不饶人：“李子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