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潇潇收回视线,晴姨听见了,高兴得不得了,好像她才是那个要当妈的人。
“哎呀……少夫人,恭喜少夫人和陆少,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少夫人也早点休息,孕妇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晴姨还想要继续唠叨下去,余潇潇不禁觉得好笑:“晴姨,你快下去吧,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快下去了。”
她看着晴姨眼角因为笑容蹙然皱起的眼角纹,笑得合不拢嘴,一脸慈祥的模样,余潇潇的眼眶不禁一热,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晴姨的年龄和自己的母亲年龄,差不多,余潇潇在那份真诚的笑意里,找到了自己母亲的样子。
偌大宽敞的大厅,又恢复了安静。
余潇潇从沙发上起身,看了一眼陆乔天,转身淡淡道:“陆少,我先上去休息了。”
腰上倏忽一热,是他的手。
他的强有力的双手,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他的身子高过她整整一个头,眼眸里带着无限的宠溺和温柔,将头轻轻埋在她的颈间,嗓音磁性沉厚地道:“潇潇,我们有孩子了。”
如玉石轻敲,一个一个字,沉稳有力的敲在她的心尖。
孩子?
他说的是我们?
余潇潇有些怔愣。
陆乔弯腰,轻轻松松一抱,将她打横抱起,他似乎怕是伤着她,原本想要渐渐收紧的怀抱,又微微一松,给了她一个合适的呼吸空间。
她不愿意正视他的眼,她心里还在意着那件事,那个文件上的字,白纸黑字,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心里仔细计较一番,她似乎从一开始,就自以为陆乔天只是单纯的宠着她,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自己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别的交集,只有交易。
而她,显而易见的是,忽略了陆乔天除了和她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之外,他还是一个商人,一个富有城府,颇有远见,心思难测的深沉商人。
她埋头缩着脑袋,贴在他的胸膛,木香始终萦绕在她的鼻尖,挥之不去。
莫名的心安,她不禁疑惑,自己的心。
或者说,自己的身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听自己大脑的使唤,嗅着这股淡淡的木香,在他的怀抱里,渐渐放松全身,最后意识涣散?
陆乔天一把掀开被褥,倾身将她放下,黑色的阴影将她头上空的灯光挡住,她以为他要覆上身来,想要伸出手,推开他,但意外的是,她只听见皮带一阵叮当解开的声音,旁边的位置,一阵塌陷,他在她的旁边躺了下来。
灯啪嗒一声,被灭掉。倏忽而至的黑暗,袭来,眼前一暗。
她微微直了直身子,她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却毫无睡意。听得身旁的人,沉稳的呼吸声,浅浅的气息,淡淡的木香,轻轻的在她的鼻腔弥漫开来,最后席卷全身,像是落入他气息的包围之中。
她的睡意,越发没有了,脑子里,满是下午时分,他和她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她质问他的回答,而他低哑回答着她:“潇潇,我要你……”
身旁穿啦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他翻身。
他再一次环住她的腰身,突然靠近的距离,使得鼻端木香的味道,猛然变浓。
她使着是自己清醒几分,呼吸了一下,却发现这是一个愚蠢的循环,只会让她在此沉溺在他的气息当中。
陆乔天从她有些僵硬的身子,立即感觉出来,她在排斥他。
他一向英俊冷傲的面庞,此时,竟随着他低低一叹,有了几分无奈,他哑着声音:“生气了?”
余潇潇倏地在黑暗里睁开了眼,这是在哄她?她没有出声。
陆乔天再是低低一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过你,我的人,怎会舍得利用?”
余潇潇心里猛的一晃,这算是他的解释?
但她对着个解释显然不满意。最起码,他没有解释,为何要带自己去参见宴会。
可在余潇潇不知不觉中,她的警惕却一丝一丝地松懈,最后彻底睡着。
*
同样是在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
景氏别墅的一间豪华装修的房间里,灯光彻夜未歇。
空旷的房间里,床边坐着一人,柳腰,瘦弱的肩颈,林纤儿凤眸低沉,视线久久落在前方,旁边空荡的床位,她看着,心中的滋味甚是难受。
今日,她在咖啡厅,接到景凌霄的电话,前往宏远集团,她想要知道为何景凌霄要她装病推辞景正远的见面,其中有鬼!一定有问题。
见到景凌霄时,她甚是想要知道,却没有料到,换的他一个冷漠的警告:“林纤儿,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违约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林纤儿的手暗自攥紧了床单,因为掐得太用力,指甲嵌入了手掌心,痛楚已经使她麻木。
是的,马上她就要和他举行订婚仪式了,而景正远又想一心抱孙子,所以迫不及待地将她劝进来,搬到了景家住。
可是,自从她搬进来之后,景凌霄一天也没有在房间里和她过也,每次都是睡得书房,景正远也少有来他们这里,自然不知道情况,而她,也不能让景正远知道情况,否则,后果很严重!
可是,这样嫁过来,无异于守活寡,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眯起眼眸,决定实施心中的计划,不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只要她怀上了她的孩子。
他相信,再冰冷无情,再拒人千里的人,面对自己的孩子时,也会软下心来,而这样一来,她和他的关系就会缓和,来日方长,她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得到他的心。
直至将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慢慢地磨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