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傅!”小仙童连忙道谢,太上老君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休息。
看着丹炉里面毫无反应,太上老君在打算进去瞧上一二,司命星君已经率先他一步走了进去,然而,还是走到了丹炉人口,又退了出来。他面色惊愕地望着丹炉里处,伸出手,颤抖地指着里面:“你……你……你……”结结巴巴地却说不出一句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回事,你在那你你你的做什么?”太上老君被他惊愕的神色弄得有些焦急,不会是出问题了吧?他心中暗叫不妙,正拉开他打算走进去,熊熊烈火之中,一袭浑身焦黑披头散发看不清五官的女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许是她的身体有些虚弱,她每走一步都有些趔趄,然而,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笔直直的,就像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纵然那身体单薄消瘦到好像被风一吹就倒,却令人看了莫名的热血沸腾。
虽然她浑身焦黑,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五官,但是太上老君与司命星君依旧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她脸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疤不见了,不见了……
司命星君欣喜道:“小长歌……你的脸……你的脸恢复了……”
长歌似乎终于回过了一丝神,可是,她绝美的脸庞上却没有因为听到此消息有丝毫兴奋之色,她抬头望着司命,嘶哑着嗓子询问道:“今日,是否是他成亲之日?”这个他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却不言而喻。
“这……”司命星君脸色有些为难了起来,吞吞吐吐地却并没有回答长歌的问题。
长歌再度转头望着太上老君,想从他口中知道什么,太上老君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平日虽不着边际,可是对事情却看得透彻。他叹了一声,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执著于过去?”百年前那一战,虽然他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也知道,那君临定然是伤透了心,不然也不会同她人成亲了。
他们一个是仙,一个是魔,就算是在一起,凭借着仙魔从古至今的仇视,也定然不太平。这般,其实于她,于他都是最好的结局。
长歌唇瓣浮起一抹苍凉的笑:“从前我太随意而安,认为凡是自有天定,所有的事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被人误解,我从不去解释什么,试图去改变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东西,事由人定。纵然他要娶她人,我也要他亲口告诉我!”
长歌望着他们,嘶哑着声音道:“若是我凤长歌今日能够在魔界活着出来,我定然报两位的大恩大德!”
司命星君听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弄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他走到长歌的跟前:“小长歌,你想要去做些什么?”却被太上老君一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太上老君望着长歌,声音沉稳道:“让她去吧!不然她一辈子也不会迈过心中那道坎!”他停顿了一下,瞬即又道:“万事小心,切记不可乘一时之快!至于天帝这里,我替你兜着!”
长歌感激地望着他,点了点头,衣裳轻拂,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司命星君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神色有些不悦:“我说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没看出来,她像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吗?”
太上老君目光幽邃道:“或许这一切都是命!”
司命星君听了稀里糊涂的,他搞不明白,报着必死的决心是哪鬼劳子的命。
“你什么意思啊?”他反问。
太上老君收回视线,望着他,神色有些缥缈道:“你可曾听过觚?”默了一瞬,他又道,“曾经我听闻我师傅跟我说过,此物乃是上古开天辟地之时,孕育始魔神出生的鼎,亦是容器。后来不知出了何故,始魔神在不满月岁的时候提前应劫而生,而这个鼎却下落不明。至今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司命星君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太上老君声音沉静道:“你可知小长歌踏入这丹炉内的三日,我发现了什么?”
司命星君顺势问道:“什么?”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道:“该不会你认为小长歌就是那个鼎吧?”
