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了撇嘴,表示很苦恼:“不过,她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懂,最后,她说我现在还不是回昆仑的时候,就挥了挥手,我便醒了……我猜,我就是这样‘死而复生’的,不过,在我回来之前,她还说了一句话,让我更加困惑……”
我皱着眉头回想,道:“她说的好像是:‘回去告诉那个人,他的棋,我接下了’”,我一拍大腿,喝道:“对!就是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要我带话给谁,那盘棋?又是什么?”
两人听闻,都是一愣,我问伯重道:“对于我主婉妗,你比我了解,你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伯重的两根手指一直在转动着手上的如来石戒指,这个习惯似乎是这几天才开始形成的,我感觉有点类似于《赌神》里的周润发,这表明他正在思考。
两厢无言,过了有半支烟的功夫,伯重才轻轻的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出,只能根据你的以往经历判断,猜测她是让你带话给封印你体内东西的人”
我不由的有些泄气,关于我体内藏有东西的问题,我曾问过无数遍,但伯重始终三缄其口,打死不说!我忽然就有些烦了,索性不再问。
但二叔明显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话题,脸上忽然有了点不悦的神色,道:“小海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之前在我们的谈话中,伯先生你可没提过还有这件事!”
二叔何等聪明之人,很快就联想到了更多问题,问:“难道之前狐三和陆景温都是奔着小海身体里的东西来的?这么说,那东西一日在他身上,他一日就处于危险当中?!”
到最后,二叔已经是质问的语气。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真的就想当场狂笑,我靳海终于也是有后台的人了!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嫁出去的姑娘在婆家受了气,娘家人怒气冲冲的去给撑腰一样,虽然比喻的不是很恰当,但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我强忍住笑意,肩膀一抖一抖,心说伯重总不会再拿敷衍我的招数敷衍二叔了吧?
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瞧了伯重,他先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吓得我立马就不敢再得瑟,接着,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对二叔说:“事关重大,我说出来就不止眼前的这些麻烦了,为了各方利益着想,你还是不要逼问的好”
二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这时候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当即脸上就挂不住了,冷笑一声,用极慢但是强硬的语调一字一句道:
“伯先生,虽然你我都是有原则的人,但是怎么办?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否则咱们就没得谈了!江无崖这个人我是感兴趣,但也不差他这一个,可是你不同,他对于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很清楚!如果咱们不把这个问题解决,那我会立即带靳海走,呵呵,我想伯先生你,到时总不会糊涂到特事处来抢人吧……”
我原本以为,伯重会勃然大怒,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不是能忍耐的人。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伯重却毫不在意的一笑,还颇有些霁月清风的味道,但说来出的话却透着丝丝寒意,他说:“你大可以试试,看你把他带回去,他能活几天?”
二叔的脸色更加难看,我了解二叔的脾气,知道他马上就要到火山喷发的时刻了!
我一看这火药味也太浓了,场面马上就要不受控制了,于是忙从棉被里钻出来,陪着笑连连劝道:
“两位两位,都冷静冷静,为这件事咱犯不上死磕啊!我是当事人我都没说什么,你们两位怎么掐起来了,咱都消停消停,我还有好多事没说完呢,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成不成?”
两人像斗眼鸡一样互相故作淡定的看着对方,竟然完全不理会我的劝解。
我陪着笑,尴尬癌都要发作了,一看没效果,咽了口吐沫又道:“二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咱已经成年了,你也不能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关起来啊,咱是男人,顶天立地,该咱扛的咱就得扛不是?”
接着,又陪着笑对伯重说:“老大,我也得批评批评你了,咱不能有人起扛咱就立马接上啊!咱是大度之人,宰相肚子里还能撑船呢,您肚子里那不得能撑个航母?!我心里也明白,你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放心,我绝对跟你站统一战线!绝不退缩!咱能先消消气了不?”
