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
“退学”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房门却被人“砰”的一声打开，还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吓了一跳，而门口的程漠棠撞到这般暧昧的场景，也尴尬的吐吐舌头，讪讪一笑。
“你……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大哥？”她缩头拱背一点点往外退，脸上陪着笑，“我……我真没想到你也在屋里，我是来找颜欢的……那，那我改天跟她聊。”
程漠北轻皱眉头，眼角眉梢间憋着一股强烈的无奈。
颜欢看到程漠棠一直在跟她使眼色，那眼中透着少见的兴奋。
程漠北也只好不情不愿的让地方。
程漠棠把卧室门关上，先是激动的手舞足蹈了一番。
颜欢看的莫名其妙。
“喂，听说我哥把你弄进了设计学院？”
“……旁听生而已。”
“你昨天见到了陈翩？”一提到这个名字，程漠棠的眼睛都在放光。
颜欢点点头，“他……他是导师。”
程漠棠又是一阵惊呼，按耐不住的激动喜悦统统挂在脸上，笑的五官都要扭曲。
“你的命也太好了吧！”她双手在颜欢肩头重重一拍，“你知不知道，陈翩可是我的头号偶像，我做梦都想穿上他设计的衣服，去巴黎秀场走秀！”
颜欢一愣，看着程漠棠那疯狂崇拜满脸放光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原先只当她是个高冷派的模特，有一群小粉丝捧着，对她死心塌地。没想到这个已经当了别人偶像的人，现在竟然也这么狂热的谈论自己的偶像。
颜欢发现她对陈翩的事情，真是如数家珍。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聒噪声。
从陈翩的身高体重到星座血型，从他的毕业院校到成长经历，从他的各类大赛作品到捧红的各位模特……程漠棠几乎无一不知。
颜欢这才了解，原来那位看似貌不惊人的青年教授，竟然早已成了各大秀场的首席设计师。
而他竟然曾经是秦子涛的学生……
这么说来，秦子涛的才华和能力，均不在陈翩之下，甚至还要比他高出几个档次吧。
他既是华尔街精英，又是个出色的投资人，更有设计师的光辉在周身环绕。
听说他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而是从小住在纽约的贫民窟，只跟母亲相依为命。这条从金字塔底一路走上塔尖的路，想必他要比常人经历更多的艰辛。
他不是程漠北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所以他的眼神中，多了比程漠北更为狠厉而急切的东西。
尤其在谈到程家的时候，秦子涛脸上的肌肉甚至都会抽动，眸子里射出的那种狠绝的光，虽然只有一瞬，却让人不寒而栗。
颜欢突然间感到心神不宁，仿佛置身一片漆黑的树林里，她明知道周围有狼群在靠近，可她就是看不见它们，她无法逃脱，更没办法反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进程漠北的怀中，跟他共进退。
所以这个学是不能再上下去了……
“喂，叫你几遍了，你发什么愣！”程漠棠猛地一推，颜欢回过神来，怔怔看着她。
“求你办点事情就这么困难吗？还要跟我装听不见！”
“什么事？”颜欢看到程漠棠那脸抱怨的神色，只好赔笑道，“刚才一时走神，对不起嘛！女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小女子在所不辞啊！”
“行，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程漠棠稍显不耐烦，“明天，带我去你们学校，我想跟陈翩见一面！”
颜欢不语，片刻，看着她轻轻一笑。
“你对陈翩的热情，好像更甚于对裴翊……”
程漠棠白她一眼，“偶像是偶像！裴翊是裴翊……”
“况且我现在……”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对裴翊已经不是最初那种感情了。”
“发生什么事了？”颜欢惊讶。
程漠棠的手机却突然想起来，一声接一声短而急促的铃铛响，让屋子里的气氛莫名有些紧张。
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
只是几条微信，却能让她风声鹤唳一般，绷直着身子，僵硬的坐在那里，手指滑动触摸屏时还在微微颤抖。
颜欢看得出她的脸色有异样。
果然，等她读完那几条信息，她变的异常激动，握着手机的手在空中不停挥舞。“他们果然是有问题的！我没猜错，他们就是有问题！”
颜欢夺过手机来一看，微信发来的是几张图片，应该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拍的。图片上的两人看不清正脸，但从侧面和身型上看，很像裴翊和裴安安。
他们穿着轻便的休闲装，亲热的手挽手走在街上。
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都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
“你这些照片哪来的？”颜欢警觉地问道。
程漠棠淡淡的回答，“我买通了一个报社记者，让他按时传照片给我。”
“你……你找人偷拍？”颜欢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一个人跟踪他们，太累了！”
“你对裴翊走火入魔了吧，程漠棠！”
程漠棠并不跟她搭话，只是呆坐了一会儿，眼中透出少见的阴狠。
被爱和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做起事情来丝毫不会考虑后果。“我要把这些照片曝光！”她咬牙切齿，“我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裴安安是个什么货色！”
“你冷静一点！”颜欢大惊，按住她还在发抖的双手，只能暂时稳定她的情绪，“漠棠，你偷拍跟踪别人是犯法的……你把照片传出去，不是落人口实吗？况且这样的照片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万一裴家告你诽谤怎么办？而且……而且你这样做，也会害了裴翊！你不是很爱他吗？你……”
“是，我爱他。”程漠棠的语气中有种异常的决绝，“我从十岁起心里就只有他以一个人，我爱他爱了十几年，但我得到了什么？”
屋子里静了半晌。
许久，只听到程漠棠自嘲的笑声。“我一点也不喜欢学设计，但是为了他，我进了设计学院。毕业以后，我被老妈骂了无数次，但还是坚持去裴氏工作。工作以后，因为程家和裴家在商场上微妙的关系，我又是程家的女儿，身份特殊，裴氏的董事会一致反对我进设计部……”
“但即使这样，也没能阻碍我。当不了设计师，我给他们当模特总可以吧！我不接触那些核心设计机密，我就想跟裴翊在一起……就算当保洁打扫楼道我也认了。”
颜欢头一次听她说这些，默默叹息一声，心里替她难过，却又觉得天意弄人。
“是，我是一厢情愿。”程漠棠擦掉眼角的泪，拳头紧握，“可他如果喜欢别的女人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定是裴安安呢？为什么！那女人从前还是我哥的女朋友！”
“曾经他为了裴安安不惜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把我贬的一文不值，甚至差点连模特都不让我当！”她用手撑着头，颜欢看到眼泪从她指缝间滴下来。
“颜欢，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忍受这一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