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只是发神经般的随口一提,因为我自己也十分的清楚,周禹最可怕的地方永远不是他身后有多少人,而是他的心,一颗在炼狱里生根的心。从这一点上,我或许一辈子也比不过他。
但是昝杰呢,却认真了起来。表情一片戏谑的对我道:“兄弟,人啊,还是不要太异想天开的好。我跟柱子哥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柱子哥是怎么评论周禹这个人的吗?”
我有些好奇,整了整衣服,向着阳光稍浓的地方靠了一些,倚着铁栅栏围墙,对昝杰道:“柱子是怎么说的?”
昝杰的表情认真了起来,眼神都犀利了一瞬,似是闪过寒光:“他倒是没有直接评论过周禹,只是侧面的告诉过我。柱子哥交代我如果你和周禹的关系不错的话,那就让我多和你套套近乎,更不要去惹你,就差让我去给你当牛做马讨好你了。不过,每每柱子哥谈起周禹的时候,他的情绪都很沉。尤其在前几天,我求柱子哥帮你对付毕轩的时候,他对我说,只要周禹在的地方,他就永远不会插手,更不会轻举妄动。”
我很疑惑,在中午的时候,卓婉凝曾在天台上告诉过我,是她嘱咐柱子不要掺和我和毕轩之间的事。现在昝杰又告诉我是柱子不想对上周禹。这两件事虽然并不矛盾,但是听上去总有些奇怪。让人纳闷到底是卓婉凝从中起了作用,还是柱子他本意就不想参与进来。
如果是卓婉凝从中起了作用的话,我还能能理解。毕竟卓婉凝疯起来什么事都干,让人摸不到头绪。况且,卓婉凝身后的实力不容小觑,柱子倒真有可能被卓婉凝唬住。
可,若是按着昝杰的说法,貌似柱子不打算帮我,是他自己的本意。如果说的更透彻点,是柱子畏惧周禹……
如此说来的话,这件事的性质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为了确定性质,我再度问了昝杰一次:“昝杰,今天中午卓婉凝上天台找过我你还记得吗?当时,卓婉凝告诉我是她不让柱子帮我的。到底柱子是听了卓婉凝的话,还是他本意就不打算帮我?”
出乎意料的是,昝杰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皱着眉头道:“许东阳,这真是卓婉凝亲自跟你说的?”
面对昝杰的问题,我点了点头。
这时,昝杰小声嘟囔道:“这娘们不是有病吧……”
虽然声音很小,可却也入了我的耳。
待昝杰沉吟了一会,才努了努嘴,显得很无奈的样子,道:“本来我想瞒着你的,担心告诉你这件事的话,你会忍不住找上卓婉凝。当然,现在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这事,卓婉凝的确交代过柱子哥。但是,在这之前,柱子哥就跟我说过,有周禹参与的事,他不会随意掺和。他说周禹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担心有一天会引火烧身。”
昝杰刚说完,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来的及,就紧接着话茬,煞有介事道:“许东阳,我可跟你说啊,虽然说卓婉凝是不让柱子哥帮你,但是你可不能凭这就找人家的麻烦啊,她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样,别说你我,就连柱子哥都惹不起!”
一开始看着昝杰那紧张的表情,我还以为他要告诉我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
不过,我还是笑着搭上了昝杰的肩膀,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好歹,昝杰这也算是好心提醒,担心我不知道卓婉凝的家世背景,免得搞出乌龙。
还好,刚开学第一天。下午这节课老师只是讲了讲寒假时留下的作业,指导了几道题,并没有开始新的课程。
班长见我和昝杰回来之后,也走到了我们连个的身边,他说上课的时候,老师已经发现我们两个不在了。这件事,任课老师一定会告诉班主任。让我们两个赶紧合计个说法,去找班主任承认错误先。省的到时候班主任亲自找上来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我和昝杰相视一笑,齐齐和班长说了声谢谢。
可是这一下午后面的三节课,我几乎都没怎么能听得进去。因为,每每等到一个课间休息的时候,班级后门总是会聚集一行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其他班级的男生。或是嘈杂的议论,又或是直接大胆的向我们班里的同学打听涂苒的名字。
而这,都是我的功劳。
看着第一天转来四中的涂苒,甚至大半天连头都没抬起来过,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然而,为我擦屁股的还是昝杰。
第一次的课间来看涂苒的人还比较少,到了第二个课间,人就开始多了起来。昝杰忍不住叫了几个班上相好不错的兄弟,直接堵在了门口,来一个,打一个。
为此,还差点惊动了学校专门管学生纪律的老师,好在昝杰这一手段确实唬住了一部分不愿意平白无故惹事的人。
到了第三节课,过来的人就比较少了。昝杰也将我拉了出去。怨愤的瞅着我,道:“许东阳,我有的时候看着你也挺爷们的,但是有的时候甚至就觉得你真他妈是个废物,就是你,中午那点破事,现在差不多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涂苒了。而涂苒呢,都他娘的快成了动物园里的猴了!”
看着眼前始终愤愤不平的昝杰,我最终没有说话。
这的确是我的错。当时打涂苒那一巴掌的时候,我虽然考虑到了一定的后果,但是真的没有预料到后果会如此的严重,甚至让涂苒第一天来学校,就连头都抬不起来。
最后一节课上完了,别的同学几乎都整理好了书包,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教室了。然而涂苒却迟迟没有动静。
而我,这半天只思考着怎么跟涂苒道歉了,甚至连草稿都打了几遍,可现在看着毫无动静的涂苒,我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就是在我正目不转睛盯着涂苒那绝美的侧脸,一遍又一遍的不断给自己打气的时候,涂苒冷不丁的转过了头。双目含珠般的道:“许东阳,难道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
几乎下意识的,我立即回道:“没有!”
“那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