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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为巧合

由于马惊之后整个过程中的恐惧,瑾瑜一时难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浑身无力,根本支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她扑到蝶春的肩上后,又顺势滑倒在地上。蝶春就势坐下,让瑾瑜把身体依靠在自己身上,并耐心地安慰着她。

昊英去马厩放好马后,又折回来看望瑾瑜,他微笑着说:“四嫂,别害怕了,事情已经过去,总算有惊无险。凌萱刚才也受了点惊吓,已经回家。大家都回去吧,好好休息。”

瑾瑜努力试着动了下身体,可感觉浑身无力,实在站不起来。她索性坐在原地没动,依然靠在蝶春身上,用微弱的声音对围观的小伙伴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休息会再走。”

昊英很是疼惜,他怜爱地看着瑾瑜说:“好吧,那你再歇一会儿,我们先走了。”

昊英一行离去,瑾瑜望着那些渐渐走远了的人,弱弱地问道:“蝶春,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有点发懵,你把整个过程都看清楚了吗?”

蝶春边用手拍抚着瑾瑜的后背,边压低着声音说:“主子,我看清楚了,回家我们再一起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吧。”

“好,是得好好想想啦。走吧,我们也回去。回去先不要给姑母说这事,我们自己分析一下。”瑾瑜有气无力地说。

“好的,不给王妃说,别吓着她。”

瑾瑜和蝶春回到府中,先去给睿哲王妃请了安,然后回到她们居住的房间。两个人躲到里屋,蝶春把瑾瑜搀扶到床上坐下,拉过来被子给她盖上。瑾瑜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女孩,蜷缩在被中有些瑟瑟发抖。蝶春端来一杯热茶递到瑾瑜的手中,让她平复一下儿。蝶春自己拖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了瑾瑜床旁,两个人开始细细地回味着跑马场上发生的一切。

蝶春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主子,自从您们开始骑马,我的眼睛就没离开您,我看得清清楚楚,凌萱王妃拨了下马头,她的马才撞到您的马上的,撞上后她就拉住马停了下来。后来,我就光顾着看您了,就没再注意她。就我看到的这些情况来想,我觉得她是故意在撞您。”

瑾瑜瞅了她一眼,幽幽地说:“你说的想法和我的感觉差不多,现在,我又想起一件事来,昨天骑完马后,是我和她一起去送的马,我们俩还在她的提议下给马添了饲料,看着马吃了一些后,我们才走。结果,到了晚上我的马就上吐下泻了,难道这是巧合吗?”

蝶春听着瑾瑜的叙述,眼睛瞪的越来越大,她吃惊地说:“主子,这绝对有问题。你骑完马后,本来都是由我去马厩送马。可是,昨天,就在你们快跑完的时候,凌萱王妃的侍女小雅说她肚子疼的厉害,让我扶她去方便一下。我就陪她去了,她在里面磨蹭了很长时间,等我们回来,你们已经从马厩出来了,难道这又是一个巧合?”

瑾瑜边听边点头,脸上越来越严肃,她听蝶春讲完后,冷冷地说道:“难道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这一切难道是凌萱设计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蝶春犹如梦中惊醒般地大声说:“主子,你忘了?王妃说过,凌萱因为失宠,已经性情大变。”

虽说如此,瑾瑜对此还是难以理解,她边想边说道:“我们不是一直聊得很好吗?姐妹相称,亲切无间。”

此时,蝶春似有所悟:“我觉得啊,主子,我说出来您不要不高兴,这事可能是因为昊英对你太好了,她妒嫉,所以才想伤害你。”

“昊英对我太好了?”瑾瑜惊疑地大声反问道。

“是啊,昊英王爷经常陪你骑马,耐心地指导你练习骑术,而且当着凌萱的面,他也照常教你,根本不想凌萱的感觉。”

“虽说昊英喊我嫂嫂,可是,从凌萱这边来看,凌萱是我四王叔家的姐姐,昊英是她的夫君,那他就是我的姐夫吧,他指导我一下骑术,这难道有错吗?”

“主子,您别老这么想,这似乎是没有错,可是作为凌萱来看,可能就大错特错了。我都能看出来昊英对你的好,她是昊英的王妃,应该更在乎昊英的态度,她肯定受不了自己的夫君在自己面前对其他女人献殷勤。”

“哦……”瑾瑜若有所思地看着蝶春,过了一会儿说:“春儿,你去准备饭吧,我有点饿了。”

蝶春答应了一声就出去找吉妍了,瑾瑜打坐在榻上,让自己沉入思考中。她确实感觉到昊英对她格外关心,开始时,她还心有戒备,但是,时间一久,她觉得昊英的关心是理所当然之事,并且,她发现自己很喜欢与昊英一起策马扬鞭,难道就是这些触碰了凌萱的底线?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对男女之事还处在懵懵懂懂的状态,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只是,这一次的记忆让她刻骨铭心,她实实在在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这样的现实中,自己必须处处小心,不然会有性命之忧。思来想去之后,瑾瑜决定暂停骑术的练习,休养一段时间再说。至于凌萱,瑾瑜真是头疼,明明是自己王叔的女儿,现在却这样为难自己,真是想不透。

