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打鬼咒的咒语和手印我反复练习不下百次,已深深地印在脑海里,至于定魂符,因为是画符,这自学的过程比较艰难,现在我两分钟能画好一张,十张内有五张成功,概率并不高。
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打算在去秦岭天宫之前,接个普通任务来做,算是练练手吧,主要是想试试打鬼咒的威力。
委托人是市里某家酒店的大堂经理,他说每晚十一、二点钟之间,有客人会听见女人唱戏的声音,经过一番调查,经理发现声音是从男厕所里传出来的,这点很奇怪,谁大半夜没事跑到厕所里唱戏?那不存心想吓唬人嘛!
有次经理亲自带人去男厕所蹲点,看看是哪个二百五在大半夜唱戏。
刚开始,八九点钟一切都很平静,可是到了十一点半,男厕所内传出女人唱戏的声音,经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在这蹲点,足足有一两小时,这期间可没人进去,也不可能会有傻帽在厕所蹲两小时,为的是大半夜唱一嗓子。
察觉不对劲,经理带人走进厕所查看一番,他们把厕所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愣是找不出声音从哪里发出的?
其中有个眼尖的服务员,路过洗手池时,发现镜子比往常凸出那么一点点,他好奇之下,仔细看了看镜子,竟发现镜子里面有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正张嘴唱戏,他尖叫几声,人当场就被吓傻了,目前还躺在医院接受治疗,估计很难醒过来。
具体情况,得先去酒店问问当事人。
我带上瘦杆给得几枚铜钱和几粒魂药,让萝拉和李前缘陪我一块去。
这其实是我和瘦杆事先商量好的,主要是想试下李前缘的身手,看看他配不配称得上是高手,也是为了解惑吧!
萝拉充当我们的司机,稳稳的驾驶吉普车扬长而去。
几小时后,我们来到酒店,大堂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早早的在这等候我们,他忍不住多看了萝拉两眼,随即笑眯眯地带我们去三楼男厕所,边走边把那天晚上的事,更加详细的说了遍。
走进男厕所,现在是大白天,里面自然是无异常,我站在水池前,反复仔细看一看,然后伸手去摸镜子,发现镜子很平没有明显凸出的迹象,经理解释,每次到晚上十一二点时,镜子才会出现异常。
经理说话的时候,目光经常有意无意地偷瞄萝拉,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不像瘦杆口水直流,恨不得抱上萝拉去洞房。
说实话,我更喜欢胖子这种性格的人,起码他在你面前,有时候不会藏着掖着,相反,经理这种人特虚伪,对他我没啥好感。
李前缘一直站在门外,脸上始终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偶尔会看眼镜子,并没有多说话。
我实在看不出镜子里面有什么名堂,终于忍不住问李前缘:“你看出什么?不妨直说。”
李前缘温和地说:“经理,麻烦你帮我们去准备午餐。”
萝拉却不以为然,双手抱在胸前,竟是一副很自傲的样子。
待经理走远,李前缘温和地说:“以后千万不要轻信组织的话,这根本不是普通级任务,起码得是困难级别,就算胖子来,他也未必敢接。”
我大惊失色,心里更是在咒骂组织那帮混蛋玩意,生儿子没屁眼。老是这样,我第一次做任务,说好是简单级突然变成普通级,差点要了我的小命,现在又出这档子事,组织里的人靠点谱行不行?
等等,不对不对!我记得瘦杆说过,组织里有败类,说不定这个任务是他们故意交给我做,目的很明显,他们是想害我,想要我的性命,第一次是这样,现在又是如此。
想到这里,我开始惶恐不安,因为我不知道组织内,到底是谁想要害我?是和阴十六有关?又或者是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谁?这些我都不清楚!
况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任务我已经接了,那必须得执行下去,目前我考虑的是该如何在这次任务中活下来。
李前缘突然严肃地说:“这面镜子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有股很庞大的怨气,聚集在镜子里无法散去,日积月累,里面的东西怕是已成气候,没有一定的道行,很难消灭他,唉,关键是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打杀阴魂,哪怕是作恶多端的恶鬼。”
杀鬼和杀人一样,杀人犯法,杀鬼极损阴德,因此大多数道士,选择去超度冤魂,说不定还积攒阴德呢!
