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没听见,对于扶桑的这个说法蛮郁闷,扶桑人人平等?不知道,反正据我所知谢依依跟静德妃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除非静德妃也是穿越女?不过这个不现实,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一首我所知道的天朝诗歌。
我果断转移话题,“太后娘娘,恕臣女斗胆,那日将臣女和舍妹梦靥的是何人?”
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催眠师啊,我把静玄教我的抵挡术都用出来了,也没敌得过,那么强的大神,当然要抱下大腿咯。
太后听了,微微一笑,“那是游行僧人无象大师,先帝在位时是国师,后来想做闲云野鹤,就离开上京了。近日里回来,说我有大劫,却不告诉我劫数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哎。”
这个次元亮了,有静玄神棍不够,还有个无象。
难道,其实他们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因爱生恨,然后因为种种原因开始互相比试,发誓一定要胜过对方什么的,然后就这样耍着太后玩?
我为自己强大的推理能力感到骄傲,当然,我的脑补跟事实的真相有点出入,虽然的确都牵扯到后宫秘辛恩怨情仇,但是感情纠葛差的有点大,这也是后话。
然后我星星眼的问太后,“我可以见他么?”
太后见我这副模样,笑了,“他已经离开了,不过他说,你想知道的都在你抄写的那部佛经里了,你好好意会,定有所得。”
那个坑爹的佛经?太后你确定?那个叫我以身犯险诱之以敌牺牲小我成全大众的坑爹佛经,我好好意会个鬼啊,又是一个神棍。我直觉觉得这个无象还没有静玄靠谱,果然,因爱生恨的女人比感情没有好结果的男人要可怕的多。
我失望的十分明显,太后摸着我的发丝,“当年我和青衣也是这般的,我总爱撒娇,她一直包容我……可惜了,我进宫后……实在对不住她。”
我讨厌被像小狗一样对待,可是眼前这个没有给我让我说不的权利,我还小猫一样的蹭过去让她摸,心里吐槽:闺蜜什么的不就是这种模式么,对不起,我爱你。天下哪里有永远不脸红的好朋友呢。
不过我娘的确是对太后很好,不惜——牺牲我爹。
这种诡异的行为让我联想到蕾丝,但是这个不合情理又不可能出现在言情小说里的设定立马把我的这个念头扼杀了。BL倒是有可能,蕾丝,太有魄力了应该不是。
太后默默的摸着我的头发,许久才想起来,“用膳吧。”
然后——然后我又很欢乐的吃到了我心心念念的蟹黄包。
陪太后晒晒太阳说说话,聊聊人生理想之后我就离开了。
走在皇宫的石板路上,我真希望自己迷路遇见个男配什么的,但是我连八卦阵都能走出去,更何况没什么难度的路?
但是我又很幸运的遇见了右相——顾旻。
不要问我为什么在地形复杂的皇宫随便散个步我就能遇到美少年,浪漫满屋里连女主身份证都没有,她的猪朋狗友就可以把她的房子卖给男主,为什么?那是言情剧啊,那种考据的逻辑,不成立。同理,言情小说无压力。
顾旻给我的感觉很诡异,但是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所以刻意忽略了这一点。如果我上辈子有什么遗憾的事情,那就是他,可是他现在有喜欢谢依依的趋势。但是很快我又很鄙视自己,正常人在比较我的碌碌无为一无是处和谢依依的惊才绝艳之后,正常人喜欢的都是谢依依吧。除非他有一双24K纯钛合金狗眼,能够看出隐藏在草包之下的智慧重生女?