我好话都说尽了,最后说的口干舌燥,但这两个人还是乌眼鸡一样,看来是要把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精神发扬到底了……
我心中默默骂了一句娘,心说得,爱咋地咋地吧,老子刚刚“死而复生”,身体虚的很,还得为照顾你们的情绪而劳心劳力,老子也真是够悲催的!
想着,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裹着棉被又坐了回去,想看看这两人究竟能怼到什么时候!
就在场面即将降到冰点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大脑袋就探了进来,那人苦着一张脸,开门就道:“对,对不住啊,我不是有意要打断几位,可是靳海他二叔,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就想问问,您能让您手下的人帮我把东西捞上来不……”
绺子一口气说完,才发现屋中整个的气氛不对劲。二叔没理他,伯重也没有动,绺子懵了,不明所以的冲我挑挑眉,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看来了救星,大喜,忙大声呼叫:“卧槽绺子你来的太及时了,正好找你呢!”
绺子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问:“找我?啥,啥事?”
我冲他一阵挤眉弄眼,叫他别啰嗦麻溜过来就是。绺子明显感觉到二叔和伯重的状态不对,苦着脸打死也不肯进来。
我冷笑一声,决定使出杀招,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二叔,伯重,事关重大,我看咱还是别耽搁了,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关于饿鬼母孙小英的事,其实远没有那么简单,她跟我也有关系……”
此话一出,两人终于有所松动,不约而同的向我看来。
我一看有门儿,忙又指着绺子道:“另外,绺子家族里的人也曾经和我们有过交集,事关伯重你沉睡期间发生的离奇事,我觉得你还是听听为好。”
绺子一看我一言不合就把他扯了进来,吓得立马就要跑,二叔却在此时幽幽道:“你刚才说,让我帮你打捞什么?”
绺子一听,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生生的退了回来,挠着青嘘嘘的下巴尴尬的傻笑,我知道他已经在心里问候了我千八百遍了,心中偷笑,作死的向他招了招手:“江湖救急,三缺一啊!”
绺子迫于二叔的压力,乖乖的搬了把椅子坐了过来,他不敢离二叔太近,直接坐到了我的床头一侧,一边浮夸的洋溢着干笑,一边转头就压低声音对我大骂:“你他娘的,真够义气啊!”
我微笑的从棉被中伸出手,拍了拍绺子的肩膀,嘿嘿一笑,用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说啥?要跟兄弟同舟共济啊?啧啧,够兄弟!”
我看绺子的表情像活吞了个西班牙大苍蝇,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就别提有多憋屈了!
我一看把兄弟挤兑的有点惨,这才感觉有点良心上过不去,忙找了个话题岔开了,问:“你,你说要我二叔帮你打捞什么上来?”
绺子被我弄得没脾气,脸上又泛起苦涩,道:“还不是老子拼了命拿出来的宝贝!你被人畕扯进海里后,剩下的有十来只都来攻击我和老大,他娘的,我放在箱子里的宝贝一个不留神,全被那些半人半鱼的死人畕活生生给翻进了海里,一件都没剩下!”
我听完,脸上一下就绿了,大叫道:“啊?!咱用命换来的东西啊!就,就这么没了?!”
绺子的脸上都是怒色,喝道:“可不咋地!”
然后一个转头,语调瞬间就软下来了,磕磕巴巴道:“我被救上来的时候,立马就问了咱家二叔身边的那大洋妞儿宝贝掉下去的经纬度,咱不是寻思着,咱二叔手下能人辈出,设备又先进,看能不能帮咱把那些东西给捞上来?我跟靳海两个人为了拿那些宝贝,那是九死一生,就这么掉进海里咱到死都不甘心啊……”
我一听就绝望了,还没等二叔说话,带着哭音说道:“绺子,这里是深海区,你知道深海是什么概念么?”
绺子还是不甘心的看着二叔:“兴许咱二叔真有办法呢?”
二叔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件事上,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我可以让人想想办法,但是,小海,事有轻重缓急,你还是先把你要说的事讲出来,现在不是关心那些东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