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滚,加剧了手臂的疼痛,现在即使拿着匕首,我也不敢跟它再打下去,当即瞥了一眼甬道,仿佛下定决心,带唐鑫暂时撤出主墓室,那妖尸如跗骨之蛆在后面追赶,一眨眼的功夫,我只觉得后脑勺凉嗖嗖的有阴风吹过,忙回头看去,顿时心中发怵,妖尸竟猛地张开了大嘴,将那些细线全部崩断,我只是看了一眼,这货居然没有舌头和牙齿,有股淡淡的青烟从它嘴里喷出,刹那间,如同粪池的恶臭气味,弥漫开来,很快充斥着整条甬道。
我“噗”一口,把不久之前吃下肚的食物和苦水全给吐出来,心中暗骂,****奶奶的,太他妈能恶心人了!
不过,看它这副触目惊心的尊容,很难想象,它生前究竟受了多少折磨,眼珠子被挖,鼻子被削,连舌头和牙齿都被人割掉,换做是任何人,都受不起这份罪!
我两冲进拐角,妖尸很快撵上来,抬起两只锋锐的利爪,伴随着阴森森的风,对我两的脑袋连抓了好几次,我后颈那一片皮肤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害怕的加快了逃命的速度,就怕被它抓中一下,命归西天!
“桀桀桀……”
黑黝黝的甬道,突兀的响起一阵阵怪笑声。
听见声音,我心中“咯噔”一下,浑身无力,差点软瘫在地,心想完了,童养尸也追来,咱这回怕是要交代在这!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拼了命地往前跑,渐渐的,忘记了疼痛。
我跑了一会,身后的怪笑声戛然而止,连脚步声也没了,不禁放缓脚步,再次回头看去,没见到妖尸和养童尸的身影,这就奇了怪了,刚刚妖尸还追我追得那么凶,咋就突然不见了?难道……是被那阵笑声给吸引去了?
这一停,手臂又开始疼起来,我没想那么多,匆匆跑去耳室,瞧见墓门没有关上,便一头扎进去。
见我两这么快回来,顺子诧异地问:“你们拿到东西了?”
我苦笑几声,说:“操!我们刚进主墓室不久,连棺材都没来得及开,那妖尸便冲进来,还把我手给打伤了,顺子,你快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断了?
顺子闻言,提着医药箱就跑过来,他手一触碰到关节部位,还扭了几下,疼得我“嗷嗷”直叫,最后他跟我说,确实是断了,但一时找不到东西固定,只好用绷带裹住手臂,再用布条挂在脖子上,他又给我几粒疗伤的药丸服下。
李前缘看向唐鑫,关切地问:“师妹你没事吧?”
唐鑫摇摇头说没事。
李前缘松了口气,脸色温和下来,看了眼我身后,疑惑地问:“你的沉渊剑呢?”
我叹气说:“别提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沉渊剑不能再摄取煞气,已经没用,后来跑得太急就没给带上,落在了主墓室。”
李前缘皱了眉头,格外严肃地问:“像沉渊剑这种邪物,遇到厉害的脏东西,必定会控制主人,或是悄悄摄取煞气,如果出现不摄取煞气的现象,定是有什么原因导致而成,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不寻常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村长说过的话,忙叫来顺子,帮我找出登山包里的铜镜,他不明白拿出铜镜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铜镜,说出自己的猜想:“大概是上个星期,村长说我自身难保,命不久矣,我问有没有破解之法,他说只需找一件比沉渊剑更凶的物件压制它,但是这样做,跟找死没区别。
后来,咱们从刘显墓里带出这一面铜镜,记得……是从那时候起,沉渊剑便再也没有发出过剑鸣声,村长也说铜镜邪乎,不比沉渊剑差。
所以我想……会不会是铜镜,压制住了沉渊剑。”
我这话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李前缘接过铜镜,放在眼前仔细凝视,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沉声说:“我没看出来,这铜镜有什么奇特之处?!师叔说它是件不祥之物,应该不会有错,你带在身上,正如他所言,‘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我又接回铜镜,反复看几遍,没看出个所以然,收进登山包,至今想不明白,铜镜除了能照人,还有什么作用?其中隐藏的文字,所表达的意义是什么?还有铜镜是谁所铸?目的是什么?这些我们不得而知!
很可惜,陈教授在那场大火中丧生,陈国庆死在刘显墓,唯一活下来的陈雨涵,也未必知道铜镜的秘密!
我背靠石壁,先休息会,感到有些疲累,两只眼睛开始打架了,便小眯一会,等再次睁开眼,目光看向四周,见瘦杆已经醒来,有点精神不振,嘴唇发白,吃了两粒药丸,稍微好些。
我笑吟吟地说:“胖子,你够牛的嘛,剁了妖尸的两只手。”
瘦杆愣了一会,苦笑着说:“你说啥?我剁了妖尸的两只手?兄弟,你能别开玩笑吗?!
