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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他是,当今太子

离开客栈大堂后,玉蝉还颇有些惊魂未定,一面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面敛眉道:“小姐,方才那公子约束属下自然是好的,只是那等法子……也实在太过残忍了些。”

在大胤王朝,虽然家奴低位极低,主人可以随意杀伐,但她也未曾见过这么当街处置,还是直接砍死的。

仔细回忆着方才的情形,越发觉得骇人。

而正此时,玉蝉却感觉到纪思嬛的步子,不着痕迹地稍稍一顿。

“小姐,怎么了?”她素来敏感,立刻觉察到了什么。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适,这便回去吧。”纪思嬛被头纱遮掩住的面容,叫人看不清神情如何。

玉蝉颇为担忧,当即将人扶住,往纪宅的方向而去。

好在路程并不远,返还的时候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穿过九曲回廊,小桥流水,待到回到自己房中时,她立刻替纪思嬛掀了头纱,关切道:“小姐可需要请傅大夫过来?”

纪思嬛缓缓地在榻上坐下,一张玉琢般的脸因为素来便是苍白的,故而也看不出是否当真有什么不适之处。

“无妨。”她的声音十分平静,“方才我们被人跟踪了。”

玉蝉闻言一惊。她虽也有些城府,然而到底还是个闺中的丫鬟,对于这样的事,见得少,自然也防备不足。

心思极快地一回转,她明白纪思嬛就是在步子停顿的那个瞬间,发现端倪的。

皱了眉,她道:“小姐,那你为何还要立刻回府。如此……岂非立刻便让那人知晓了身份么?”

“他若是想要知道的事,便是用尽了法子也在所不惜,又岂会失手?”纪思嬛缓慢地摇首,自嘲地笑了一声,道,“再说了,他的属下你也是见过的,训练有素,功夫深厚。那样的人就跟在身后,凭你我的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能轻易甩得掉?身份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

玉蝉心思活络,已然听出了她话中一些别样的意味,便迟疑着道:“小姐……莫非知道那公子是何许人?”

纪思嬛颔首,慢慢垂目,吐出了那样一个前世让她爱得刻骨,今生却又让她恨得透彻的名字。

“他是当今太子,段天玦。”

“太子?”玉蝉身子一震,她虽然不知纪思嬛同段天玦前世的那般纠葛,却也知道太子是有意迎娶自家小姐的,只是,后者不知出于何种缘故,拒绝到底。

顿了顿,她再度开了口,道,“太子……可是认出了小姐?”

纪思嬛闻言,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才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段天玦派人跟踪自己的目的究竟为何,这是目前为止,她还不曾想通的问题。见色起意?不可能,他最爱的自己,唯一肯付诸心血的,只有他的江山霸业。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铺路石,登云梯,可堪利用的工具而已。

除此之外,根本别无意义。

只是若非如此,那便只有一种解释--他隐约觉察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派人跟踪确认。

然而上次见面,纪思嬛着意将说话的声音高扬了几分,语气也有所改变,同这一次大有不同。至于面容,她更是从未在对方的面前暴露过分毫。

那么,他又是如何觉察的?

想到这里,纪思嬛的心中稍稍起了些波澜,强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她道:“太子究竟作何打算,我暂且还不知晓,此事先静观其变吧。”

玉蝉点头应下。

纪思嬛沉吟片刻,朝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纪云墨可有什么动向?”

“回小姐,二小姐这半日里只是闭门作画,容氏则是闲坐在屋里,暂且没有什么动作。”院子里住了个极通毒物的人,如何也须得提防几分,这一点无需纪思嬛叮嘱,玉蝉也是懂得的。

纪思嬛颔首,如今这里最安全的人,反而成了她自己。反正已然身中“风霁月”,毒无可毒,便也无所畏惧了。

只是她却不得不考虑到周围的人,比如芝臻,比如玉蝉。这一世她不再轻信他人,那么足以得到她信任的人,便显得尤为可贵。她和段天玦不同,绝不会将追随自己的人轻易视为弃子,相反,谁若是动了她的人,她也不会介意做一回睚眦必报的小人。

