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的方案特别简单,就是一路向前,然后找几个人查看沿途的情况,保证没有其他岔道,让这些标本走到别处去。
我们无法预知过程中会发生些什么,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快速地行动起来。不过,我们之间除了牛头和马面能互相远距离通信外,其他人都无法通话,所以,一旦发生任何问题,都只可以靠自己解决。
何茹得照顾她干哥哥,可以不用参加,她带着干哥哥躲进附近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从里面上锁。
其余几人分开行动,一路回跑向前。
马面在最后面,用手中的武器,发出巨大的响动来吸引标本,门开了,标本如潮水般涌出来,他们果然中计,跟在马面的身后,紧追不舍,不过,他们的速度要比我预想中的要快上许多,除了一部份没眼睛,手脚残缺的行动不便外,其他的人迅猛非常。
大家配合得十分默契,像是在一下部队里接受过训练的人一样,不需要过多言语,都知道自己的责职和走位。
“快,动作快点。”牛头在经过我身边时大喊,“你负责守住右边这个门。”
原来在道路的右侧墙壁有一个并不明显的暗门,不知是机关失灵还是原本如此,门开了一条小缝,要不是牛头提醒,我可能就会忽略掉,直直地走过去。赤手空拳的我躲到门后,用尽全身的力量顶住门板。没一会,巨大的冲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严防死守,怕被对方攻破防线,一拥而上踩成一堆肉泥,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没有人性的标本,完全不听命令和指挥。四下没有其他声响,只有不停磨蹭门板的声音,可以感觉出来标本大军不是冲着门来的,而是他们的人数过多,一排排地前行,碰撞时身子撞到墙壁带来的冲撞感。
我想,其他人的情况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有人已被踩成肉饼了吧。
不知坚持了多久,过道里的标本似乎永远走不完,我的双臂背部开始渐渐发麻,继而生痛,后又渐趋僵硬。
时间一分一秒地持续,我的汗不停地从头顶滴落下来,湿透全身,力气也一点一点被耗尽,终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感到来自外部压力开始变小,有时变得稀疏,有时接近空白于无。如释重负,我开始重重地喘气,长达几分钟。想把消耗的体能一点点积聚回来。
外面没有声间,我尝试退开两步,没上锁的门没有被撞开。标本大军应该全部过去了。紧接着,我似乎又听到几下砍杀声,和轻轻的叫喊。
是马面和牛头。我听得出他们隔着面罩的独特声线。
于是,我打开门,从门缝中慢慢伸出头去。原本洁白的墙壁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和污垢,惨不忍睹,有几个落单的标本在过道里漫步游走,被马面和牛头手起刀落,一下一个砍成西瓜,他们不敢用枪,怕枪声引来其他的标本。
没两下功夫,闲逛的几只标本就被消失得支离破碎,大家重又聚回到一起,我看到何茹跟她干哥哥毫发无伤,也没有被惊吓到。陈猫手上沾满鲜血,据他说自己在前边徒手干掉两个标本。
要继续向前走之前,马面叫我们自己去四开搜索下,找下有没有合适的武器。我找了一条半米长的旧水管,何茹也拿了根木棍在手,陈猫却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根棒球棍。推门进去,果然还有十几只残留的标本,我站在何茹身边保护她们,跟着一路杀过去,不停地挥水管和木棒,脑酱四溅,残脚飞舞。
经过一阵撕杀后,前边又是一片漆黑,我们在马面和牛头面罩上的微弱灯光照耀下摸索着前进。走到一处比较宽敞的地方,马面有点生气地喊道,“地井的控制台障碍,估计是被标本们弄坏的。只好发射信号了。”
话音刚落,牛头扬了扬手,手中的武器发射出两颗明亮的信号弹,直直地飞上苍穹。为何说是苍穹,那种感觉我只能说是站在深不见天的悬崖底抬头向上看,只能看到红色信号消失在无尽黑暗中,却看不透浓墨后面的天空,所以,到底上面有多高我们根本不得而知。
“天啊,这么高!就算那些标本能来到这里,也上不去你们的控制中心啊。”陈猫像是被人耍了一般,有点晦气地抱怨道。
“或许正是为了防止标本上去,上面才停掉了地井的上升功能!”牛头试图安抚他。“如果我们不引开标本大军,根本就没办法上去。”
“那你们说,怎么办?上不去,难怪退回去?”
