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朋召禁不住想笑。
“就这么定了。”赵慧拍板道。
“赵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我们几个去你们家的冰泉厂参观下呢？我在大学里的研究项目跟水资源有关，所有跟水有关的东西我都想去了解下，不知道可不可以。”王朋召又问道。
赵慧想了想，便道：“小case，没问题。我就叫司机直接拉你们到工厂就可以啦，我明天在工厂等候你们几位大驾光临，参观完我再请你们去吃好吃的，再去唱K。”
“一言为定！太感谢啦！”王朋召流露出一丝兴奋雀跃，跟小学生第一次去参加春游一样，我想不出一个工厂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做研究的学者想法总不同于常人，可能真的跟他的学习研究方向有关。
船到了码头，赵慧的手下还有一辆林肯轿车已早早地在哪里等她了。
“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赏脸。”赵慧这句话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们跟王朋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跟微信号然后就回酒店。
第二天，我们匆忙吃过早餐，赵慧的司机就已经早早来到酒店等我们，等我们坐上车，就发现王朋召已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看来他确实很急迫想要参观工厂。车子一路畅行，十几分钟的功夫，便开了进紫阳冰泉厂。
“上游的水那么脏，这里还要开个饮用水厂，合适吗？”何茹在车里打了大大的问号。
“紫阳冰泉厂的水不是用的湖里的水，而是从地里开采的矿泉水。这个地方以前出温泉，用深水水泵抽取地下水，水里含有丰富的矿物质，许多对人体健康有益的微量元素都有。不过，也有个坏处，抽得下面的地下水都空了，就很容易发生地陷了。”王朋召若有所思地说。
“你好像对水厂很了解啊。”我问道。
“哈哈。”王朋召摸了下头，笑道：“跟水资源有关的东西我都有兴趣。”
车子经过两道门禁关卡，一直开到办公楼下。工作人员领着我们从电梯经过几个部门直接上到总经理办公室，赵慧正在里面等着我们。在从办公室到车间的路上，王朋召全都细心地观察着四周围的生产情况及人员安排，并不是提出几个很专业的问题。赵慧身边陪同的当地工厂人员时不时回应他，赵慧也是前几天才到这里的，原来负责工厂生产的厂长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失踪了，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赵慧得知后，向她爸爸申请，坚持要他临危授命来这里暂时管理工作，所以她对工厂的业务也只是懂个皮毛，不甚了解，日常的主要事务还是靠着手下的几个管理人员在运作。我跟何茹对这些工厂的流程可没有多大的兴趣，跟着他们走马观光看了一圈，只觉得他们的工厂模式有点像日资台资企业的管理方法，死板没有一点生机，每个主管负责一条线，出了责任就归谁负责，不关自己的事，一定就不能越界。
“大概就这个样子啦！不大的一个工厂。”赵慧带着我们走了一遭。
“后面还有块厂区。怎么不请我们去参观下。”王朋召指了指后面一块厂棚。“那边是科研部门，一般没什么事，我们管理人员过去也得先申请。没什么看的，我看过，就是瓶瓶罐罐，仪器设备之类的。”
“是的，那边的卫生要求更加严格。我们也没进去过。”有个部门主管帮腔道。
我们现在全身上下都穿了防护服，跟鞋套帽套。要是再苛刻严格的话，那还不是要达到医院的无菌设防了。我没有兴趣，穿这身鬼东西都觉得闷热透不过气，又不是专门干这一行的，外行看了也不懂，不看也罢。
何茹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王朋召见大家都这样说也不好再坚持，只不过我看到他的目光还在后边的建筑物上停留了好几次。
中午，何茹已在市里最高档的饭店订好酒席宴请我们。还亲自开车带着我们到处去玩跟买东西。因为临近公众假期，明天开始便有三天的小长假，工厂的人都快放假了，商场街上都很热闹。我看到这个城市的现代化跟生活方式已跟北上广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又是一座繁华的水泥模板。
“明天开始，公司就开始休息，没什么要紧事要处理，工人们也放长假。我刚来这里，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不如请你们唱K吧。”赵慧又约我们明晚在当地夜总会相聚，就在工厂区附近不远。