而就在院子的另一侧,纪云墨一身淡衣立在桌边,她一手握着笔,另一手扶着衣,正垂垂着眉眼,一笔一划在面前的宣纸上,勾勒着线条。

容氏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心思飘忽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不曾注意到水温,放到唇边时倏然被烫了嘴,连带着手一抖,又将杯中的茶水打扮泼在了身上。

她只好“哎呦哎呦”地惊呼着跳起来,拍打掉衣衫上的水渍。

然而即便这厢容氏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那边纪云墨却分毫也不为所动,就连手中绘图的动作,也未曾因此而停顿半分。

容氏见状不由得放下茶杯,走到纪云墨身后。然而如今她也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儿几乎已没有任何的掌控能力,便只能探出头,看向她面前摊开的图幅。

纪云墨画的,是一幅十分清丽的农家村景。

水绕人家,炊烟袅袅;燕子低飞,牧童吹笛……画中透露出的,无疑不是闲适而恬淡的气息。

容氏皱了眉,一时不知道对方画这个做什么。

她虽也是商户出身,然而自幼家境却不甚好,否则也不会给人做妾。正因如此,对于这样清贫乏味的农家生活,她骨子里是十分反感的,打死也不愿回到那样的日子。便只是看着这图上的画面,能感觉到的也只有满满的厌恶,半点也无法欣赏。

皱了皱眉,她声音里十分有度地带了点埋怨的意思,“墨儿,咱们的院子都没有了,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画画?”

纪云墨笔下不停,只道:“事情已然发生,无可补救,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容氏听她这番话,只以为自己这女儿天生是个认命的性子,不由得暗暗着急。

“咱们那院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失火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她道,“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么?倘若他日你我不是碰巧出门在外,岂不是要随着那场火一道化为灰烬了?”

她话虽然说得十分含蓄,但纪云墨何等心思,听了个开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她却仍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道:“父亲已然让布谷去调查此事,留在屋子里的绿腰也被关了起来。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又是谁做的,事情一定会有个交代。”

容氏道:“给了交代又如何,我那些东西……”屋子没了可以换地方住,可是她那些衣衫首饰,不少都是当权时候明里暗里扣下银钱买来的。一把火就这么烧了,如今她连一套像样的行头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她顿了顿,索性将画说得直接了几分,“那嬛丫头……我过去没少得罪她,她把我弄至如此田地,本该和我势不两立才是。如今却又为何……主动让我们住过来?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文章。”

容氏自然不了解自己女儿和纪思嬛之间的明暗交锋,她只是凭借着自己被纪思嬛算计得抬不起头的种种事情,觉得对方断然不会如此好心。

纪云墨放下笔,轻笑起来,终于不再和自己的母亲绕弯子。

“母亲是怀疑,大姐同时唱黑脸白脸,一面放火烧了咱们的屋子,一面扮好人让我们进来么?”轻描淡写地,她转向容氏问。

容氏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白,当即吓了一跳,朝外面看了一眼,又压低了声音,道:“毕竟是在人家屋子里,小声些,小声些!”

纪云墨暗生嘲意。她如何不知道容氏的性子,自己被纪思嬛整治了机会,便吓破了胆,再不敢当面忤逆。但心中终究是有些不甘的,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也不肯消停,还这般暗自撺掇着自己去做些什么,以泄她心头之愤。

虽然她的确是要做什么,并且已经做了什么。但这和容氏并无关系,她是为了自己。

与此同时她有有些心凉,自己这母亲既糊涂,又精明。糊涂得看不清一些最简单的人和事,却又自作聪明得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再她身上,还以为,她根本看不出来。

她没有对容氏的猜想做出回答,只避开了对方话中最核心的意思,道:“大姐让咱们住进来的用意,我并不清楚。但我清楚的只有一点,我们人在她的屋子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便如何也逃不脱干系。所以母亲,我们在这里,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容氏皱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纪云墨出言打断。

她的视线已然重新落在了面前的画上,神情淡然得几乎没有情绪的拨动。

“稍安勿躁,”缓慢地,她开了口,仿佛在安抚容氏,更多的却又像在喃喃自语,“有些事需要经过漫长的等待,才能见到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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