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Areyoukiddingme?”(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
“You'recrazy!”(你疯了!)
“Oh,MyGod!”(我的上帝啊!)
一口流利的A国发音在VIP病房内久久回荡。
泽西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小女孩,感觉还没发育成熟,怎么有这样飞蛾扑火的勇气?
凌晨曦拽着泽西的衣角,“帮帮我!”
泽西蹙眉,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双蓝色的眸子依然瞪大着,他怎么可能答应?
听到凌晨曦的呼喊,他疾步而来,以为是腿又疼了,哪知这姑娘睁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她,“医生,有没有最快的方法让我立马站起来,可以装假肢吗?”
他自入此行以来,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
凡事欲速则不达,装假肢意味着截肢,截肢意味着永远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每逢刮风下雨变天,假肢和躯体相接的地方就会发疼。
这种痛会伴随一个人一辈子。
更何况,凌晨曦的腿可以自行恢复,为什么不要原装的,却要组装的?
他说了一堆大道理,明明看着这姑娘抬着头在认真听,哪知事后还是执拗,“医生,你说的都对,可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到他身边去,我愿意拿一切去换,不就是截肢吗,我只求你给我一个全麻,然后...主刀的一定要是你哦,你知道我还是最相信你啦!”
明明说着血腥的事,却故作轻松。
泽西不言,他想他似乎有点明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了。
泽西蹙眉望着凌晨曦,“你的腿只是暂时不能走,你去不了他身边,可以让他来你身边,这都办不到,你认为你的决定有意义吗?”
凌晨曦震了震,“不是这样的,你都不懂,大叔他来不了,呜呜呜,你做不做?你不做我找别人,反正至多...不过一死。”如果失去了凌夜北,她都无法想象以后将如何活下去。
凌夜北是她的第二次生命,她不能丢,就算是凌夜北抛弃她,那么在这之前,她都要牢牢抓住凌夜北的手。
泽西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虽说素日里他都不轻易出手,但一旦是他认定的病人,他就不会放手。
“少夫人,你这样做,夜少知道吗?”
凌晨曦努了努嘴:“他当然不知道,你敢陪我做一票吗?”
做一票,哈哈!可不是做一票么,万一.夜少暴怒,他只怕从此之后只能隐姓埋名方可保得平安。
凌晨曦摇着泽西的衣角,“你看我一介弱女子,如果我不去陪他度过这段日子,他可能就不喜欢我了,我就成了没人要的孩纸,多可怜啊!我真的很爱他,你就当积积德,成全我好吗?”
遇到一个爱的人有多不容易,全世界这么多人,凌晨曦为什么谁都遇不到,偏偏摊上凌夜北。
这是宿命,也是缘分。
她热爱这个宿命,感激这个缘分。
所以拼尽所有她都要去到他的身边。
泽西的手插进了衣服兜里,他似乎是想做最后的确认,“Why?”(为什么)
凌晨曦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更急切,语气更激烈,措辞更斩钉截铁。
泽西笑了笑:“我需要准备,你先休息,截肢也是大手术,如果你各项指标不达标,那我也是爱莫能助,总不能让你下不了手术台吧!?”
凌晨曦很开心,她就要站起来了,可以与他比肩而立,还来得及向逝去的伯父说一句:一路走好。
她要在坟前起誓,以后会好好照顾凌夜北,让老人安心地去。
泽西离开病房的时候,迅速掏出手机,调到某个界面,插上耳机,播放,确认无误,他急忙去按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泽西和陈十狭路相逢。
陈十很不爽,怒瞪泽西,“你又要逃跑?”
泽西举了举手机,“要出大事了,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你们夜少人在哪里。”
陈十撸了撸袖子,“小子,你吃错药了,夜少出事了,你装什么傻。”陈十小心肝直跳,这厮不会是故意来试探的吧!
说话间泽西已经按了播放键,陈十说着说着声音小了,其震撼之程度绝不亚于泽西。
“少夫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泽西不理他,“你的决定是?”
陈十立马将泽西拽进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敲晕泽西放倒在路旁,拿过他的手机联网将录音发到自己手机上,驱车赶往夜氏大楼。
急匆匆的陈十和急匆匆的陈九撞到了一起,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陈九看到弟弟还是这么冒失,深感疲惫,“小十,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九赶紧和自家哥哥说明了情况,陈九心里一紧:“你确定你没露馅?夜少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
陈十自豪地拍了拍胸,“放心吧,我很靠谱,泽西被我打晕了,在地下停车场。”
陈九望天,赶紧联系人去把泽西带走,好歹是暗夜的人,还是个在世华佗,要是被不安好心地人掳走了,简直就是让他良心不安。
陈十见状赶紧往顶层走,电梯半天才下来,他都急出了一身汗。
陈九只来得及喊一句:“小十,别打扰夜少睡觉。”
话音刚落,就看不到人影了,也不知道陈十有没有听到。
......
叩叩叩——
叩叩叩——
没有回应。
陈十急了,大声叫喊:“夜少,少夫人出事了。”
果然,凌夜北一下惊醒,按动按钮,门攸的大开。
陈十冲进去,“夜少,很抱歉打扰您,但我想如果不喊醒您,您会后悔的。”
凌夜北揉了揉眼睛,大脑还是有些混沌,“说!”
陈十简单粗暴,播放了录音文件。
凌夜北还未听完就操起一个外套如一阵风一样飞走了。
凌夜北心中大骇,这个傻丫头,他知道听到这些话他会有多么心痛么?
那是他的公主啊,是他凌夜北的女人。
她在A市可以横着走,却萌生出要截肢的念头。
有多傻!
泽西要是敢答应她,他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那个傻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