“希望你们两颗信号弹,能让你们上面的人看见,重新开放功能拉我们上去。”我说。“要是红光引来远处的标本就麻烦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的话刚说完,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两只标本。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马头连发两枪消灭了他们,反正现在用不用枪,结果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看到在两只标本倒下去后,他们身后又出现一波标本正在回身走来。
“看来咱们的计划并不成功,标本们又回头啦。”陈猫摇摇头。
“至少成功了一半呀。我们能走到这里来,而且还争取了一些时间。”何茹说道,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无法放松,马面跟牛头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们头罩里的通信工具无法远距离跟上面通信,众人一筹莫展。正发愁之时,头顶疾速地滑下两条粗壮的绳索来,准确无误地停地我们头顶。
“太好啦,你们上头终于有人发现咱们啦。救星来了。”陈猫大喜,顾不得看别人脸色,兴冲冲跑过去,拉过一条绳索就想结个套往自个身上套,谁知马面的动作也非常快,趁他不注意,在陈猫身后飞起一脚,将陈猫踢了一个狗啃屎,满地找牙。陈猫何曾受过这种侮辱,要知道,他在地上可是这里的地头蛇,为霸一方的人中王人中龙凤,受不得一点气,勃然大怒,跳起来就想跟马面拼命动手。
牛头急忙架住他,解释道,“你这样套绳子,没升到一半就会掉下来,必死地疑。”陈猫似信非信,不过总算是停下手来。又骂道,“我们有五个人,怎么分?绳子才两条,一个三人一条两人?谁跟谁?我想三人的那条总是危险许多的。不如咱们……”他边说边看了一眼何茹身边的干哥哥。
“不行,要上一起上,要死一起死。我不会放下我干哥哥的。算上他是六个人。”何茹睁眼怒目,早看透陈猫的意图。
“那正好,你们两个不要上,就在这里陪那些标本吧。我们四个,刚好一条绳两个人,安全些。”陈猫故意坏笑道,想要激怒何茹。
牛头突然冷冷地道,“一条绳子最多只可以一个人用。太重了都会断的,因为上升的速度非常之快,超出你们的想像,这么粗的绳子在上升的过程中会被拉细。而且不是像你刚才那样绑,应该是这样。”说着,牛头示范起来,绳头拉近身边,刚一接触到他们光滑有外衣,如同一条灵活的蛇紧紧缠住他们的腰身和后背,状态如同在海里被八爪鱼缠身一般。
“快拦住他们!他们想放弃我们自个逃啊!”陈猫大叫道,醒悟过来。
“哈哈,你这个小人。要是我们真的想丢下你们,开几枪就解决啦,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你们的帮助,顺利到达这里。”牛头说,“再说了,就算我们现在变卦,干掉你们也非难事。”
“你们还吵,还不快想办法,前面那些标本僵尸要过来啦。”何茹大叫起来。
牛头对着绳索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明白的话,估计在跟上面通信。想不到这一条绳索竟然还有通信光纤的作用。虽然看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们不会抛下我们不管,自己上去。因为,很快头顶上又顺下来四条大绳子,这一次绳子的一头还附带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
“快,一个一条。”马面大喊道,自己已套好绳索,手里的光枪不停地发射起来,替我们挡往前面的标本。
牛头迅速地拉过绳索和装置,一个吸盘样的物体立马贴吸在我的后腰,那条粗粗的线一圈圈绕紧我,可我的身体不觉得有一点不舒服,力度刚刚好,能感受到紧绷的绳,但不会勒得你喘不过去。何茹在一边看在眼里,学起来,替她干哥哥拉好绳索,那边厢,陈猫也是一点就通,不用别人帮助,装备完毕。
有个标本闯过马面的火力封锁,直直地朝何茹袭来。她还没有拉好绳子,而我的身体却开始腾空,双脚渐渐离开地面,还是牛头反应快,一个飞起,抱住何茹,一手拉过绳子,将她凌空带去,刚好躲开标本的利爪,在半空中完成绳索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