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见男人的眼中充满着炽热的****,长歌脸色惊变,向来平静的面上闪过一瞬间的惊慌,她下意识推开他,还未用力,男人已准确无误地圈禁了她的双手,将她放于头顶上方。
“放肆!”长歌怒气攻心,奈何她自幼家教极好,那些市井流言里面所盛传骂人的话一字也未学会,吐出这放肆两字着实让人无痛无痒。
男人充耳不闻,将头紧紧埋在她颈间,贪婪了吸着她身上所散发的幽香。
长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愤怒从如岩岩烈浆心底迸发而出。
凤凰族不喜他人触碰,如若不然,身上便会散发灼灼烈火,那火焰比地狱烈焰有过之而不及,顷刻,长歌身体已如烫手香芋,若是普通凡人,怕早已一碰即燃,化为灰烬。
男人身体猛地一颤,面上既闪过几分隐忍的痛苦。
长歌见他动作有些迟缓,用力挣扎,却仍旧无法震憾他手中力道,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她既然张口便往死里朝他肩膀咬去,血腥味顷刻溢满唇间。
男人吃痛,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她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眼中流露出来的哀伤。
长歌身体微滞,脑海中又不禁想到了李桢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两道身影似乎渐渐重叠。长歌霎时回神,愕然地睁大了双眼,心中似有什么渐渐塌陷,脸色瞬间苍白无色。
见身下女子呆滞住的神情,眼底滑落的晶莹剔透的泪水,男人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不忍,又瞬间被冷意掠去,却下意识地放缓地速度。
长歌怔怔看着男人,滔天愤怒油然而起:“给我出去!”
身上的烈焰越渐炙热,她仿似没了理智,疯狂地拍打着他,嘶咬着他,男人却好似根本不知痛觉般,抱着她的身体,无尽的索取,不知多久,长歌终是累极,昏迷了过去!
次日,长歌在剧痛中醒了过来。
她睁眼,便见头顶上白色的轻纱幔帐长长的摇曳在地,随风轻动着,想到昨日的屈辱,她面如寒霜,正欲起身,腰间遽然一紧,她身体猛地一僵,这才意识到有一双手正紧紧揽住她腰间,眼底寒意闪现,她转头,果真见到了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无耻!”长歌怒气攻心,手想也未想便往那张脸招呼过去,男人徒然睁眼,一把将她的手紧紧攥住在半空。
他薄唇轻动,眼眸幽邃难测,既然又一个翻身将长歌压下。
两人经过昨日一夜,早已未着寸缕,这般相贴,甚至她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细微的变化,长歌面上一阵青白,紧绷了身体,不敢在妄动分毫,唇瓣却已被她咬出丝丝殷红的鲜血。
男人查觉到了她的变化,伸出白玉修长的大手,轻轻拨动她鬓角散落下来的青丝,漫不经心道:“上仙也会害怕?”
长歌双眼红的滴血,听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那滔天的愤怒几乎要将人烧为灰烬,一字一句仿似从地狱深渊而来:“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男人手中动作微滞,俯低身形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长歌轻皱了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撇开了脸。
男人却也不气恼,微微淡笑:“这个世上想要取我性命之人何其之多,只要你有能耐,尽管来取!”
长歌轻凝了眼。
“不过现在,你被我囚禁在这魔宫之中,怕也是无能为力了,若是,你执意要取,我倒是可以为你指点迷津,没准,能取我性命也不一定!”
男人凑近她耳畔,轻咬了一下她耳垂,磁性的声音充满魅惑道:“便是用美人计,取悦我。没准我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会放松警惕也不一定!”
长歌回首,愤恨地瞪向他:“你……”
“当然,像昨晚那样,可是相当的不合格。我正兴起,你便昏迷了。至少也要撑到我疲惫之时,才好下手不是?”男人浅浅笑了开来,将她腰往上一提,在她耳畔轻呵口气,蛊惑道:“现在,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长歌脸色霎时微变,顷刻浮起病态的惨白:“下流!”她猛地一掌往男人胸前打去,速度快、狠、准。
男人眼猛地一沉,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只手托起她身子,低语道:“我若是你,便静寻杀我的机会。”低头轻轻吻上她额头,低声哄道,“乖,放松身体!”