太上老君款声道:“我还不太确定,不过,八九也不离十。不然,她不可能在短短的三日之内,提前出丹炉,除非,她真正的元神本来就是鼎!两者本就是丹炉,自然相孕而生。”话说完,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两人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神色难得的严肃了起来,各自怀着心思沉默不语。
……
魔界。
因为今日是魔尊君临大婚之日,魔界各处张灯结彩,来往巡视的魔卫更是比平常多了三倍不止。渡过魂河,长歌刚欲上岸,便被一把三尖两刃刀拦着了去路。
魔卫冷冷地望着长歌,瞧她身上没有半分属于魔人该有的气息,寒声道:“将魔界的通关文牒交出来。”
长歌面色淡漠地望了他一眼,恰逢此刻,有上岸的魔人也被拦住了去路,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魔人拿出来的通关文牒,袖裳之下,手腕一番,一本一模一样的通关文牒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通关文牒递给那名魔卫,那名魔卫左右瞧了一眼,又看着长歌神色平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挥手让长歌走了进去。
长歌面色平静地掠过他,直往魔都的方向走了过去。
相比魔界外围的庄重严肃,这夜归殿内可是喜庆一片。此刻,一袭大红嫁衣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正做在镜旁,有两到三名的丫鬟正为她化妆编制着发丝,忙成一团。
林管家殷勤地赞叹道:“贤者今日可真美,别说是男人了,就连老奴看了也不免为之动心呢!哦……不对……”话到一半,她又掌了一下自己的嘴,拍着马屁道:“瞧我这该死的记性,现在哪还是贤使,应该唤娘娘才对!”
潋滟明显被她这一句话给取悦到了,她脸颊上浮起一丝明艳的笑容,望着镜子中那张完美精致的脸,颇有些得意道:“知道你会说话,待会儿,下去领赏吧!”
林管家脸色一喜,连忙感恩道:“谢娘娘,谢娘娘!”
潋滟伸手拿着梳妆台上的红纸为自己的唇润了润颜色,瞧着镜中那张越发明艳的脸,缓声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颔首退下。门被轻轻地关和,屋内的视线瞬间暗淡了下来,潋滟站起身,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先休息一会,刚抬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身后似乎有人影一晃而下。
“谁?”她冷喝一声,还未转头,身体已经被人点了定身穴。
一袭黑衣带着斗笠的女子走到了她的跟前,唇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双手一拂,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虚空的漩涡,她拉着潋滟的手臂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长歌在荒郊之中还未走到魔都,身旁一名黑衣带着神秘斗笠的女子凭空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就知道守在这条必经路上,你定然会出现!”折言望着长歌已经恢复如常的脸,笑了笑:“看来这次回到天族倒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长歌对于折言的出现没有意外,她面色平静地望着她:“既然你知道我定会出现,想必你也知道我现在耽误不起时间!”说完,她掠过折言往前方走去。
“别急啊!”折言转首望着她,淡漠地笑了笑:“我还没有来得及送上我为你备下的一份大礼!我相信你看了定很喜欢!”
长歌顿住脚步,她回首望着她,便见折言手腕一转,一袭大红喜服加凤冠霞帔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将手中的东西往长歌的方向迅速一丢,长歌顺手一接,那衣服与凤冠霞帔便稳稳落入到了她的手中。
折言看着长歌略有些震惊的脸,勾了勾唇:“怎么样,我送你的东西你应该喜欢吧!”
若是此刻长歌还不懂她予以何为,她便枉在世为人。她望着她,沉声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折言颇有些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到现在你还在担心她?放心,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暂时死不了!”
看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长歌松下心来。她虽然不喜欢潋滟,但是,她却不得不顾及花无忧,她不想因此再将她们两人的关系恶化。
长歌轻抿了唇:“你为何帮我?”折言虽然现在不像从前那般对她仇视,但是,她却没有理由这般帮她。因为一旦东窗事发,那便是与整个魔族为敌。她与她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好到足以让她以命相托的地步。
折言眼中的神色略有些冷:“我只是不喜欢她嫁给君临。况且,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折言抬步走进,她低头望着长歌手中的大红嫁衣,缓声道:“难道你就不想穿着这一身嫁衣嫁于花无忧?”
长歌眼帘轻颤了一下,她紧紧握着手中这丝滑柔顺的嫁衣,低声道:“虽知道你所说的话未必是真,但我还是我向你说一声多谢!此恩情,我凤长歌若有机会,定然报答!”说完,长歌不在犹豫,转身抬步离去。
夜幕渐渐来临,魔殿大堂,众多宾客的欢笑声源源不绝,纵然相隔很远,也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