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般的威胁对傅郁淮没有用处,这个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乔染有危险。
白敏神经都绷起来,冲着外面大吼一声,保镖应声进来,白敏掐着傅郁淮的脖子狠狠道:
“告诉岳擎风,我要乔染死!现在,立刻!”
保镖得令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傅郁淮眼疾手快的推开白敏,一拳将那保镖打了出去,手机应声摔在地上。
打斗惊起了外面的保镖,四五个人一窝蜂的涌进来,傅郁淮本想抵抗,奈何寡不敌众,被强制着按到了地上。
白敏拿起手机,两只手指捏在手里把玩,笑意深浓的盯着傅郁淮。
傅郁淮知道她在等他求饶。他一贯倨傲的性子,从未如此狼狈的跪在一个女人面前。他知道白敏内心深处最恨的还是他,她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恨会让她变得疯狂,一如那四年恨乔染的傅郁淮。
他终是败下阵来,再不做抵抗,低头道:“白敏,你放过染染,你要怎样我都可以听你的。”
白敏走去他身前,同样跪下,张开手又抱住了他,满意的在他耳边轻声说:“阿郁,我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你要记得这一点。”
说完,她倾身靠近傅郁淮,吻上可他的唇。
令人作呕,令人厌恶至极,恍若置身沼泽,一点点的被拽了进去。傅郁淮闭上了眼睛,耳边记起裴靖林的话:“你我都是为了染染好,我会好好保护她!”
他在心底跟自己轻轻许愿,裴靖林,染染跟孩子,就都拜托你了。
…………
乔染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她从梦中惊醒,梦里傅郁淮深陷沼泽,她奋力托拽住他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陷了进去,她慌了,不停地呼喊,却始终没有人来救他们。
她的郁淮有生命危险!
“郁淮!”猛地睁开眼睛,眼泪从眼角边落下,乔染猛地坐起身,又因为虚弱的身体而眼前一阵晕眩,她闭了闭眼睛,有只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乔染大喜过望,睁开眼睛叫到:“郁淮!”
可眼前的却不是傅郁淮,而是裴靖林。乔染猛地回过神来,郁淮已经被人带走了。她慌忙拉住裴靖林,急切道:“靖林!郁淮在哪里,他有危险,我们快去救他!”
说着她便要翻身下床,怀孕使她的身体异常敏感脆弱,人结结实实的要一头栽下去,裴靖林慌忙抱住她,仔细护住了才低声道:
“染染,你有孕在身,千万注意一些!”
乔染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她摸着肚子,虽然还没有隆起来,可她知道宝宝现在就在里面。
她吓到他了,于是便缓缓稳下心神,抬眼问裴靖林:
“靖林,郁淮是不是有危险。”
裴靖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论危险,现在无论是傅郁淮还是他跟乔染,甚至是陆子航段凌煜,每个人都处在危险之中,现在外界乱成一锅粥,商界如同地震一般,处处都是危险。
可他并不打算瞒着乔染,因为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又或许他是需要乔染来配合他的,就像谢云琛说的那样,他们每个人都必须要配合他,不为别的,只为了生存。
想到这里,裴靖林将乔染扶好,轻轻道:“染染,这间卧室里现在没有监控,也没有人,我必须长话短说,请你认真的,仔细的听好。”
乔染怔怔的点点头,紧紧握着他的手。
“第一,白敏没有死,她还活着,是她带走了傅郁淮,所以现在人在哪里,傅郁淮安不安全我并不知道,但有一点,你必须要相信,那就是无论傅郁淮遇到了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的活下来,因为你,也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染染,你不能慌,要稳住心神,好好活下去。”
裴靖林目光沉静,却溢出淡淡的悲伤,那悲伤一闪而过,乔染没有捕捉到便静静听着他继续说。
“第二,朵朵我已经命人送出国了,她很好,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会让人再带她回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染染……”他突然停住了,内心陷入深深的挣扎当中。乔染握着他的手说:“靖林,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她知道郁淮此时也在另外一边努力,所以她也不能示弱,她是个坚强的人,一定会冲破层层阻碍到达郁淮身边的!