要不是,那货听见童养尸的笑声,被吸引过去,我他娘的就被它给撕成肉块了,还能活到现在?等等……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听完他的话,我心中蓦然一惊,更多的是迷惑,充满惊讶地说:“不是你剁的吗?那会是谁?”
瘦杆语气十分肯定:“我要有那本事,还能伤成这样?你丫的有没有脑子啊?”
这就奇怪了!那是谁把妖尸的两只手给剁了?还有,胖子说,妖尸是听见养童尸的笑声,被吸引过去,这跟我当时的情况是一模一样。
瘦杆从我的言语中察觉到不对劲,忙问:“你刚才说妖尸的两只手被人给剁了?是谁干的?这么牛叉!”
我摇摇头,蹙着眉说:“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干的,没想到是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随即有一缕青烟,从我兜里飘出,化成妙曼倩影落在我眼前,秦香玉缓缓蹲下身子,伸出两只纤纤玉手,轻轻的摸向我受伤的手臂,心疼又生气地说:“你总是让妾身不放心,每次弄得一身是伤,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得跟着,你也休想赶我进小木牌。”
我傻傻一笑,说:“我们每次去的地方都很危险,万一伤到你,我会很心疼的。”
秦香玉的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容,缓缓说:“妾身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有许多事不能为相公你排忧解难,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必定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也希望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别再让我担心了。”
我抬手摸着她柔顺亮泽的秀发,微微点头,这时,身边的瘦杆严肃地对我说:“兄弟,我肚子饿了,你有狗粮吗?给我来一袋先。”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啥时候胖子也会说笑了?
我转移话题,问:“媳妇,你咋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小木牌里多休息几日吗?”
秦香玉突然紧皱绣眉,凝重地说:“前段时间我感受到附近有股熟悉的阴气在活动,但是很微弱,便没有在意,现在好像更强烈了,而且离这里很近,不过……被什么东西阻挡在外面,暂时进不来!对了,这里的煞气很重,是什么地方?”
熟悉的阴气?被阻挡在外面?
我突然想通了什么,妖尸的两只手,该不会是被另一只外来的脏东西给剁掉的吧?若真是如此,那家伙得多凶啊!
我忙问:“你能想起那阴气的主人是谁吗?”
秦香玉歪着头想了会,摇头说:“过去好几百年了,哪还记得。
不过……它似乎跟你有仇,你是否还记得,上星期在顺子家遇见的脏东西?”
我一听当时被吓出一身冷汗,那晚的事,仿佛历历在目,就像是不久前发生的一样,让人心有余悸,头皮已经开始发麻!
被如此厉害的脏东西给记恨上,我这点真够背的,心里突然一阵发憷,冷汗瞬间流遍全身,以前有沉渊剑我还不担心它会害我,可现在沉渊剑没了威慑力,凭那只脏东西的修为,可以肆无忌惮的害我性命,这可了不得了!
秦香玉抬起玉手,帮我擦掉汗水,丝丝凉意从额头传遍了全身,顿时一哆嗦,在这一刻,我恐惧害怕到极致,身体瑟瑟发抖,她似乎感受到我此刻的心情,微微一笑,恰如百花绽放,美不胜收,那双冰凉又柔若无骨的玉手,紧紧的握住我的左手,只听见她缓缓说:“相公莫要害怕,有妾身在,哪怕是跟它拼个魂飞魄散,也定要护你周全。”
我听完后,心中大暖,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心想,还是媳妇对咱好,不过,真到了那一刻,我是绝不会让她这样做,不为别的,就为心中对她的那一份承诺和责任,也注定我这生会保护她到死为止。
瘦杆实在受不了了,脸色老难看了,很生气地说:“你两够了没?成心想羡慕死我是不是?”
我打趣说:“那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就用不着羡慕我们,还可以解放右手。”
瘦杆白了我一眼,居然很认真地说:“我倒是想找,可惜,别人瞧不上我!
唉,兄弟,我刚才都听顺子说了,真是太感谢你了,以后,有啥事儿,尽管跟胖爷说,保证帮你办到。”
我笑了笑,没说话,目光移到萝拉身上,见她还处于昏迷状态,脸色好看不少,已经有了血色,这我也就放心了。
随即李前缘走过来,说:“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全听见了,不如现在去主墓室,趁机拿走无岸花。”
妖尸目前被那只脏东西给拖住,应接不暇,所以对我们来说,这是绝佳的好机会,我也正有此意,其他几人也没意见,大家一合计,让顺子先背着萝拉,我和瘦杆互相搀扶,咬着牙能勉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