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反复复仔细地看了几遍照片,发现照片里,有位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我身旁,一双似水柔情的眼睛盯着我看,那张俊俏的瓜子脸上,挂着灿然的笑容,给人一种眉目传情的感觉。
莫非……这女孩喜欢我?
我拿着照片,立刻问洪秀牛,这名女孩是谁?
洪秀牛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回忆,忽然伤感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点上一根烟,眼眶里泛起热泪,缓缓说:“她……是俺妹妹!”
顺子的双手捧着一杯热茶,不时地喝上两口,听完他的话,顿时有些疑惑:“您还有个妹妹?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说话间,他便凑过来,认真地看了照片一眼,忍不住赞许地说:“牛叔,你妹妹长得真水灵啊!”
这时候,洪秀牛伸出干瘪枯黄的手,从我手里夺走照片,然后满脸悲伤地看着照片,一下子竟哭了起来:“因为当年的事情,她被村民们给逼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而那件事情,也被村长强压下来,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啦!”
顺子喝两口热茶,神色凝重地问:“啥事啊?您说出来听听!”
洪秀牛略带伤感地望了我一眼,徐徐道来:“事情……得从五十三年前说起!
某天傍晚,洪家村村口的柳树下,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碰巧洪老三刚从地里回来,路过那棵柳树,听见有哭声,便过去瞧看一番,发现是名未满月的婴儿,被一块绣着红色花朵的白布包裹着。
这洪老三立刻丢掉锄头,将婴儿抱起,快步跑到村长的家中,向村长求助,想问出这是谁家丢的孩子?
后来二人问遍全村所有人,都没有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正好洪老三膝下无子,便收养了婴儿,并取名为洪秀启。
洪老三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十分疼爱,有啥好吃的都会全部给他吃。
但随着孩子一点点的长大,在洪秀启十岁的时候,身体开始出现问题,经常发烧感冒,这可把洪老三给急坏啦,三天两头地跑去找村里的土郎中来瞧病,没多久便花光了他的积蓄,可是这孩子的病,始终不见好。
很快村里就有人劝洪老三,不要这孩子啦,把他丢到山里去,让他自生自灭,但洪老三不肯,还把那些村民给臭骂一顿。
后来,有一名云游的老道士路过洪家村,据说本事很大,无论什么病,他都能治好。
于是洪老三就去求他,帮这孩子治治病,然而老道却说,洪秀启是八字弱,体质特殊,寻常的药物,非但治不了他的病,反而会加重病情,除非为他寻一门阴亲,借助女方特殊的阴气,方能治好他。
洪老三当时救子心切,没有多想,便求着老道,为洪秀启寻了一门阴亲,据说女方是明朝的一位歌妓,长得十分漂亮,可惜,红颜薄命。
老道离开洪家村之前,嘱咐过洪老三,那只女鬼会在洪秀启二十三岁时,来与他成亲,在此期间,千万不要让他与任何女性接触,免得惹怒女方,酿成大祸。
果然没过几天,洪秀启的病全都好啦,能和村里的小孩一起玩耍,其中和他最要好的朋友就是俺。
那时的俺九岁,养妹八岁,俺们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游戏,关系越来越熟络,养妹也渐渐地喜欢上洪秀启,还曾幻想过嫁给他。
等俺们都长大以后,养妹就多次跟俺爹说,自己已经二十岁了,想嫁给洪秀启,可是俺爹知道洪秀启小时候和女鬼订过阴亲,当然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俩竟在树林里,偷偷地做了苟且之事,养妹还因此有了身孕,当时差点没把俺爹给活活气死,后来这件事情,传遍整个村子,所有人都知道了,便有人提出要将他二人活活烧死,却被村长给阻止了,还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当时村民们都觉得很奇怪!
要知道,村长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古董,且十分严厉,如今村子里出了这档子丑事,他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二人,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却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村民们虽有疑惑,却不敢不遵从村长的话,没有再去追究和议论,但从那以后,他们看养妹的眼神,充满厌恶,私底下指指点点。
后来养妹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便去找洪秀启,想和他私奔,却遭到洪秀启的拒绝,原因是洪老三积劳成疾,患了重病,需要人照顾。
但当时,养妹以为这是洪秀启不想娶她,而找的借口,便一时负气,挺着大肚子,带着一块白布和几十块钱,离开了洪家村,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两个月后,洪老三因病去世!
洪秀启为他披麻戴孝,办理后事,一个月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洪秀启两手空空,很匆忙地离开洪家村,不明去向,而他们这一走,便是三十年!”
洪秀牛说完以后,倍感伤心,抬起衣袖擦干眼泪,同时也感染了我,心里突然难受起来,有种想哭的冲动,也没有想到,我以前竟然干过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真是可恨至极,我都想扇自己两耳光!
洪秀牛哭着哭着,突然开口问我,我的容貌为什么与当年没有一点变化?还是这么年轻!
关于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所以只能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调查当中!然后让洪秀牛多说一些我以前的事情,我慢慢地开始了解三十年前的我。
我忽然,有一些问题想不明白,譬如说,那名云游的老道士是谁?竟然能为我和秦香玉定下阴亲,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于是就问洪秀牛,还记不记得,云游老道的长相?他仔细回想几遍,但因年代久远实在想不起来。
既然暂时没有线索,我就没有多想,继续询问一些关于养妹的事情,想多多了解下她,以便日后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