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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祭拜

小君回来两天了,在床上睡了一天,又在床上窝着看了一天电视,终于让妈妈看不下去,要她下午跟着自己去姥姥家,这个时候大家都回来了,那就又是家庭聚会的时候了,她每次都会去的。小君想着待会儿要找自己那混账表哥算账,问问他为什么放自己鸽子。

快11点才磨磨蹭蹭的离开家门口,小君的舅舅就住在本村的另一边,步行10分钟就到了,肖慧珠是吃过早饭过去的,早上走的时候揪着小君的耳朵嘱咐她早点去,小君迷糊的应付,便拖到了现在。

其实自初中转学后,小君就很少去舅舅家了,一是因为转的学校要住宿,再就是表哥,小君和表哥只差半年,从幼儿园到上初中都是同班,小君小时候很依赖这个表哥的,每天跟在他的身后“小涛哥哥,小涛哥哥”的叫个不停,只是后来慢慢大了,却有些远了。

小君趿拉着拖鞋到姥姥家的时候全家人正在包饺子,县里的小姨也来了,小君坐在那和姥姥撒了会儿娇便自己跑里屋看电视去了。

小君还有个表哥,是小姨家的,比自己大一年,自己却从来不喊他哥哥,大概因为那孩子是三个人中最没心眼的,性格又温和纯良的,比起小君还显得单纯幼稚,因此一直没把他当成哥哥来看,直呼外号-小星星,后来三人都在镇初中上学,终于在他威逼利诱下不再喊那个可爱的小名。只是两人也只是答应去个小字。

“哎,喊了十几年的名字有感情的!”这是小君的理由。

老实的小星星感动了一把,被忽悠的不再纠结于此,某两人便堂而皇之的在星星女朋友面前使劲的揭老底,他却一点办法没有,每次都认真的追着小涛和小君跑遍校园。小君想起那时的往事,笑了起来。那小子大概也来了,看样子是被涛哥拉去打球了,却再也不愿意让自己也陪着掺和了吗?小君盘腿坐在床上,嗑着瓜子,把思绪拉回电视剧上。

小君被一个人摇的很烦,嘟囔着不愿意醒来。忽然脖子里一凉,一个激灵再没了睡意,小君坐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看着面前满脸痞笑的某表哥,白了他一眼蹭到床沿低头找鞋,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直到脸上充血仰起头瞪着某人。

把手伸到他面前,冷声冷气的说:“拿来。”

肖涛痞笑,露出一边尖尖的虎牙,道:“笨丫头,凶什么凶。”

从身后挑出两只人字拖,弯腰冲着小君的小脸说:“丫头,叫哥哥就给你。”

小君记恨着他不接自己,瞪了他一眼就冲外面喊:“舅舅,舅?”被某人堵住了嘴,肖涛一手堵着她嘴,一手把鞋子扔到墙边。

瞪她一眼说:“啧,在外地待了几年别的本事没长,倒是学会告状了。”

小君冷哼一声,肖涛伸手揉揉她的短发,道:“今天上午有点事,不会生气吧。”

小君轻嘟着嘴不理他,肖涛轻笑一声,道:“丫头,还是那么倔脾气那。”

小君还是不理,肖涛不以为然。

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问道:“最近在学校见到过什么人吗?”

小君回头偷偷看了肖涛一眼,看不出息怒,也老实回答:“没有啊。”

又嘟囔道:“不要总抽烟吗,会早死的。”

肖涛一愣,痞笑:“君君是在心疼我吗?”

小君脸上发红,结巴道:“谁,谁心疼你,我,我?”

肖涛眼带笑意地看着她,小君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最后泄气,低声道:“我心疼你不是应该的吗,你是我哥。”

肖涛收起笑容,看着小君,又揉了揉她的短发,喃喃:“哥?哥吗。”

小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却什么也没再说,松开她大步走出去了,过一会小君听到星星喊他的声音,两人骑着摩托车出去了。小君使劲蹭了蹭嘴愤愤嘟囔:“满身烟味,臭流氓,死孩子。”

踩了一双姥姥的鞋子把拖鞋从墙边拿过来,趿拉上走出去,心想:不知道给没给我留饺子。哼,姥姥肯定会留着等我呢,死孩子嫉妒我比他受宠。

小君自我平复着对表哥的不满,到外屋见到一众大人又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了。

小君吃完姥姥特意留给她的饺子和鸡汤又和姥姥聊了会儿天已经两点了,吃饱睡足的小君才想起来问问自己的那两个表哥,毕竟在大人眼里他们的感情是很好的,来了总是要在一起玩才对,却忘记他们都已经是17、8岁的青少年了,早就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总要黏在一起了,尤其是身为女孩儿的小君。

小姨看乖侄女被落在家里孤零零的很是心疼,打了个电话把那两个不带小君一起玩的小子骂了一顿,要求回家领人,小君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只是随口问问,却是每次都这样,要那两个实在不待见自己的小子把自己“领出去”一起玩,自己都那么大了呀!小君敢保证那两个小子现在不是在网吧就是在路上狂飙,玩的正疯,一定不会回来的。

小君正和小姨拉着瓜嗑着瓜子看电视的时候,那两个小子的摩托车声音却传来了,小君有些惊讶,趿拉上拖鞋走出屋,看到院子里果然是那两个小子。

问了声:“你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星星从后座下来,笑着道:“君君,别废话了,跟我们玩去吧,让你涛哥载你,我骑自己的。”

小君撇撇嘴想拒绝的,肖涛看向她,开口道:“快点。”

又看了看星星,说:“一会儿去接那小子那位,你陪着一起去逛逛。”

小君看看自己的短裤拖鞋说:“我这样怎么出门?”

星星嘻嘻的笑:“你涛哥有钱那,一会儿买一套当你的毕业礼一点也不过分吗,正好换上再去逛逛。”

小君看肖涛没有反对,有些开心地点了点头。

星星去接他女朋友,几人约定在县城冰点屋见面,然后一块去逛逛。星星走了,小涛说他要去个地方,要把小君放在冰点屋,小君不愿意等人,一定要和他一块去。肖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当小涛把小君带到一片荒地的时候,小君忽然有些害怕,肖涛从来不会伤害她的,她这样跟自己说。

但她还是很害怕,只是因为这个地方她知道,她认识,她曾经总是会在噩梦中梦到,纠缠着她一夜一夜,无法摆脱,不能安眠。

肖涛拉着她走到一个小坟头边上,掏出一支烟点燃插在土里,跪了下来,小君却浑身瑟缩,肖涛看着脸色发白的小君,叹了一口气道:“君君,跪下,跟他道个歉吧。”

小君看着表哥平时总是挂着痞笑的脸此时却是半分玩笑没有,这会儿她当然知道坟堆离的人是谁了,她有些明白了肖涛的用意,突然觉得满心的酸涩泛开,终于哭起来,哭的满身颤抖却不肯出声,死死的控制自己的声音对着那个小小的坟包哽咽的说:“对,对?不起,刚子。”

肖涛看着自己从小都好强不已的小丫头此时满脸的痛苦挣扎觉得心疼,心道:“她又怎么会好过?”

肖涛终于轻轻环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君趴在小涛肩膀呜咽不止,哭了好一会终于只剩下哽咽声。

小君低声喃喃:“你一直在怪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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