王朋召很开心，有点求之不得的样子，说：“太好了，我最喜欢唱歌了，在学校大家都称我为学校的情歌王子，北京张信哲呢。”
以我们跟赵家的关系，她的邀请自然不便推却。我想趁这个机会多认识下赵慧，我越来越觉得她的富家小姐架子不那么令人难以接近。而且，也想从她嘴里再得到多一点赵老先生的资料，也许她听说过老人讲过书中女人的故事也说不定。
于是，我们四个包了夜总会里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包房。整间夜总会人声鼎沸，进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抱着醉生梦死是嘴脸跟一醉方休的心态。最好的酒，最新的歌，还有上好佳肴，各式的零食小吃，我们玩得很尽兴，赵慧跟何茹也玩得很嗨。赵慧已喝了好几杯洋酒，王朋召还要拉着她玩大话骰子，输的人要干光一大杯芝华士。我担心王朋召心怀不轨，一直想将赵慧灌醉，有什么不良企图，给何茹打了打眼色，何茹便嚷着拉着要赵慧陪她一起唱情歌，双人合唱。看赵慧的样子，酒力渐渐上来了，手舞足蹈，有点失态。
王朋召没有再纠缠她，反而跟多喝起酒来，是不时聊上几句，我的关注力全放赵慧身上，偶尔应付他几句，歌声嘈闹，一句两句地说些有的没的。
女人们一首歌还没唱完，王朋召便站起身来，险些跄踉说要上洗手间。从门边一闪就出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瞥见赵慧放在坐椅角落边的LV包包拉链被拉开了一半。王朋召刚才坐得距袋子很近的位置，我心中一动，产生一个不好的联想。一挥手，大声地跟她们说：“我跟他出去抽根烟。你们继续唱。”
两个女人没有理会我们，自娱自乐地吼着。
当我走到走廊底的厕所时，看到有个身影从厕所门前快速地闪了过去。
“他想跑？”我心想。一路小碎步，只好跟了上去。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啊，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话一下子占据了我的脑海。刚认识两天的人，不会是个小偷吧？不过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还是不能下定论。我看到他往门外停车的地方跑去，何茹教过我一些跟踪盯人的功夫，我现在知道怎么控制与被跟踪者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他在一部玛莎拉蒂前停下来，那是赵慧的车。只得到一声嘀地暗响，玛莎拉蒂的车门被他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原来他偷的是车钥匙，看来刚才在包厢不停劝酒的举动是早有预谋的。我一怒之下，不再隐匿，一下子窜到车前挡住车身，他正准备在启动车子脱身，看到我也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反问他。
“我……”他意识到自己理亏，没有再言语。
“想不到你竟然是个贼！”我将最后一个贼字的语气加重，想要羞辱他。“真是看不出来，没想你相貌当当，做出这种事。”
“我……”他打开车门，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下，怕他突然出手，站定马步，他却没有下车，只是快速地扬了下手，说，“你上来，我跟你说。”
我才不会中他的计，如果我一弹开，他的车马上就从旁边开过去。
“熄火下车。有什么好谈的。”
“不是，你不了解我……”
“你不下车是吗？不是我就打电话给警察，还有，我现在就叫何茹她们出来，看你往哪里逃。”
“不，我是好人。你不用打110……”
“你先熄了火，把车钥匙递过来。”
王朋召没办法，只好关了灯熄火将车钥匙扔给我，但他并没有下车的意思，还是叫道：“你上来车里，我跟你慢慢说。”
“不，我不信你！你下车吧。”
“快，我赶时间，上来。我不骗你，我真不是坏人，如果刚才我一咬牙，发动车子从你身上开过去，你也拦不住我。对吧……”王朋召一脸诚恳地说道。
“但你偷东西……”
“唉，我是有原因的。你快坐上来吧，停车场里人来人往的，等下被人发现了……”
我看到有一个负责停车场的大叔在朝我们这边张望，双手抱着身子，看热闹以为是喝醉酒的两人在吵架。
“好吧。”我先将钥匙放在裤袋里，就不怕被他抢走，而且我估计他的身板跟我差不多，再加上那个停车场的大叔，打起来我还个帮手，不至于落到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