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山顶上的乌云翻滚,翻滚,越滚越厚,越压越低,即将压到山顶上,黑乎乎的触手可摸。空气渐渐稀薄,受害者喘气都艰难。
滚滚的乌云,是那样的凶残,给受害者的劫难增添劫难。残忍的乌云形态变化无穷,忽而变成了奸佞狰狞的嘴脸,展开了尖尖的獠牙,插进了受害者的心脏。忽而变成了追兵的千军万马,高高地抬起罪恶的狼蹄,狠狠地踩着,踩着它们的凶恶。忽而变成了平原上的狗犬,虎进平原尽情欺。忽而变成了小虾米,龙搁浅滩随意戏。忽而变成了小麻雀,将凤凰美丽的羽毛一根根拔光,禽王煮菜口好吞。
乌云盖顶似凶犯,高高山峰被搞乱。
奸字当头姓猖狂,落井下石响哐哐。
雪中加霜白白光,国法奸佞口说算。
抓捕狠杀变态虫,绝世缺德耍威风。
高高的武夷山在饮泣,满山的花草树木在饮泣。哭泣着奸佞国法当儿戏,哭泣着自己的生命在刀剑下是否到了末季?
何家父子在一座座山上转圈圈,避穷凶。幸好天无绝人之路,释迦牟尼佛有先见之明,赠给了他们宝珠,不尽的留言吩咐,伴随着何家父子一路。佛祖如此繁忙来赠珠送粮食,宝贝珍珠他们舍不得用。珍贵的佛食他们舍不得吃,一看就会饱肚。
精神化力量,有了佛祖的鼓舞,他们迈开了自信的脚步。小心翼翼,保存实力,与追兵周旋做游戏。多活一天就在草药的王国里多采草药一天,等于没有浪费时间。草药采够了就下山疗病治伤。
逃难的人习惯了过受害的生活,面对步步残害他们学会了乐观为上,在与追兵捉迷藏。虽然胜率很低,他们不自弃,照样自爱不息。
逃亡实在惨,山风都认识了忠肝,他们从这座山跑到了那座山,山风都是他们最好的伙伴。敌兵的脚步要跟上,风神轻轻一扇,就扇离了几丈。可爱的大自然,都爱护忠臣好汉。
何乾坤跟着仙儿跑,不知不觉就镀上了仙风道骨,两条腿完全不像是病腿。儿子们从这座山尖伸腿跳到了那座山尖,他举腿一跳,也就跨越过了高山尖,却不知是宝珠和儿子们赞助在里面。
狼狗在追赶,江河大动荡。
漫漫苦逃难,火山跳刀山。
脚步不蹒跚,眼中有泪行。
一番血沧桑,千古成绝唱。
武夷山的风景美如画,一草一木是精华。一山都有一山的绣景色,引逃难的人不能不抒发一腔的诗情。父子是边与敌兵捉迷藏,边把诗篇披满山。赞颂祖国的大好河山,把忠心爱国的胸襟开敞,把男儿的气概放荡。去减少心中的悲伤,去迎接明天的太阳出山。日复一日的艰难,常人想都不敢。命运太无常,官低一级任其包粽沾糖。
人间变兽禽,幸亏有神灵。镇水珠非凡物,放在身上暖乎乎。宝珠具有提神壮阳的效果。何老爷凡人更觉得明显,他摸摸宝珠,就会感到精力充沛,心无障碍。佛祖爱心体现,镇水珠法力无边,他把镇水珠当作佛的化身,不时地捏在手间拜一回。说来也怪,他一祈祷,眼前就闪动着释迦牟尼的金身。有佛祖在身边,定能帮助他们父子躲凶避难逃毒箭,身轻如燕飞山尖。