胸腔里的绝望和疼痛相互攀附着,狠狠灼烧,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焰迅速蔓延开来,如同一片汹涌的浪潮狠狠地翻腾。
望着那身上的男人,她悲怆地阖上眼,紧咬住下唇,顷刻,唇瓣上带出强烈的血腥味,她却恍然未觉,更甚是连一瞬也没有反抗,就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般,任由他无尽缠绵。
男人眼眸暗沉了几分,见她这般毫无生气的模样,骤沉了呼吸,他停下了动作:“为什么不反抗?”
长歌眼眸未睁:“技不如人,这具不值钱的身体,你想要尽管拿去便罢!”
男人轻轻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略带苦涩道:“凤长歌……没了他,你便这般自暴自弃了吗?”
他?
长歌身体微颤,声音有些僵硬:“与你何干?”
“呵呵……”轻轻略带自朝的笑意从男人口中溢出,他满目悲凉道:“是啊……与我何干?与我何干?”
有嘀嗒嘀嗒温热的液体掉落在脸颊上,瞬间,冰凉一片。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长歌缓缓睁眼,便见身上男人已撇开了头,擦拭了唇瓣溢出来的血迹,漠然抽身,随意套了件外套,步履蹒跚地离去。
不知为何,那孤寂萧瑟的背影既然令她有一种脆弱得不堪一击般的错觉,恍惚之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倔强挺拔的背影。瞬即,又被她摇头抹去。
她与李桢相处数年,李桢又岂会是这般模样?看来,她也是疯了,她唇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度,凄楚地闭上了眼。
须臾,紧闭着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名魔婢缓缓走了进来,将干净的衣裳放在一旁,低声道:“姑娘,尊上派我来照顾你,不知您有何需要吩咐之事?”
长歌却犹如睡着了般,没有丝毫回应,那魔婢见她许久不曾出声,犹豫了一会,又盈盈退下。
屋外,魔婢朝在旁静候着的男人缓缓行礼:“尊上!”
男人苍白着脸,轻招手,示意她退下,抬首,凤眸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屋内床榻上躺着的纤影,微垂下眼帘,无力转身,体内气血终是受不住,轻轻“闷哼”了一声,鲜血已溢出唇间。
他闭目调养了一下气息,待稍微好转之后,这才扶住了身侧的墙壁,一步步地往前走去。然而,他体内伤势实在过重,没走出多久,额头上已有薄薄的细汗滑落,顷刻,那张俊雅无俦的脸已苍白得毫无血色,视线渐渐模糊,身体摇摇欲坠,终是受不住,身体往前一顷,整个人往前跌去。
“尊上,你怎么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是不是体内的旧伤又发作了?”迎面而来的一名黑裳女子见状,脸色倏然惊变,在他下坠的那一刹那,立即撑扶住他,男人才没有跌倒在地。
君临目光淡漠如水,虚弱出声:“我没事!”,稍匀了下气息,又拂开她的手,犹自往前走去。
女子跟上了他的脚步,焦虑道:“还说没事,您看您伤重的。您这伤一百年以来未曾复发过,现如今好不容易有所好转,又怎么会……听闻尊上昨儿夜里掠回来一名女子,是不是她害的?属下这就去找她算账!”女子眼中杀意顿现,转身便往那夜归殿的方向走去。
“潋滟!”君临撑扶住门墙,冷斥了一声。
潋滟步履微滞,停在了当场。
“我说了,我身体并无大碍,调养一番便罢!你无需多虑。”君临沉稳内敛地开口,他低垂下眼,平静而寡淡道:“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打扰到她,听到没有?”
“尊上……”潋滟还想在继续说些什么。
“这是命令!”君临冷漠地打断,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起伏,却有种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潋滟身体微颤,转身望着他,与他相处这数百年间,他向来性情温和,从来不会轻易大发雷霆,今日居然因为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居然怒斥了她?
她低垂下头,轻抿了唇,应了一声:“是!”
君临不在多言,步履维艰地往前走去。
潋滟目光深幽地望着他的背影,想到那宫内的女子,冰雪般的脸颊划过一丝寒意。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向来波澜不惊的尊上这般失态。尊上只说不许打扰到她,却没有不许去看她吧?衣衫往后一拂,转首,便往夜归殿的方向而去。
当潋滟走至夜归殿时,远远地,就已看到有魔婢在屋外守护。
“护法!”屋外,魔婢微微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