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哥,你终于承认了”。
凌家人溃不成军。
徐一娴被凌筱峰错手推倒,陆心陪同凌老夫人,被下人紧急送往医院。
而凌筱峰本人,带上镣铐,被两名警察架走。
......
凌晨曦的眼睛没有了焦距,虚空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发生了,又好像只是一场梦。
她的身体本就还虚着,此刻...恨不能就死在那个地下室。
那样就不会发现自己的父亲为了利益绑架自己。
也不会发现自己满心欢喜找到的良人居然是有血缘的关系的小叔叔。
她的爷爷是大叔的爸爸。
哈哈哈——
老天何其残忍,与她开这样的玩笑。
一直听人叫大叔夜少,她就万万没想到他是姓凌的,“凌”!
和自己一个姓。
凌晨曦的心就像被万虫爬,万蚁噬一样的疼。
千疮百孔,她近乎痉挛。
可悲的是她还有一丝庆幸,至少...他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已经不敢回想误以为凌夜北死去那一刻的心情了。
信息量大且庞杂,过满则溢,凌晨曦的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大叔的面容逐渐模糊,一寸寸破碎,消失。
她想,这辈子,算是完了。
凌夜北,她细细默念着这三个字。
凌-夜-北!
真好听的名字,真残酷的现实。
往事一幕幕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盘旋,凌晨曦痴痴望着对面的男人。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黑压的人群了。
瞪大了眼睛,却不论如何她都看不真切。
大叔,他知道吗?
不,他一定不知道。若是知晓了,怎会心安理得与自己纠.缠不清。
那些暧昧的画面,让人脸红心跳的夜晚,都不是假的。
他们这是乱伦啊!
传出去,夜少的脸往哪儿搁?
呵——呵呵,凌夜北现在终于知道了,只怕是恨不得杀了自己抹煞这一切吧!
她恍然,她已成为了大叔的耻辱。
不,不可以,已经是错了,就不能再错下去。
只要大叔不说,凌晨曦是断然不会将她和凌夜北的事情说出去的。
她要大叔好好的。
心真的好痛,以为给自己带来新生的天神,忽然成为了终止自己人生的存在。
她要如何消化这个事实。
不死心地强撑着走到凌老身边,“爷爷,他是谁?”
老人眼里闪着眸光,“这就是爷爷一直在国外生活的小儿子,晨曦,快叫小叔叔。”
凌晨曦踉跄了一下,眼睛所见全黑了,再也支撑不住。
晕倒前最后一刻,凌夜北将她纳入了怀抱。
他听到她呢喃唤了声“大叔”。
......
留下陈九处理事务的凌夜北已经抱着昏迷的凌晨曦搭乘了通往济州岛的飞机。
A市炸开了锅。
凌家一夜倾塌,凌定国在香山殡仪馆对着凌夜北的“尸身”整整站立了一夜。
最后是体力不支晕倒才被送回市内凌家老宅。
当日,各大媒体都被凌夜北葬礼事件霸屏。
不知是谁完完整整地将葬礼拍了下来,传到了社交论坛。
网民们疯狂转发评论,不过半个小时,置顶成为当日最热话题。
同一时间,新闻上播出了凌筱峰、刘特助对陆心和Linda施暴的视频。
凌筱峰变成了渣男,极品男,猥琐男的代名词。
在医院抢救醒来的徐一娴,趁着陆心不注意,打开了电视。
一口气没接上来。
瞳孔涣散。
心电监测仪上原本波动的曲线变得直直的。
没有波澜。
紧急抢救,总算是心脏复苏,有了生机。
但,接下来医生宣布徐一娴成为了植物人,何时能醒,无法预测。
凌氏集团的股票再次跌到停板,员工们人人自危。
远在A国的苏心糖看到消息,拍手称快。
终于报仇了!
她忍不住给将这种好消息传达给自己的陈十一发了一个微视频,里面有苏心糖灿烂的小脸和大仇得报的喜悦。
陈十一点开视频,嘴角弯弯,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
编辑消息:苏心糖,不要辜负你父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做个名副其实的酥心糖!
叮——,一声响。
苏心糖划开微信,咧嘴笑了,露出齐整洁白的八颗牙齿。
自从小记者事后,她都忘了有多久,没再笑过了。
她在A国,一切安好。
凌夜北守信,给了她最好的安排,可她依然总在夜里惊醒。
她的未婚夫含冤而死,大仇未报。
她却过上了比以前还要富足美好的生活。
她怎么可能做到心安理得?
现在,的确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她就该带着小记者的命一起活。
一个人,活出两个人的精彩。
让未婚夫的生命在她身上得到延续。
不再犹豫,“十一,我想攻读新闻硕士。”
陈十一终于看到了苏心糖的转变,正能量终于出现。
“下周就入学,一切都会安排好!”
......
凌晨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A市了。
揉了揉眼睛,脑袋还是如同灌了铅一般地沉重,入目一片陌生。
欧式的吊灯闪着细碎的光,墙上的壁画上写着些看不懂的文字,有点...像韩语。
这张床,大的能容下五六人安睡,凌晨曦微微动了动。
全身乏力,她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藕粉色的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的,她竟也是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这...是哪里?
凌晨曦支起上身,要去够床边的帘子。
没有光,就没有安全感。
噗通——
肉体坠地的声音。
吱呀——
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响。
凌夜北端着碗药汁,急匆匆进门。
瞳孔一缩,赶紧放下药碗,抱起小女人。
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与她沟通了。
凌晨曦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她在凌夜北的衣服上蹭了蹭,抬起小脑袋,呆呆望了凌夜北一眼,又转向了别处。
凌夜北的心攸的一痛,他没有注意到凌晨曦此刻的瞳孔是没有焦点的。
丫头这是不认自己了吗?
凌夜北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直到凌晨曦痛呼出声,他才猛然回神。
“丫头,喝点药吧。”
凌晨曦是拒绝的,她的脑袋好沉好沉,刚才一摔,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
很难受,捂着脑袋,无意识呢喃着,“疼!疼!疼!”
凌夜北大手托着她的脑袋,在她的太阳穴处温柔按压,力度适中,指法专业。
凌晨曦很快闭上了眼睛。
竟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同他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