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经历了变故的赵湛还是跟着白起宁,一路来到了佛山脚下,暂住一家大客栈中,其实他早就没有了兴致去佛山游玩作乐。
相继被信任的人背叛,这是广陵候赵湛从来未有过的挫败,紧接着在佛山脚下,传来了联军战败的消息!
这是个震撼各国的重大消息,晋国大军损失惨重,在淮河之战中被梁军切断粮路,孤立无援,平阳侯不得已下令冒险撤退。却在淮河上遭遇梁军水军精锐的埋伏偷袭,顿时大败,连平阳侯都受了伤,好不容易保住了一命。
在晋国遭遇重挫之后,蜀国与楚国望风使舵,暂缓了攻势,相继得到梁国国君赠送的几座城池,便率大军退了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后,赵湛一时头疼难忍,差点晕厥过去:“平阳侯受了伤,他伤势如何?”
“平阳侯受伤不轻,皇上龙威大怒,还请广陵候赶紧回晋都吧!”侍卫跪求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赵湛六神无主,想来长兄亲率大军战败,皇帝怒不堪言,很可能会牵连赵家兄弟。
这个时候赵湛忽然想到了白起宁,早在半个多月前,白起宁就扬言,联军攻破不下东韩五郡将败,那个时候晋军大败,广陵候赵湛及平阳侯赵无忌会大祸临头。
赵湛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战真的会败,三国的百万联军竟然被梁国军队打败了!
此刻白起宁与李昭平自然也接到了边关战书传来的消息。
“大哥奉皇上之命,已经班师回朝。”白起宁看着战书,留意到一道信息,“梁军主力都在对付晋国军队,大哥带领的蜀军一直胜战连连,可晋国军队被偷袭的同时,梁国的使者就来到了蓉城见皇上。”
“也就是说梁国从一开始就预测到晋国军队必败,早有预谋割地作赔,劝退蜀国与楚国的进军。”李昭平也显得颇为意外,“而引荐梁国使者见皇上的人,是连珏。”
对!重点就在这儿!梁国使者能轻易劝服蜀国皇帝休战,一来是蜀君李崇昱本就不是好战之人,二来连珏可谓是“功不可没”。
白起宁眸光一闪,她早对连珏有所警醒:“连珏是梁国人,如果是他将联军的作战方略秘密告之梁君,那么梁国军队以少胜多赢了晋国,也是在情理之中。”
李昭平微微皱眉,很显然白起宁是怀疑连珏的,可是他与连珏已有这么久的情谊,尤其是在齐国,李昭平全凭连珏倾力之助才能重返蜀国。
“我这么想,你不高兴了?”白起宁看向李昭平,“我怀疑,连珏是梁君派来的死间!”
“不,起宁,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不能凭空猜测,就诬陷连珏。”李昭平沉色道,“其实这一战,即便是战败,对我们蜀国也是有利无害。”
“因为我们得了几座边城小池?”白起宁冷冷问,“昭惠王,你太仁义,仁义得有时候显得懦弱。”
“都说仁者无敌,难道我要对自己的心腹属下诸多猜忌,宁可错杀不容错过,这样才是你喜欢的李昭平吗?”李昭平反问道,“在此之前,晋国是最强之国,经历大败,晋国军事被削弱,这对我们蜀国而言,何尝不是好事?况且晋军已经战败,连珏劝服皇上,接受梁国的割地赔款而退兵,也是上策!楚国不也退兵了么?”
“我现在并没有说退兵的对与错,而是连珏此前去梁国会亲,后又接见梁国使臣在,这当真是巧合?”白起宁加重了语气。
李昭平是个不想过多猜忌属下的主子,他见过太多猜忌,正如广陵候赵湛便是猜忌属下,才会失去段逸。
白起宁早就想到了,总有一天,会因为连珏,与李昭平起这么大的冲突,今后还会有!如果连珏真是梁国派来的细作,潜伏在李昭平的身边,还能玩弄愚弄诸国君臣的智慧……白起宁不得不承认,连珏比表面上她所见到的,更强大更可怕!
“我这只是猜测,也是提醒你,不要太过轻易相信别人。你一直以为软弱无能的父皇能当上皇帝,就是因为皇上他从来不肯相信任何人!”白起宁高声吼道,脸色涨得通红。
“白起宁,你说这样的话,这是大不敬之罪!”李昭平也提高了嗓子,狠狠道,“你只是官居司徒,怎能如此大胆!你现在,在我面前说什么忤逆的话都没有关系,可你不要居功自傲,在其他人面前也口出狂言,会给白家招致大祸!”
“李昭平,你这话是什么样意思?怪我以下犯上,顶撞了你?”白起宁冷笑,“是不是连珏在你的心里,比我更值得信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从来不曾怀疑你,而你呢?也无数次猜忌我,猜忌连珏,有意思么?”李昭平反而斥责白起宁疑心过重。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白起宁与李昭平第一次吵得这么厉害,以前李昭平的心胸,都不会与白起宁过多计较。可是在李昭平的心里,连珏和魏青他们,都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正在两人争辩得面红耳赤,目光中尽是燃烧熊熊怒火时,“吱吱吱”小白狐叫了起来,像是在劝架。
这两个人个性不同其实也蛮搭的,小白狐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个仁义少猜忌,一个果断思虑多,这样也算是互补啊。
屋子里顿时沉默了,白起宁抱起了小白狐,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李昭平。
而李昭平幽幽皱眉,其实白起宁想那么多,也是为了他好,毕竟是男人,何必跟女子计较,语气服了软:“是我,不好。”
白起宁依旧没有理会他,看来在他的心里,连珏的地位是胜过她的,果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儿。
“司徒大人,广陵候有事相见。”门外的侍卫扣了扣门,通传道。
“请广陵候进来吧。”白起宁沉色道,站直了身走去开门,心中也猜测到广陵候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