但是之前我们在昭觉寺见过一面,他约莫是来警告我不要说出去的。
他淡淡的看着我,嘴角扯出了一个好看却疏离的弧度,“谢姑娘,别来无恙。”
我也皮笑肉不笑的,“别来无恙。”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谢姑娘的成语接龙实在教在下振聋发聩。”
振聋发聩……振聋发聩……振聋发聩……
这不是吐槽……这不是吐槽……这不是吐槽……
我干笑两声,实在气不过,愤愤道:“顾大人的容貌实在让在下耳目一新。”
顾旻突然展颜一笑:“你比传说中可爱多了,那日的事情真的多谢了,但是我欠你的都已经还清了,在下不欠谢姑娘什么了。”
“那日在昭觉寺你已经说过,我自当明白。”我冷淡的开口。
他温润的眉眼从层层叠叠的雾气中清晰的出现,我看着他分明的脸,心中涌出一种感动。我终于再遇见他了,但是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耽误他的一生了。
作为上辈子的补偿,我会离他远一点,然后帮助他心想事成。
再永恒的爱情,也阻挡不了我回家的脚步。更何况我现在对他的所有感情都是基于上辈子的感动?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分了。
此时,我清晰而深刻的认识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男人神马的恋爱什么的都是浮云,还是回家比较重要。
他的瞳仁不经意流转出一道莫名的光茫,“那就好。”
我被他的眼神一震,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一种快要把我淹没的感觉从脚底板升起来,后来我发现,我的直觉跟我的智商和逻辑能力比起来,果然是最可靠的。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已经蛮晚了,碧月说德妃娘娘请我过去喝茶。
“有蟹黄包么?”我沉吟片刻问了出来。
碧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有玫瑰芙蓉桂花糕。”
唉,将就吧,天然无污染无公害的东西不多了,我还是去吃吧,实在对我感兴趣就教她背成语接龙和佛经就好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个适合喝茶聊天叙旧的好日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我一般都在摆阵,强烈的阳光经常会给人带来一种错觉,就是日晕。所以对于学阵法的人来说,摆阵见光是行内人的规矩。
德妃像接见总理一样对我嘘寒问暖,开始怀念十几年前我们在各自母亲怀中,那匆匆的一面。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我们定是有缘的,不想你后来去了寺庙,不过都好,现在总算是回来了,妹妹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我矜持的微笑,“姐姐说的是,我们定是极有缘分的。”我上辈子的孩子间接死在这个人的手里,果然是有猿粪啊。
德妃微笑着看着我,“今日天气不错,把你的五妹妹也叫上吧,你那个五妹妹,才德过人,长的一副天仙的样子……就是身份……唉……”
这种欲言又止的小表情做的我都以为她在替我抱不平了。这位德妃娘娘可是典型的黑心肝啊,长的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可是连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的。
我立马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啊,五妹妹定是极为高兴的,我们一起吧。”
德妃的眼中闪着一种莫名的光茫,好像极为怜悯的看着我。
我被她那圣母的眼神吓到,打了个寒颤,能别用男主看女主的眼神看我咩?
我们聊了聊最近流行的花样子和珠花,然后谢依依就袅娜的走过来了。
德妃看着谢依依的眼光倒是挺正常,我倒是觉得明明谢依依更有威胁一点,明明谢依依更有女主光环神马的好不好?
谢依依一出现就像拨开云雾见月光一样的清新拂面,我微笑的看着她,“五妹妹,你来了,快,你体弱,别吹着风了。”
她极其感恩戴德的看了我一眼,又怯怯的低下了头,“三姐姐……”
“五妹妹……”
德妃干咳了两声,打断了我们不合时宜的肉麻。
她微微一笑,“昨儿个宫里来了那个戏班子,今日还未离开,不若我们叫来戏班子好好赏一出戏,两位妹妹以为如何?”
我低下头,给她留下一个四十五度的矜持侧脸。
而谢依依则含蓄的笑了笑,“私以为看戏是极好的,若能得陛下相伴,就最好不过了。”
=-=谢依依你矜持一点,哪有这样求皇帝嫖的。
接下来德妃像老鸨一样,神秘一笑,“我刚刚已经派人去请陛下了,估摸着他一会就到。”
=口=我由衷的感觉到了德妃有一种《画壁》里闫妮女王的气场。
这次元是个啥,皇帝怎么这么有空?但是我突然想起我受宠那段日子,皇帝也是跟没事人一样整天陪着我赏花叹月对酒当歌的,也就淡定了。
果然,德妃挥挥手,一群戏子就鱼贯而入,排成几排队走了过来。
“两位妹妹要看什么戏?”德妃老神在在的眯着眼,逆着光看着我们。
我思考了半饷,“不如,看《女驸马》?”
谢依依皱了皱眉,“还是看《西厢记》吧,那张生与崔莺莺的故事着实感人……”
泥煤的我还《牡丹亭》呢,那么引人遐想的……咳咳……
德妃完全无视了我,“妹妹说的是,书生跟闺秀的爱情故事真的是感天动地惊心动魄……”
我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顾旻的振聋发聩……
然后这两人不顾我表情和心情的欣赏了西厢记。
德妃的表情越来越诡异,景轩帝此时也匆匆赶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因为跟景轩帝一起来的——还有右相大人顾旻。
德妃把我和谢依依叫来跟皇帝丞相相亲么?
台上的戏子已经咿咿呀呀的开始唱了起来,我看着那个花旦,觉得特别眼熟,那腰肢媚的都能弯成弧来。
崔莺莺:(琴歌)兰闺深寂寞,无计度芳春。料得高吟者,应怜长叹人。
张珙:(西皮快原板)但见她泪湿了淡白梨花面,但见他愁损了轻盈的杨柳腰。难得他泣血曹娥孝,提什么捧心西子娇?我也是严亲下世早,断肠人相慰这可怜宵。
我听着有点郁闷,这在古代这些小姐怎的这么奔放,深闺寂寞无人诉衷肠就对一个见几面的书生说“我空虚”?但是此时我突然想起来,这出戏本来应该在普救寺里上演的,偏生这个德妃为了写实,把戏的地点放在昭觉寺,然后左相的女儿……这么意有所指的事情,她是想诬陷还是想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