何家父子跳山,跳到了天游峰,追兵的嗅觉很灵敏立即追踪。钦犯不能放,为的就是发财当官。他们残忍发疯,滥杀无辜不断。急功一路追踪。后面的马蹄将前面的马腿踩断,自相残杀伤亡也可观。
满城追捕开血河,全国目击凶罪恶。
杀人一千狗损半,屠夫死伤也多多。
绝世惨案鬼唱歌,千古未见今奇祸。
忠臣当作钦犯剁,奸佞作孽开倒车。
刘家兵追到天游峰,山峰的高大,何家父子的伟大,衬托着刘家兵助纣为虐的渺小,渺小的就像现在化的蚂蚁。他们的无以复加的卑鄙,是他们人格的造孽。他们无法加码的无耻。是他们操行的注定。他们肮脏的嘴脸就像贪婪的野兽,见到能人奇士就张开大喉。龙虎美肉吃不够,虎骨碾碎撒五洲,填满了壑壑沟沟。
鄙耻的人们就是一架高级的粉碎机,能将强壮有力的虎骨粉碎,能将一家家美好的家庭粉碎,能够将一个美好的江山粉碎,能够将一切的一切粉碎,力大为最,永远不叫累。
没有人性的衣冠禽兽,就是一架永不停息的玩弄机,虎落平原当猫欺。小猫玩不息,拔一根猫须,酒肉庆有余。猫须一根根拔尽,还要抄底生命,抛在血海中暴浸。
追兵就是一部催泪机,铁蹄所踩之处,能催千家万户垂泪。铁蹄踏进了武夷山,催发着千山垂泪,催发着万木垂泪。
奸佞特殊现代机,毁山灭族不停息。
毒器件件胜飞机,架到哪里哪灭迹。
万物垂泪难抗议,千古摧残绝世稀。
朗朗乾坤任兽欺,残暴杀戮做游戏。
追兵挺进挺进,就像那扭曲灵魂的人蚁嗅到了鲜肉的味道,垂涎三尺。颤动着两支触角,伸长了六只肮脏的脚,在爬行爬行,爬行着他们罪恶的灵魂,围着天游山拼命地爬转。
他们不知道前任滥抓无辜的官兵是怎么残死的,以为抓捕十个文弱书生易如反掌,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闪。封侯拜相,高官厚禄在等待。杀人能够光耀门楣,谁不拭目以待?蚂蚁兵个个见钱眼开,大功即将告成肺花开,心也像蚂蚁抓痒痒痒在。
抓人的差事真好玩,当狗的就爱吃这一碗,刘家狗做这种缺德的事,一向就是冲在头。马鞭甩断了就用手,马匹爬晕了不能走。过河拆桥马变狗,踢马下坡用脚走。人蚁如爬猴,丑态也够丑。
香喷喷的肉块散发出诱人的味道,蚂蚁们前仆后倒。不怕山高路陡,争先恐后。抓到一个此生享福,子孙都有前途。
吃人者与受害者,是大相径庭,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受害者,是把睡觉当做天堂,在那个天堂里他们可以与天伦相聚,可以少见硝烟弥漫,少见刀枪林立,可以与美景相交呼应,可以无忧无虑地评诗做对,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他们不愿意醒,希望永远都沉溺在那个假性的死亡里,安息,永息。
