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电话还给前台吧。让我跟她说。”赵慧笑道。
金发美女很恭敬地接过电话,倾耳听了一下,不时地点下头,很快她挂上电话,笑着请我们再稍候片刻。
不一会,有个男人从后面的楼梯上走了下来,朝我们打了个热情地招呼。男人是这个机构分支的负责人,头衔挂的是院长。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赵小姐刚才已跟我说过。”他一口流利标准的英式英语,接着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你们的朋友,没有问题的。先生们。这边请。”
不需要坐电梯或走楼梯上楼,就在前台往右的走廊一直走进去。院长跟我们介绍说,一楼是会员等级比较低的客户住的楼层,等级越高住得楼层相应会更加好,像赵小姐,可以享受他们这里最高的楼层,就是总统套间,他以为我也是一个富可敌国的有钱人,极力游说我加入他们的铂金vip客户计划。
一路走过去,医护人员很多,而客户则非常少。
说是最低级的套间,但在我看来,已比国内很多的高干病房和富人医院都要高级上许多。每个人享受一间房,有专门负责,一对一的医生跟不少于五名以下的护士看护。
没等走到阿辉他们的病房,就看到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向我走过来。院长叫住他,他是阿辉未婚妻的主治医生,相互引荐下,并请这个叫詹姆斯的男人跟我们介绍病人的病情。
医生很痛快地将病人的检查情况告知我们。
“无法动手术?”我听完一愣,不是很明白他说的一些医疗术语。
“是的,郭先生,你的朋友身体情况很差,研究过初步的身体检查报告,我们几个医生一致认为她不适合进行这个人工肾脏移植手术。”
“有钱都不行?”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的体能体质问题。她的机能已在快速衰退,实在不允许……”
“不是说机器人工肾可以用在任何人种任何病人身上吗?”
“是的,不过是用在还有30%以上希望的病人身上。”
“她的情况达不到要求吗?”
“是的。如果强行做手术,我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机率是多少?”
“我不敢保证。建议她回去还是保守治疗,或许还可以陪他久一点。”
“什么意思?20%有吗?”
“我不做任何承诺,郭先生,很复杂,你如果想看详细的报告,请到我的办公室,我会出示给你们看下。”
“好吧,我等下再过去看看,但现在我想先见下我的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还有上午他们已经在申请办理出院手续。我刚签字交给助理,无能为力,实在抱歉,关于她的病情,我们……相信他会明白的,我只能祝她们好运了。”
听到他们要办出院,我立即走快两步,不再跟医生寒暄。
“不用急,我刚经过他们房门,还在的。他们。”医生在我们身后喊道。院长也跟我表示不用过于着急,因为出院的话,这一条路是必经之路,肯定会遇上他们的。我在心里着急,暗道他们不了解阿辉而已,过于自信自己的判断。
终于到了阿辉的病房门口,我们三人停了下来,只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院长赶紧叫过在隔壁房间的值班护士长。
“不是说有好几个护士在专职护理吗?怎么……”我有些不满。
“病人一旦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只会剩下一个护士长陪他们出去。帮客人叫车安排……”
护士长不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为了照顾阿辉,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华裔的护士长,她说话的口音是正宗的北京腔。
“人呢?”
“走了,院长先生。”
“什么时候?”
“两分钟前吧。”
“但我们一路过来,只碰见詹姆斯医生。没有其他人啊?”
“不可能吧?”
“不是你要护送他们出去的吗?”
