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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请他吃火锅

萋萋闯祸了。

潇阳王侧妃兰暮容在梅园与她争执,竟气得倒地不醒。

阖宫惊动,皇后亲自探望过兰妃,下令禁足了萋萋。

不准她踏出梅园一步,也不准别人探望。偌大皇宫,不管是谁,摊上这两条禁令,离死也就不远了。

御膳房不会给她送饭,她也不能走出梅园去找吃的。难道还能活么?

萋萋眨眨眼,叹息一声,外头却有人唤她的名字。

“蒋小姐受苦了。主人吩咐我送来御寒之物,务必免你受风寒之罪。”春水态度很温和,说出的话也很镇定。

萋萋忍不住笑起来:“春侍卫,多谢你了。”春水点点头,吩咐几个侍卫帮着抬东西进门。

萋萋眨眨眼,瞧见大大小小的箱笼,迟疑道:“这么多东西,被皇后娘娘看见了怎么办?”

“不碍事的。我们从梅园西面来,根本无人知晓。”

这话算是安了萋萋的心,她点点头,忙帮着侍卫抬东西。

第103章请他吃火锅住在仰夕宫昏迷不醒的兰暮容,终于苏醒了。

在听到梅园里的蒋萋萋不曾饿死,竟活得有滋有味的时候,她显然不能再装死下去。她活了过来。太医们撤去,皇后亲自探望,宽慰好一番,又吩咐宫娥往梅园查实。

一切查实,果然如宫娥所言。皇后大怒,带着人往梅园查看,见瓦屋变化良多,萋萋根本未曾遭罪。她当即派人查证,究竟是谁大胆违背她的旨意。萋萋只装作不知,不肯配合。

傻子也知道,能在皇后眼皮底下办事的人,不是潇阳王却是何人?但萋萋不说,这些人竟也装作不懂。最后,查证不了了之。

皇后解禁萋萋,命她好生看管梅园,竟未再做处理。当然,也不曾再对她关注。萋萋又恢复了一个人的日子。没人来探望她,连兰暮容也不曾出现。倒是内务司那一边,好似忽然发现梅园还住着一个人,派人送来了许多过年之物。

她该有的份例,总算是够了。萋萋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潇阳王对她的照拂。让内务总管张野庭明白,即使她做个宫娥,潇阳王的心里仍有她的位子。

年,很快就过了。梅园冷清,花瓣渐渐稀疏,渐渐落尽。潇阳王没再出现,倒不曾像那些人想的那般,偷偷来探望她。萋萋对他也没什么期盼。

只是灵儿偶尔会飞来梅园,仗着翅膀大,扇动落花枯枝,弄脏萋萋刚打扫干净的梅园。她不高兴地追着它撵,它拍拍翅膀逃得飞快。一人一禽,倒成了话不多的朋友。年关一过,武威大帝总算是宠幸了浣花馆中的女人。

第一个被晋升的人,是江阴娘子苏辛荷。苏辛荷容貌端庄,品行贤淑,晋升她算是实至名归。她也是所有娘子中,位份最高的一个。乃是正四品美人。其余被临幸晋升之人,只有一个荆柔柔为正五品宝林,剩下的人全是正六品御女。比宫娥的官衔不过多了那么一点儿。

听说荆柔柔很不高兴,但武威大帝似乎也不太在意。皇上最看重的人,乃是苏美人。开春,萋萋正在园子里扫地,陡然见双儿来找她。

自打苏辛荷等人被宠幸,御花园里的风气悄悄转变,早没人记挂梅园里的萋萋。御膳房的双儿,便偶尔会来找她玩耍。萋萋拿了些蜜饯出来,二人坐在窗前吃着,才道:“怎么想到来找我?不是说元宵节,宫里头要大办吗,你不忙了?”

双儿吃下一颗蜜饯,翻个白眼:“最近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到贵人们跟前露脸的事情,谁会派我一个下等宫娥去。”这话说得有理,萋萋赞同点点头,闷不做声地吃蜜饯。

双儿笑眯眯道:“还是你这里的蜜饯好吃,比淑妃娘娘赏赐的蜜饯还要好吃。潇阳王……”她促狭地眨眨眼:“他可有来看你?”萋萋伸手递给她一块蜜饯,闷闷道:“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一把将蜜饯塞给双儿,才道:“他是他,我是我,他看我作甚。”

“他不看你?不看你却给你送这些好吃好喝好穿的玩意儿?你去我屋里瞧瞧,再看看你这里,简直天上地下,不能比的。”双儿一面吃着蜜饯,一面愤愤不平。

萋萋“呵呵”一笑:“这宫里的流言跟风一样传得飞快,你还要装糊涂么?潇阳王照顾我,只因为我的声音跟风七七很像,也因为我也叫萋萋。”

话是实话,宫里头早就传开了。就没有人不知道的。毕竟,从前风七七曾在仰夕宫住过,许多人也曾有幸见识过那位倾城倾国的美人。

双儿狠狠嚼了嚼蜜饯,双手支着下巴,幽幽叹息道:“要是我的声音也跟风七七一样就好了。这样子王爷也能看顾我一点,我也不用再受廖姑姑的气了。”

掌管御膳房的宫娥,正是廖姑姑。萋萋不屑:“别想了,你以为我想跟风七七声音一样么?若是我跟风七七根本不像,你说这宫里谁耐烦整我呀,早将我忘了。”

