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们还见到一件意外的收藏。
原来旧城博物馆有一角专门开设放置一些古人墓葬的摆设,我们在最角落的一个玻璃柜里竟然看到了一本发黄的线装金钢经。问了下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他们确认是从那个活人地坑墓里上交的东西,不过经专家确认,没有什么过高的研究价值,属于一般文物。
“他们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一本这么新的金钢经会出现在古代的墓里吗?”何茹笑了,悄悄对我说道。
“下面那些个村干部肯定不知道这本书是赵老先生自个带下墓去的,自然就将它当做发掘的文物上缴了。不过,也幸好有这个美丽的错误,不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这本书呢?如果当时给赵老先生带回家,指不定现在流落遗失在哪里了。”
当然,还有其它值钱的,价值无法估量的古董古物,但对于考古级别的东西,我们俩人是措手无策的,回到酒店,一坐下来,我跟何茹就互相望了一眼。她笑嘻嘻地指着那些照片道:“空有宝山也不知从哪里下手啊!”
突然之间,我想起一个人来。站起来,用酒店的电话拨了个手机号码。我简单跟电话那一头的人交谈了几句,便挂掉电话,回过身来,对何茹说,“走吧,咱们去找王朋召的老师。”
“王朋召的事情搞定了吗?”何茹在路上问我。
这我倒没有多问。顺着王朋召的导航指示,出租车将我们带到了一处类似工厂区的科研开发中心。
王朋召已在门口等着我们。
科研中心占地很广,但里面的人其实没有想像当中那么多,只有几十号人,多是一些独立分开的实验室跟科研室。我们看到有几个学生正将教授团团围在中间,教授正聚精会神地讲些什么,学生们听得连连点头。教授的样子不像平时我们印象里不修边幅的大学老教授,没有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也没有一头蓬松的白发,而是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上头还浇了些发胶摩丝之类的,看来精心修饰过,白制服里隐约露出里面一件天蓝色轻绒的格子衬衫,有点英伦风格,显得有熟绅士,有型有款。我们不敢轻易去打断他们,说不定在讨论什么重要的课题,等了好一会,教授才有时间来接待我们,安排在他的个人办公室在见面,只有我们加上王朋召四人。
时间不多,我们又急于得到教授的指点。
三下两下功夫,我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致。过程语序有点乱,但教授示意他可以听得明白。
“真是件有意思的奇遇啊!”他在听完故事后,感慨道。“你们来找我,是想我帮你解开这个神话的真像吗?”
“如果能解得开,当然是最好了。说是神话可能夸张了点。”我笑了,“要不你当它是个谜题吧,你们科学家不是最喜欢解题的吗?”
“哈哈,你这个年青人,说话有点意思。不过,你当这件奇事是哥德巴赫猜想吗?有迹可以寻,有公式给你们算呀?”