“刚才出来,家属说曾借了隔壁房病人的一个ipad,叫我帮忙送回去给人家。可等我过去,人家说没有借过,我想是不是病人家属搞错了,想再问下他们。但我已不见了他们,也没有看到在房间,我马上通过内线拨给前台,前台说刚看到他们两人走出了大门。所以,我想,他们应该被人接走了吧。”
“快请前台出去拦住他们。”我着急地说道。
院长也没有发现护士长的话有什么问题。我们从前台走到这里,如果去除刚才跟医生聊天的七八分钟,单单走过来,按照常人的速度,也得走上四分钟。两分钟怎么可能走得到医院大门。当然,他们没有发觉,我自然也就不会提起。阿辉肯定趁我们聊天的时候,背着他未婚妻运起神行功穿过了我们。
很快,前台回电过来,说已不见了他们的人影。但是她很肯定地告诉我们,没有帮他们叫出租车上来,如果走下去的话,肯定能从半山腰上望见他们,但是很奇怪,什么都没有望见。
“你的朋友不会是想不开,心情不好,自杀吧?”院长嘟囔了句。
院长说的虽然是无心之语,但我对于这种假设还是报着好的灵,坏的千万不要灵的心态。再说,阿辉未婚妻虽然在这里被判上近乎等于死刑的诊断,但不代表阿辉他们就会放弃治疗。因为山路是曲折的,阿辉背着病人肯定不能长时间运用神行功。我们返到到自己的车上,我叫司机快点开,向山下一路开起去,希望能偶遇上他们。可是,等我们一路不停,开到山脚,还是没见到任何车辆,任何人迹。
事到如今,我已弄明白,阿辉他们不想再见到我,也不会再给我机会让我遇上他们。
找到晚上九点,我一口饭都没吃,悻悻然回到酒店。
赵慧已坐在房间里等我,开了一瓶香槟,还有一个没切的蛋糕。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国际新闻,正是关于中国的新闻,广西北海的火山爆发已经上了头条,传遍世界各个媒体,熔岩喷发如烟火般灿烂,直升机拍回来的画面都可以感受到镜头的摇晃和摄像师手中的不安。
“一个美丽的海岛就这样毁灭了。真是太可惜啦。”赵慧晃了下高脚杯。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
“听说火山爆发还要持续一个星期,附近的空气都已布满火山灰。方园十几里都没有海鸟,岛下的海水都在沸腾。”
看着电视里惊心动魄的画面,我心绪不宁。
听到赵慧哦地一声,向我说道,“今天是我的农历生日,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我没有心情。可以让我休息下吗?”
“你怎么啦。至于这么小气吗?不是戏弄了你一下,让你迟一点去看朋友嘛。”
“哼!”我重重地哼了一下。
“吃了火药啦你,男人大丈夫,原谅我吧。今天可是我生日啊。”
“祝你生日快乐!”我做了一个手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请吧。”
“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
“你不走,我走吧。”我做势要转身开门离开。
“不要走……我命令你不要走。”她站起来,阻截住我的去路。“我说了不准走,谁都不能走。”
“你吼谁,我不是你们家的奴才,不是你想吼就能吼的,也不是你说不准走就不走的。你不就是一个有钱大小姐吗?当全世界的人都是玩具吗?想开玩笑就开玩笑,想捉弄就捉弄,人家躲在病床上快要死啦,你还要锁住我,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没长熟,一脸天真,不可理喻。”
“你骂我?好啊,你朋友死关我什么事,我还要咒她呢。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寿星,我最大。”
“对对对,你最大,你是大爷,你是奶奶,你是祖宗好了吗?我怕你了,你让我走吧。”
“不可以走。你……”她气得脸通红。
“你到底想怎样?”
“唱生日歌给我听!”
“不唱!”
“唱完我就回房。”
“士可杀不可辱,不唱,就不唱!”
“那切蛋糕!”
“不切!”
“你……”她气极了,冲到蛋糕前面,双手一推,扫落两个香槟杯,叫骂道,“你不切,我自个切。”一下子将整个蛋糕推倒在地毯上。气冲冲地夺门而出,听到门外依稀传来一记叫嚷,“我恨死你啦,郭海明。”
房间终于恢复宁静,我苦笑两声,盯着破碎的酒杯,还有溅了一地的奶油蛋糕。
这时,电视里又响起了其他播音员的声音,插播了一条特别晚间新闻。当地的养老院还有孤儿院,在傍晚时分,分别发现一袋整整齐齐的美金出现在前台,摄像机拍下的场景就跟从天而降一样,凭空多出来两百万美金。截止新闻报出,这两笔钱都无人认领,也没有组织和个人为此事发表声明负责。
我看到这,已在想灵异事件是不是又跟戴嘉辉有关。我无法百分百肯定,但第二天,当我睡醒的时候,酒店前台有人送来一个皮箱,证实了我的想法并没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