裴靖林顿了顿,还是不忍心将心底的话都告诉她,便说:“如果有一天,我要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请你,不要恨我!”
就像心被一刀刀的凌迟,裴靖林心如刀割,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答应谢云琛的要求,如果可以,他甚至会跟乔染摊牌,可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未来的裴靖林会变成什么样子,究竟会不会把持住自己,会不会伤害到染染,这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刻他只能这样轻轻的告诉乔染。
乔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她知道眼下四处都透着危险,郁淮被人带走了,朵朵被送出国,她莫名跟靖林呆在这里,这一切都在说着,他们有危险!
她心慌不已,正要跟裴靖林说什么,结果房门突然打开,进来两个陌生的男人,神色肃穆的对裴靖林说:“裴先生,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乔染大惊,此时才发现裴靖林穿着一身不同于往常的黑色西装,甚至连头发都梳成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她心下咯噔一下,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说:“你不能出去。”
继而又对着那两个黑衣人说:“你们要带他去哪里,他只能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那两个黑衣人听到乔染这样说,立刻径直上前要带走裴靖林。
“不要动她,我跟你们去。”
裴靖林眉间微皱,旋即哄着乔染:“染染没事的,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挣脱开乔染的手,起身跟着那两个黑衣人离开了。
“靖林!”乔染慌忙下床准备去拦他,结果房间里留下一个黑衣人,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她。
乔染怔怔的看着裴靖林的背影,房门随即关上,那黑衣人拽着她走去沙发,然后将房间里的电视打开。
乔染不明所以,想要起身,男人却不让,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侧。
电视里转播的是一所酒店大堂,看摆设,就是乔染目前呆的这个地方。
她疑惑不解,只觉得心底的恐惧一寸寸增大。
实况转播里很多记者媒体,甚至连外媒都有,齐齐堵在大厅,厅里没有设台子,只是放了一只带话筒的摆台,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记者之外,甚至闻不到一点新闻的影子。
这样的时候,乔染想到了裴靖林,她甚至想到了裴靖林一会儿可能会说的话。
她咬着唇,下意识的抱起沙发上的抱枕,紧紧的凝望着电视机。
保镖引着裴靖林一路出了走廊。他四处看了看,甚至连一个裴氏的保镖都没有发现。
过了转弯,面前豁然开朗,记者们发现了他,疯狂的按动着快门,甚至有迫不及待的人试图冲破保镖的阻碍,场面里隐隐带着危险的气息。
裴靖林在原地站定,回身果然看见岳擎风,一身黑色丝绸套装,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可一双眼睛里却处处透着精明,令人不肯小觑。
距离话筒台还有几米,两人站定,裴靖林侧头道:“我姐姐还好吗?”
岳擎风轻笑道:“她很好,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做到,这点你不必担心。”
裴靖林点点头,随即率先走去话筒前站定。
漆黑的西装裹着匀停高大的身材,如海洋一般温润的面容下却带着丝丝决绝,记者们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裴氏总裁,跟以往并不一样,于是便都屏息仔细听着。
裴靖林看着摄像机。他知道在摄像机的另外一边,乔染一定就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而在不远处的其他人,他认识的,与他同样处在危险之中的人们也都在观看。
甚至,他的姐姐,此刻也一定在望着他。
他心底百转千回,白皙的指骨攥成拳,耳边回荡的是谢云琛的话:“此时的隐忍,都是为了以后的幸福。”
闪烁的聚光灯之下,静默如神祗一样的人轻轻开口:
“我将宣布两件事,第一,即日起,我将辞去裴氏总裁的职位,总裁之权转交岳擎风先生。
第二,我将娶乔染女士为妻,婚礼于一个月之后举行!”
两件事情如同原子弹一般炸向空气中。人群之中静默了几秒钟,随即如同火山迸发一样,剧烈的喧闹起来。
“天哪!他刚才说了什么?”
“裴氏总裁居然主动辞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说要跟乔染结婚,是傅氏总裁傅郁淮的心上人乔染吗?”
“傅氏总裁刚刚辞职不久,难道现在又轮到裴氏总裁了吗?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人们都异常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梦话一般,反应了良久才接二连三的举着话筒往前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