双儿转头,瞧着她乖巧娇憨的模样,点头道:“那是了。若你跟风七七根本不一样,你现在肯定就像苏美人一样,正被皇上宠幸呢,嘻嘻……”

萋萋实在佩服她的想象力,倒也不愿跟她争辩,只拣了一颗蜜饯丢进嘴巴里。蜜饯很甜,就像这天气一样,很快就要暖和起来了。宫里添了新人,皇后等人再也没心思管她,她这日子眨眼就要好过。

她正满眼憧憬,双儿忽然道:“对了,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她眨眨眼,抬头。“御膳房的香菊病了,只怕元宵节也好不起来。我想……借用你一晚,元宵节帮我传菜。”

“噗……”萋萋吃进嘴里的蜜饯,险险吐出来。到底不肯答应双儿传菜的活计。毕竟,贵人们在宝华殿里饮宴,萋萋偷偷摸摸去传菜,真不像个事儿。

她好不容易淡出众人的视线,如今可不愿再回到风口浪尖。元宵节,一个人躲在梅园里煮个小火锅,再四处转悠转悠,打点野味涮上,别提多美了。主意打定,双儿又来找了她几次,她都没答应。

见她不答应,双儿也不老实,哄骗了一整盒酸梅脯才算作罢。不过几日,元宵节就真的到了。宝华殿里的宴会从早上开到晚上,萋萋暗自庆幸自己没曾答应双儿去顶班。

听说,宫里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所以,连常年不参加元宵节饮宴的潇阳王,也被武威大帝要求到场。梅园偏僻,萋萋不知道潇阳王是否进宫。

不过他们似乎已经许久不见了。正月十五,酉时。天气转暖,天儿黑的不算早。御花园中的贵人们都去赴宴了,萋萋出了瓦屋,见外头难得露出一轮明月,不由得心下欢喜。

她忙走进梅园四处瞧了瞧,确认无人往这里来,方摆出自家的小铜炉,开始准备做小火锅的食材。食材本是从早上开始弄得,所以这会儿倒也基本齐全。她仔细查看一番,确认一切妥当,立刻将铁锅架上了铜炉,开始炒料熬油。

鲜红的汤锅很快出来,她将新鲜的兔肉丢进去,又添了一把野香菌。不过几分钟,香气很快扑面而来。她贪婪地吸了一口,眨眨眼自我陶醉道:“不错。”

厅里的烟气太大,她起身开了半扇门,让外头的冷风吹进来。满屋子香气烟气顿时找到了倾泻口,顺着半扇门溜出去了。也不知道溜去了哪里。

一会儿工夫,兔肉煮熟,萋萋夹起一块,丢进拌好调料的碗中,蘸着辣椒吃了一口,烫的快要吐出来。她是没肯吐出来,一面哈着气,一面吃下去了。眨眨眼,满足的叹息一声,萋萋对着屋外的明月,傻兮兮地笑了笑。

此时此刻,宝华殿,阖宫的贵人、宫人们都在饮宴忙碌,一殿欢歌笑语,不知多少浮华热闹。只有她,偷得浮生半日闲,坐在冷清清的梅园,品尝亲手做的小火锅。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她哈哈一笑,又吃了几口兔肉。再夹了一筷子香菌,满嘴冒油的吃了下去,烫的她吸着气,却不肯歇口。上辈子,她一定是个饿死鬼做的。否则,怎会这般喜欢美食,又讨厌挨饿?

“姑娘?”门外,有人含笑问着。萋萋吃着香菌,没能听清。“姑娘?”门外的人又喊了一声。

萋萋一怔,总算是听明白有人近在咫尺,不由得愕然转头。半扇门板前,一个年轻公子,生得潇洒俊逸,穿着月白锦衣,正冲她笑着。那笑容,真是诡异的揪心。

萋萋手一抖,筷子上的香菌掉进锅里,溅起满桌子油渍。“姑娘小心。”白衣公子匆忙进门,伸出月白色的袖子,挡住了即将溅到她脸上的油渍。萋萋低头,看清他袖子上满满的黄油点子,讪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吃火锅,怎么蹿出来这么个锦衣夜行的公子哥?险些烫到她的脸不说,还弄得公子很狼狈。关键她根本不认识这人啊。白衣公子温和一笑,低声道:“没事,本王是被姑娘屋子里的香气吸引过来的。就算有事,也是本王的错。”

本王?萋萋眨眨眼,屈膝行礼:“见过王爷。”搞不懂是哪里的王爷,那便先行礼再说。礼多人不怪,至少不要找她的麻烦。白衣公子一笑,叹息道:“本王是西商国人,跟大夏国毫无干系的。姑娘见了本王,也不用这样客气。”

萋萋似曾听过西商国,但却没听过西商国任何一位王爷的名号。白衣王爷道:“本王是西商国广都王,此次跟随太子皇兄赴宴,一时酒醉,信步走到了这里。”走到梅园,正好闻见萋萋小火锅的香味,所以被吸引了过来。

萋萋眨眨眼,理清楚了思路。见他仍温和笑着,一副谦和的探寻意味,不由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梅园离宝华殿已经很远了,一般人根本不会到这里来。王爷要是想再回宝华殿,我可以给你指路。”

广都王摇摇头,温和笑道:“本王是因为吃不惯宴席上的菜式,所以才贪杯多喝了点。现下,倒觉得你这小火锅味道很好,不如……”

他大马金刀地坐到萋萋的凳子上,抬头笑道:“请本王一起吃火锅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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