何家父子睡醒,睁开了眼睛,一镜镜残景,毫不留情就入侵。
他们看见了蚂蚁肮脏的魔爪伸出,伸长。强壮的狗腿靠山,靠近。黑乎乎的黑爪就像特技镜头不断扩大,比石柱峰还粗大。一家的性命就要落入黑手,何老爷晕了头。天都峰的山头与它山的山头相隔太远,再无法跳山逃亡,敌众我寡必然灭亡。
罪恶进犯天都峰,追兵只只在爬虫。
奸佞卑鄙撒毒网,无辜掉进死胡同。
生存概念已绝望,死亡道路闪闪光。
寿衣已经身上穿,片刻就可见阎王。
父爱,在儿子死亡面前最悲哀。脚站在没有退路的山顶上,何乾坤的额头上雪天会冒汗,自己老不死的怎么死都不叫残,仙儿托胎到人间一趟不容易,他们要是被砍,他就对不起夫人用生命托孤。不能保住骨肉,他也要死在孩子的前头。
就在何乾坤感到万念俱灰绝望的时刻,他感应到口袋里的镇水珠蠢蠢欲动。紧张的逃亡,他竟然忘记了释迦摩尼赠送的法宝。佛祖法力无边,定能帮助受害者逃过毒箭。身边的树木在飘扬,声声发于内心间,仿佛在代替何乾坤将诗编:
佛祖赠珠藏袋间,黑夜山峦都照亮。
宝贝妙用无限量,保我凡体轻万千。
强敌面前难活仙,身陷险境死临面。
释迦摩尼爱忠将,救国救民拨黑天。
何乾坤的大手不知不觉地往口袋里伸,灵感活动的佛珠滚进了他的手中。握珠在手,他把宝珠幻想成了炸弹,小巧玲珑的珠子就变大,奇妙无穷。他没有杀人意,只想了解自己的生命,死在儿子们之前。
他摸摸妻子的泥像,突然有了体温。那是夫人火焚的热度,那是夫人为家献身的招呼。女人能做到为了儿子可以把命不要,男人同样可以做到。学习妻子救子的时刻到了,他嘴中念念有词:“释迦牟尼佛,您的宝珠显灵,要随我心。让我尽快去见夫人,炸死我自己做烟雾,给我儿做掩护,救我儿从险境中逃出。儿子们如此受苦,都是我的因素,我误走奸途,酒醉迷糊,将家浆和国浆都煮糊。”
何乾坤坚定了死的决心,相信佛祖一定会痛灵,显得十分平静。脚步顿时觉轻,他手雷握在手掌心,跑向空地。宝珠显灵,如一道电光照亮山屏。一声吼叫如雷鸣,怒目喷火火眼金睛。
何乾坤此刻不是忧郁症的自杀,而是对奸佞控告的自杀,而是要掩护儿子有活路的自杀。自杀也是一种勇气,能在这山清水秀的南国山上了解生命,冤魂还可以伴诗行。此刻他官家的潇洒豪放,一点都不比昔日戴官帽时短。他整整袋子里的官帽,官帽沿路跟着他吃风霜,饮血腥,是该到和他一起销声匿迹,到那一个国界去再相依。
他仿佛看到了妻子翩翩起舞,从天而降迎接官老爷归途。他不想炸死敌人的生命,风神却在耳边阵阵鼓劲:“何乾坤,你混不混?杀妻仇高万丈,毁家血大海深,追捕恨连累国人,天大的侮辱你能忍?绝世的迫害你能忍?你堂堂男人,不为家、为国、为民报仇雪恨,还算是个男人?炸死敌人!炸死敌人!敌人不让你们父子生,你何必留命给畜生?宰相的胸怀包容不了敌人,包容不了!包容不了!”
