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你丢过一条命,若是有朝一日我也为你送了命,是不是你就会一直记得我?”
颜染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君夜析猛的怔住,随即口中厉声怒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共富贵同患难,终究是同患难的更惹人疼一些。”颜染神色不变,,君夜析语气越发不善,“你到底想说什么?”
两人虽然也有过口角,但从未如此的不留情面,颜染更是心寒,幽幽的开口询问,“我与她长得是否相似?”
“谁和你说的?”
不用知道答案,见君夜析一副恼羞成怒的神情,颜染苦笑着应声,“看来是真的了。”
君夜析厉声反驳,“不是,你们两长得一点都不像。”
只是他躲闪的目光还是说了实话,颜染无奈摇头,“你从来不擅长说谎话。”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情演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君夜析言辞间分明对她多有隐瞒,颜染嘴角苦笑更甚,“我以为一直等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开口和我说,没想到最后还是忍不住。”
直视颜染痛心的目光,君夜析想也不想的直言应声,“我打算瞒着你。”
被君夜析英勇就义的架势逗笑,颜染苦笑着评论,“那你该好生瞒住的,怎么能让我这么早就猜到了其中缘由。”
“很快我便会处理好。”君夜析轻声回答,颜染则是再度问出一句,“听说你打算提早动手了。”
冷嗤一声,君夜析眼中难掩戾色,“江逸白当真是好快的手脚。”
贪恋的看着君夜析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庞,颜染口中呢喃着,“我早该猜到的,但是却猜不到你是为她还是为我。”
“为你。”
这种时候这样动情的两个字,颜染闻言心中却是更多是苦涩,“大功告成,南轻你又该如何取舍?”
“染儿,你别逼我。”
摇了摇头,颜染了然的接话,“其实不必多说我也猜到结果了,只是总有些不甘心罢了。”
“你是我今生的妻,我答应过你自是不会食言,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对你我都好。”
君夜析明显话里有话,但是颜染此时心中已经被苦涩填满,再冷静的人也躲不过被情绪感染,颜染只以为君夜析是为了水仙儿,才会对她说这样一番话,笑容自然难掩苦涩,“我以为一切都会改变,原来什么都不曾变过,终究是不能如愿以偿。”
“染儿,你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以后的一切你都会明白。”君夜析扶着颜染的双肩,言语似乎带着难以察觉的祈求,颜染闻言忍住满眼的苦涩,“君夜析,若是有朝一日……”
颜染话说到一半停住,君夜析轻声追问,“怎么?”
垂下眸躲开君夜析的双臂,颜染轻轻浅浅的应声,“无妨,她刚醒,你便去看看吧,省的心中总是牵挂。”
没有再说什么,君夜析转身果然去了水仙儿的寝殿,床榻上的水仙儿靠在床边,面容惨白没有血色,见君夜析神色有异,便虚弱的轻声问出一句,“为什么不将那事情告诉她?”
在床前驻足,抬眼看着水仙儿戏谑的表情,君夜析冷声警告,“我不会告诉她,你最好也管好自己的嘴,若是被我知晓你对她说了些什么,别怪我不顾及往日的情分。”
此刻水仙儿才算明白过来,怪不得君夜析舍得撇下颜染,匆忙跑来这偏殿,原来不是因为忧心她这个伤者,而是为了来警告她别说错了话,当真是讽刺至极。
抬眼看向君夜析俊逸的面庞,水仙儿兀自轻声呢喃,“还真是不讨喜的很,早知道不该让你得偿所愿的。”随即不等那君夜析接话,便接着说起来,“我现在真的是后悔了,当初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值得你付出那样的代价,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的存在竟是这般不值一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听着水仙儿这番话,君夜析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小轻儿……”
只是这一句,便让水仙儿泪如雨下,无声无息却是带着一股凄然,君夜析看在眼里不知该如何安慰,水仙儿咬牙切齿的轻喃,“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本来以为略施小计便能改变结局,现在看来终究是我太天真了。”
那是对上苍的控诉,君夜析不痛不痒的接话道:“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无论是你还是我,终究都改变不了。”
这句话更是让水仙儿忍不住的怒斥,“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新命中注定?因为你要的人是她!”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君夜析本是怕情绪太激动,让水仙儿的病情加重,但是水仙儿似乎不是这么认为,冷笑着回了一句,“放心,我死不了她就死不了。”
开口想要再说什么,但是看着水仙儿一脸苍白神色,君夜析终是忍了下去,开口只再度警告了一句,“我回去了,别再自作主张,下一次未必会这么容易脱身。”
正当君夜析转身的同时,水仙儿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一句,“一年的时间。”
没有人比水仙儿更了解现在的情况,她心中很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底牌,若是此刻留不住君夜析,那么她之前做的所有一切,便算是徒劳无功了。
怕君夜析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水仙儿越发直白的皆是,“用你一年的时间,换颜染的一辈子。”
没想到此言一出,君夜析当即冷了脸,回身对着水仙儿冷声说了一句,“我的一辈子里只有颜染,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明白了。”
眼看着君夜析一步步走远,屏风后走出一黑衣男子,满面忧色的看着水仙儿,“圣女您没事吧?”