就在瑾瑜怎么也无法想透凌萱的时候,凌萱已经到了王后的宫中。王后是昊英的母亲,凌萱作为她的儿媳妇,时常要到宫中向她请安。由于凌萱的无始国背景,王后对她也算青眼有加。这段时间,也就是瑾瑜开始到骑射场上练习骑马射箭,并与昊英熟络之后,凌萱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情敌。她明知瑾瑜是鸿熙的王妃,不可能与昊英有什么纠缠,可凌萱心里还是犹如打翻了醋缸,酸味泛滥。

凌萱借着去宫中向王后请安的机会,把瑾瑜和昊英的关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王后听后细细思量,她知道自己儿媳的为人,也知道瑾瑜到来的危险。之所以鸿熙娶来瑾瑜后,国王会低调处理,是与王后的态度分不开的。鸿熙娶瑾瑜完全是睿哲的点子,他俩成亲后加重的是鸿熙的实力,而这恰恰犯了王后的忌讳,王后可不希望自己儿子的对手越来越强大。

当初,善王鹤轩被废后,国王一时恼怒,没再立储,但后来再看诸位王子,当立者就应该是鸿熙,可是,王后逐渐恢复了在王宫的权威,国王每天都要她的照顾,也不能违背她的意志把鸿熙立为储君,所以,只能听从王后之言,不再提立储之事,并且,暗中帮助王后的儿子昊英三兄弟增强实力,希望有朝一日昊英能胜过鸿熙,水到渠成地接过王权。

可是,睿哲让鸿熙娶来了瑾瑜,他与无始国的关系就成为最强有力的支撑。本来王后还想借自己的儿媳凌萱加重一下与无始国的关系,可凌萱的父亲是国王的四弟,而瑾瑜却是国王最疼爱的幼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从瑾瑜嫁过来的第一天起,她成了王后心中的忌惮。此时,又有了儿媳说得瑾瑜与昊英的关系,这对王后来讲应该是个天赐良机。

王后让儿媳坐得更靠近自己一点,她小声对凌萱说:“萱儿,瑾瑜的到来,加重了鸿熙的力量,对昊英以后争位极其不利。幸好现在瑾瑜还没受宠,福亲王没能顾得上她。此时,你如果能让瑾瑜消失,那肯定是对睿哲和无始国国王的巨大打击,他们也就不可能再帮助到鸿熙,昊英的机会就多了。”

“真的吗?母后,如果能帮到昊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在骑射场上,有没有机会对付瑾瑜?”

“应该有机会,她现在与我关系甚好,还和过去一样,只要与她接近,就能寻找到机会。”

“好!幸好你会骑马,我对此不懂,一切事情你去安排吧,办好了,帮得是你自己。既能除掉你的情敌,又能助昊英称帝,如果昊英成功,以后我的位置上坐的就是你。”

“谢谢母后指点!我定当尽心去做。”

之后,凌萱就开始处心积虑地想着该怎样对付瑾瑜。她越是看着昊英对瑾瑜献殷勤,心里越来气,恨不得马上除掉瑾瑜。可是,凌萱知道,小不忍乱大谋,她只能心里流着泪,脸上陪着笑,与瑾瑜尽力地搞好关系,让她对自己百分之百地信任。瑾瑜面对亲戚加朋友的凌萱,毫无戒心,根本没有识透她的巧言令色,所以才有了前面骑射场上那心惊胆颤的一幕。

凌萱在用马头撞了瑾瑜的马头之后,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设计在进行,只要瑾瑜被受惊的马掀下去,重则摔死,轻也会摔成残疾,凌萱就达到了目的。瑾瑜再也不会受宠,慢慢地就失去了作用,那样既帮到了昊英,也帮助了自己。

可是,事情总有设计不到的地方,凌萱实在没有想到,破坏她计划的人竟然是她自己一心要帮助的人,就在她看到昊英腾空而起,落在瑾瑜的马上时,她知道自己前功尽弃了。

她回到马厩放下马后,就匆忙赶去了王宫,见到王后,则嚎啕大哭。王后冷冷地看着她,预感到可能事情不顺,王后没有催她,让她自己渐渐平静。凌萱见王后对她的大哭没有反应,自己也就不再撒泼,而是悲悲泣泣地说:“王后,我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可是今天这最后一步,马都惊了,瑾瑜就要被马甩下来了,可有个人却从天而降,让她化险为夷,而我则功亏一篑。”

“你是说,有人救了瑾瑜?”

“是啊,如果他不出手,我们势必成功。”

“谁这么大胆?敢坏了我们的好事。”

凌萱看着不可一世的王后,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您猜!”

王后瞪大眼睛看着气愤至极的凌萱,停顿了一会儿,轻轻地问:“难道是昊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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