对付一般鬼,我倒是挺有信心,面对已成气候的厉鬼,瘦杆都得费老大劲才能摆平,更别提是我。
萝拉妩媚一笑,说:“既然你这么清楚,不如帮他渡过难关。”
说实话,我心底里是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可我真搞不定这事,没法子,只能求李前缘帮忙。
结果,李前缘递给我一张红色灵符,说让我时刻带在身上,性命攸关时他能保我一命,看见是灵符,我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怕它在关键时刻不灵,就跟定魂符一样,上回我就吃过这种亏。
萝拉拍一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你放心,李少是不会坑你。灵符,你千万要收好别弄丢了,他可是很少送人东西。”
不管萝拉说得是真是假,保险起见我还是带在身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知道晚上会遇到什么事,有这道符我心底里多少能踏实点。
中午时候,在酒店免费吃了顿饭,不是大餐,可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我一口气连吃了三碗饭。
吃完饭,我们在酒店安排的房间休息,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我独自带着折叠椅回到三楼男厕,坐在门口等阴魂出现,拿出瘦杆给得灵符,贴在手机背面,防止手机受到厉鬼磁场的影响。
酒店晚上正常营业,只是封锁了三楼,对此,我不好说什么,无聊之余,拿手机看了会电影。
整个三楼空荡荡的,寂静无声,掉下一枚硬币都非常响亮,几乎整条走廊都能听见。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厕所包括外面的走廊,气温在逐渐变低,空气变得湿润,我不由拉紧衣服,离开椅子在原地活动下身子,能稍微暖和些。
临近十一点半,厕所传出“咕噜咕噜”的怪声,我站在外面探头往里瞧去,发现有股白色雾气充斥着整间厕所,阴气森森,我在外面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心底里生起一股浓烈的寒意,经历过几件灵异事件,我明白一个道理,每次我心生寒意的时候,绝对是有鬼魂在附近活动。
我拿出铜钱攥在手心里,壮着胆子走进厕所,里面气温很低,跟大冬天似得,冻得我浑身一哆嗦,我可能是太过紧张身上直冒汗水,一下子更冷了,而且雾气很重,有些东西看得并不清楚,而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从最后一间厕所里发出来的。
越靠近那里,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咕噜咕噜声愈发响亮,等我走到最里面,声音却突然消失。
厕所内灯光一黑,我猛然回头看去,即使不开阴阳眼,也能看见镜子绽放出诡异的绿光,几乎是瞬间照亮整间厕所,眼前白雾朦胧,随即一双惨白的手臂伸出镜子,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有五六公分长。
我紧攥铜钱没有立即投出去,是怕彻底惹怒她,待会连谈话的机会都没有,我紧张的狠狠咽下口水,感觉气温一再骤降,愈发寒冷,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呀呀呀……”
镜子里发出声音,有点像是女人的叫声,但不完全是。
唰一下,手臂消失!
猛然间,厕所内回荡着唱戏的声音,“家中之事自有妾身料理,官人请放宽心……”
朦胧的雾气中,隐约有一花旦穿着戏服,脸上抹着厚厚的油彩妆,在绿油油的光芒下,她微张小嘴唱起京剧中的《香罗带》,乍一听,声音优美动听,但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我没有去欣赏,相反神经一下绷得很紧,甚至有点慌张!
她无视我的存在,自顾自的唱戏,唱到一半,突然停下来,阴毒地瞪我几眼,边唱边问:“你…是何人?”
我鼓起勇气,反问:“你已死,为何不去投胎?反而逗留在阳间作乱!”
她步伐轻盈向我走来,哀怨地唱说:“妾身也想去投胎,奈何,无法离开这里。”
无法离开?
不对啊,既然她有意去投胎,又没人拦着她,为什么说投不了胎呢?
难道是因为她怨气太重?嗯,有这种可能。
她依旧哀怨地说:“看你模样,不超过二十五岁,不如你留下来陪我,我教你唱戏,不用五年,你就能成角儿了。”
我第一念头是这货疯了吧?我好好的学什么唱戏?就算真要学也不会找她,不过,她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哀伤和怨恨。
同时在想,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对世界充满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