黑衣男子口中的圣女,指的自然便是水仙儿,此刻她并不理会黑衣男子,兀自面容狠厉的自言自语,“颜染颜染,凭什么都是那个颜染,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想保护她,当真是郎情妾意的很啊!”
“恕属下直言,您为什么不直接了结了那颜染,一了百了便是了?”
这话一出,水仙儿仿佛陡然反应过来,抬眼对着黑衣男子厉声怒斥,“废物,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若是事情有这么简单,我哪里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属下愚钝,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眉目冷峻的看向黑衣男子,水仙儿显然并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同时口中警告,“不该问的最好少开口,知道的太多恐怕未必是好处。”
听水仙儿这么一说,黑衣男子当然察觉了其中怒意,当即单膝跪地解释道:“属下多嘴,属下当真是忧心圣女,绝不敢有其他心思。”
“不敢就好,那个人怎么样了?”水仙儿随口问了一句,男子似乎是松了口气,随即急声应答,“回圣女的话,您且放心便是,属下收尾的很干净,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您,现在人已经落到了咱们手里。”
闻言苍白的面上不禁浮起一抹笑意,水仙儿自顾自的呢喃着,“颜染不能动,那我总得换个人撒撒气。”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放心的对着黑衣男子吩咐,“将人看好了,绝对不能让她死,我要让她好好的活着,一辈子受折磨。”
“属下明白。”
本是想躺到榻上,没曾想一动竟牵扯到伤口,疼的水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挥手对着要上前帮忙的男子吩咐,“你且先回去吧,若是无事不必再来。”
好不容易躺下之后,抬眼见男子竟是一直没有离开,想到方才自己的狼狈相,水仙儿不耐的催促,“你怎么还没走?难不成我的吩咐还不管用了?”
“属下不敢,只是还有一件事。”黑衣男子恭敬应声,水仙儿则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说。”
“朽护法似乎是要出关了。”
男子此话一出,水仙儿当即大惊,口中怒斥,“黑玄,你是怎么办事的?”
“求圣女恕罪,分明是已经安排妥当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朽护法竟是可以自行出关。”
那叫做黑玄的男子,言语间分明透着不解,水仙儿恨铁不成钢的厉声警告,“派人盯住了他,若是再有差池,你便不必回来了。”
“属下明白,告退。”
毓秀宫注定不平静,水仙儿那边刚刚告一段落,颜染便被请到了凤藻宫,南宫月闲来无事寻她来对弈。
手中拿着一枚未落的黑子,陡然听着耳边的声音,反应过来颜染下意识的询问,“母后方才说什么?****竟是一时走了神。”
看着颜染一副很不守舍的模样,南宫月笑着打趣道:“你这孩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难不成是陪着母后烦了不成?”
“母后说笑了,您念着****是****的福分,哪里还敢烦了您。”
没有再调侃颜染,南宫月话锋一转,开口问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宫中近日来的有些流言蜚语。”
“****多谢母后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