“炸死敌人!炸死敌人!”满山都飘响着对敌的仇恨,都在鼓励忠臣杀奸臣。何乾坤的热血沸腾,跟着仙儿就得忍,不能杀生。
视死如归保儿命,老头勇敢变年轻。风神嫉恶如仇,要借着何乾坤去进行杀敌。推搡着何乾坤化作了一道火星,冲向了敌营。
何乾坤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脚劲,几步就能冲半里。心不想炸敌人,脚偏冲进了敌营里。松开了手掌心,镇水珠炸的追兵倒半营。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和追兵同归于尽。
神助老将展威风,手握炸弹朝敌冲。
镇水宝珠闪金光,化作火山敌烧焚。
狼巢营地大混乱,一员书生敌武功。
恶因种下罪恶果,讨还血债天操控。
风神助战成功,何老爷心想事成。镇水珠真的变成火药,炸得蚂蚁兵仰山翻滚,炸得黑手一折两断,疼得走狗们哭爹喊娘,他自己却安然无恙。宝珠真牛,小小弹丸就将他们父子救。
何乾坤正在为自己的生命在炮弹中能够逃生而庆生,清醒的敌兵一看,是画影中的老钦犯单枪匹马进营扔炸弹,炸死了那么多的兵,老鬼还活的如此有精神,肯定有妖术在身。敌兵很谨慎,聚集了很多人,将老头子团团围住,做着活捉钦犯的美梦。
何乾坤看着身边躺下那那么多的敌人,自己就是被活捉千刀万剐也够本。但愿他那一轰炸,儿子们能够逃出生。
敌人将何乾坤五花六绑着,等待着抓住了他的九个儿子,一起送进京。用去了半营的生命换取一个老钦犯,他们也觉得沾沾自喜。
何乾坤未入仙途,该有重重劫难,才会炸不死自己被捕这一难。敌人有人质在手,就不怕抓不到他的九个儿子。
刘家军不断在增援,法术各有千秋,接二连三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无法将何家子逮捕归案。天然屏障,九个书生也逃不出天都峰。敌兵抓不到钦犯誓不罢休,九仙医救不出老爹爹不肯离山。
持久战在进行着,僵持着。敌兵有的是毒辣的手段,他们将何老爷吊在树上,侮辱声嚣张:“何家的妖子不是男子汉,眼睁睁看着老父被绑。快快束手就擒归案,否则就将你的老爹爹砍。”
何老爷看到儿子们还没有离山,自己白努力一趟,对着儿子们高喊:“孩子们你们不要管我的命,老人总要归土。你们是何家的香火,你们是病人的救星,逃出去还能救更多的生命。”
“老爹,您老不会有事的,孩儿们马上就会将您救出。”是人子谁肯看着父被迫害而死?儿子们异口同声的雷声,将整座山峰震动。
何乾坤不想前功尽弃,不想让孩子为他牺牲。他活着,儿子们就会坚持与敌兵奋战,这些妖兵有妖法,儿子们虽然有法术,怕少难胜多,就会有死伤。只有自己死,一了百了,儿子们才能脱壳。他全身被捆绑不能动弹,就伸出了舌头,展开了利牙,将舌头咬断。
何老大的天目看到父亲的嘴巴血流淌,知道父亲为了救子再次自残。他的仙气通过了手掌,通过了中指伸向父亲的嘴上,将父亲的舌头接上,擦去了血斑,恢复了官家的脸庞。
儿子们不能再看着父亲为了他们一次次受损,留下孝顺的积分。非常的时期就要采取非常的手段,他们要把法术使重,再不能顾及自己受仙法处分,为救父亲出狼洞,自己万死有何妨。
儿子们站成了一排青松,举起巨手朝着敌兵发扫功。一阵巨风,将敌兵吹出了一大段。父亲身边没有了敌兵的围拢,儿子们直朝前冲。
妖兵的妖术再起,无数的妖功齐放,把九兄弟打伤滚地。兄弟们爬起,重新交议:不能让父亲在敌兵的捆绑中窒息,由老大当主力,弟弟们掩护他冲击。就是死了兄弟,也不能让老父受欺
何老大冲向了敌营,弟弟们拿出镇水珠当做照妖镜,向敌兵扫射。
敌兵见到何家子换了光力无比的妖术,大惊失色。恐怕活捉无望,就将钦犯当做靶心万箭齐放。前方的老大中箭了,后方的兄弟中箭了。
何老大一手拔掉胸前的毒箭,一手解下了父亲,当做娃娃捂在怀心,用自己的背面挡住毒箭,将老父亲抱回了山顶。放下了老父亲,老大变成了红刺猬全身插满毒箭,眼白一翻就闭眼。
国恨不灭非丈夫,家仇任行是人猪。
儿子冒险用法术,老父生命誓保住。
以身试箭做掩护,肉身报答曾跪哺。
孝子行为阵前铺,敌人敬仰都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