“哥德巴赫猜想不是被陈景润给解开了吗?我相信以你的能力……”
“不,陈景润的演算结果只是目前数学家们能推算出来的最好结果,但不代表已解开哥德巴赫猜想。你们说没有方向,不知道解决的方法才来找我,可我也不能保证给你们一定能帮到你们,但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尝试的方向。”教授打断我的恭维。
“是什么方法?”何茹问道。
“先不论你们那位老先生所见到的事情是真是假,是幻觉还是灵异。我们科学界想要验证一件事情的真实性,通常的做法是用实验来重现这种现象,也就还原实验。所以,我们假定他见到书中的女人是真的。而且你们现在所查到收集到的资料表明,当初他身处的年代及环境都是正确的话,我们可以利用现今的科学手段来再现当年他遇到书中女人的所有条件……”
我们听着觉得可行,不过有没有效果就不能确定,有些时候,实验的数据千差万别,一丁点的不同,就算是有一毫安一毫米的过程差距,或是一个原子一个中子的错误,得出来的实验结果都有可能差之千里。
“老师,我懂你的意思了,就像是上一年,清华大学科研组在山东某个古战场做的那一个实验一样……”王朋召说道。
教授欣然地笑了笑,点点头。
“那个地方传说有一个山谷在一定的时候就会有古代战争时的马叫声战鼓声,人的吼声惨叫声跟嘶杀的声音,当地人以为是鬼魂作怪,怨气过盛。”王朋召转头向我们解释起来,“后来科学家们通过观察跟实地验证,确认只是因为山谷的地势跟雷雨天的关系,地质学家认为当地的土壤跟岩石就是一个巨大的刻录机,只要空气里的湿度跟温度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释放出奇怪的声音……清华大学有一批学员,为了证明这个理论的真实性,通过实验室的方法再现了如何利用天然环境来记录声音的实验,很成功……”
“不过他们说的书中女人的现象跟这种山谷的怪象不能相提并论,因为古代战场发生的事情跟现象,是不至一次发生的,而且是有规律可寻,一直持续有这种现象,这就证明它能在一定条件下重现,所以我清华的同学可以用技术手段来重建营造这个实验环境,而他们口中的事情是偶然现象也说不准,因为没有第二个人在地坑中见过书中的女人。或是有其他地方的人那一本金刚经里见到过什么异象。”教授接着说道。
“但死马也可当做活马医。有一线的希望就代表有希望,有你们这个提议设想,再怎么困难我们也想试一下。”我说,不过,真的要建跟赵老先生见到过的地坑,可能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呀?而且一时半会之间也可能完成……”
“其实也并不复杂。”教授顿了下,接着说道:“刚好上个星期来了批实习生,正发愁没项目给他们学下呢,人手方面没有问题。还有就你说的那个墓室构造,所需要的石材,要用心去做自然可以找得到,但我们不需要如此费力,只要用相同的但更加容量获得的实验材料来替代就可以。按照你们刚才的说法,我认为那个墓室对书中女人的出现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我反面认为关键还是在那本书上……墓室只是一个半密封的物理环境,还有你说那个日期我认为也很重要,回头,我查下电脑,看下当年那个日期历史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或是奇事怪闻之类的记载,至于那本……”
“金刚经……”我说。
“可是在博物馆里,我们可没办法偷出来呀。问人家借也有难度。属于文物的东西都是有档案的,尽管那本书不是真的什么文物。”
“这个也简单,还是以为我科研院所的名义去给他们博物馆去个函,申请下,就拿过来几天给我们做试验,当然我们的理由还是当作资料借鉴,学习研究,只要保证实验不损坏书籍原貌,而且能按时归还,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的。”王朋召信心满满地说道。
“帮人帮到底吧,老师,这个项目让我来主持吧。”王朋召又想教授说道。
“你不是还有事情在忙吗?”我问。
王朋召突然跟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再问下去。我恍然大悟,才明白教授可能不知道王朋召的另一个真实身份。
教授踱起步子来,双手放在背后,神态优雅,同意了这项计划让他带头。
俗语有云: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听到他们的话,我跟何茹掩饰不住地兴奋。他们这般热心我们都觉得很开心很幸运,一下子解开我们的困惑,有点山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
又谈了一会,教授还有课要上,便命王朋召领着我们参加了一圈科研中心。我们再一次向王朋召表示感谢。
他笑道:“朋友就是这个样子啦,你帮下我,我帮下你嘛。将来,还需要你老兄的帮忙还说不准呢。到时你可别推诿就是啦。”
我心里明白,他指的帮忙肯定是跟赵亭跟赵慧有关。至于他追踪那条****的线怎样,我却不敢再问下去,尽管心里有很大的兴趣。
“四天,不,最多一个星期。以我们实验中心的施工水平,肯定给一周内能将这个实验环境给搭建起来。到时候,博物馆里的书,申请流程走完,我也可以帮你们借到了。你们就在酒店休息几天,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又在哪个镇里玩了几天,我们却没有心思去认真欣赏当地的风物人情。度日如年地想要快点从王朋召哪里得到建好实验室的消息。赵慧也没有再联系我们,估计一场莫名大火给她带来的麻烦足够让她烦上一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