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依也是过来人,先是扫了一眼颜慧,随后笑着挥了挥手应承下来,“去吧去吧,瞧瞧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整日就知道玩闹看景,人家颜三姑娘还知道来学女红。”
“染儿这不是许久未出宫了,就跟您借一会君将军,您这般说染儿可是要哭了呢!”颜染开口调侃,语气明显比先前亲昵了不少,严云依也是宠溺的轻斥,“你这孩子最是精怪,君将军既然已经开了口,这人我是不借也得借了。”
“多谢夫人成全。”颜染乖巧的道谢,严云依却是话锋一转,不动声色的笑着问颜慧,“颜三姑娘不会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吧?”
“颜慧本就是来求您教些女红的东西,听闻妹妹今日会出宫,这会儿叨扰已经是不好意思,哪里还敢有胆子嫌弃。”
颜慧自然不敢不应,毕竟来日方长,若是得罪了君家的女主人,那以后恐怕想进君家门就难了,虽然严云依面上带笑,但是自有一番威仪在,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知这一幕是故意做给颜染看的,颜慧还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来。
“如此便好。”严云依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当先带着颜慧离开,还不忘对着颜染调皮的使了个眼色,后者则是回以感激一笑。
见两人已经走远,颜染语气不善的问君夜析,“君将军可是失望?”
“失望什么?”君夜析明知故问,颜染不依不饶,“美人上门却被我给生拉了出来。”
“她并不常来府上。”
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君夜析的解释和严云依根本不在一条线上,颜染心中有数故意出言刁难,“君将军可是颇为遗憾了?”
拿不准颜染心中所想,君夜析只能实话实说,“我与颜慧不过是几面之缘。”
“几面之缘?”
听着颜染越发没完没了起来,君夜析无奈的讨饶,“你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看我出丑?”
“颜染怎么敢,将军这落花太多,一个不顺心换了人,那我岂不是哭都没处哭了?”颜染言语冷然,君夜析无奈应声,“你如今说话可是越发的得理不饶人了。”
只是君夜析宠溺的表情,还是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颜染看在眼里不禁偷笑,面上佯装委屈的追问,“看来君将军这是厌烦了?”
“我没有。”君夜析脱口而出,颜染则是一味的不依不饶,“你那表情分明是不耐烦了。”
君夜析并不擅长这样的对话,只能言语苍白的解释,“我真的没有,我与颜慧并不相熟。”
“开口左一个颜慧右一个颜慧,君将军若是惦念,现在回府中想着还是来得及。”此刻两人已经走出了君家,颜染赌气的冷哼,君夜析却是一脸正色的唤了一声,“颜染。”
看着君夜析面上的无辜表情,颜染终是软了心,口中还不忘佯装狠厉的警告,“以后不许看她,不许与她言语,不许让她上门。”
其实心中更多的是暖心,这个男人为了她做了多少她看在眼里,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君夜析的面前出现除了她以外,有可能对他有非分之想的人,果然不管是多理智的人,在面对****的时候,都会有异于寻常的表现,比如颜染,比如君夜析。
听着颜染少有的孩子气言语,君夜析眸中带笑的保证,“我本就未看她,也不喜与她言语,更不知她会上门。”
“江晓吟是不是也会去府上学习女红?”颜染突然想起,当即面目危险的询问,君夜析先是一怔,随后言之凿凿的回答,“染儿,来人只要不是你,我都不愿看她,不愿与她言语,更不愿她上门。”
“君将军此话当真?”颜染嘴角带笑,故意冷着言语质问,没曾想君夜析却是当了真,“若有违此言天……”
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了颜染一跳,赶紧捂住君夜析的嘴制止,“相信你就是了。”
看着颜染面上的笑意,君夜析也是当即反应过来,随后无奈摇头,“你算是吃定我了。”
对上君夜析炙热的目光,颜染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眸,脱口而出一句极为煞风景的话,“好了,现在要去办正事了。”
“看来你今日出宫,可不是为了看我那么简单。”君夜析意味不明的询问,颜染则是赶紧讨好的回道:“前些时日已经着舅舅去见了母亲,总是要做些安排的。”
提起张若庭,君夜析当即皱着眉忧心说了一句,“张夫人若是执意不肯走,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颜染也是面色不善,语气狠厉的说道:“即便母亲不愿走,就算是用绑的,我都不会由着她留在颜家,颜铭远连颜敏都能舍弃,如今早就已经丧心病狂。”
“张夫人未必不知,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知道君夜析是想到了上官宇和南宫月,颜染颇有感触的附和,“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为了那小子不惜以身试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不必忧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君夜析笑着劝慰,颜染却是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颜铭远前些日子联系了火言。”
听出颜染的话里有话,君夜析疑声追问,“火言?”
“当初铁血换下来的那个,这个铁血倒是有些意思,看着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不忘利用火言的联络方式,时时给颜铭远传递消息迷惑对方。”
已经知道了那火言是谁,君夜析冷静下来询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澈儿是到了该死的时候了,不过在那之前,总是要拉个垫背的。”颜染不动声色的冷嗤,眼中分明有杀意隐现,君夜析意会的感叹,“看来你心中已有计较了。”
颜染并不反驳,大方应了下来,“正是,颜家人如今过的似乎是太安逸了,是时候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了。”
颜铭远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怎么也想不到,其实前方步步杀机,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身首异处,颜染自然也不会那么好心的提醒,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她早就已经冷了心,他不仁便不能怪她不义了。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君夜析风马牛不相及的说出一句,“听闻那颜蕴诗挥金如土,恐怕是有了什么大机遇。”
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颜染随口应下来,还不忘讨好的夸赞,“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不过是歪打正着猜的。”君夜析并不意外,颜染再度追问,“那你不妨再猜猜,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看着颜染挤眉弄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君夜析宠溺的笑言,“花的银子多了,总是要有往回收的时候。”
“君将军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颜染适时询问,君夜析则是毫不犹豫的应下来,“荣幸之至。”
“如此自是甚好。”
两人款款前行,前方正见颜蕴诗慌慌张张的走过来,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着什么,颜染上千佯装惊诧的当先招呼了一句,“姑母,当真是许久未见。”
“颜染?”没想到会遇到颜染,颜蕴诗先是一惊,随即喜笑颜开的亲昵回道:“你来的正好,姑母正心中想着你呢!”
“哦?染儿多谢姑母惦念。”颜染并不接话,只客气的道谢,颜蕴诗没有接话,反倒是对着君夜析说了一句,“见过君将军,两位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想来你父亲也是安心了。”
“夜析见过颜夫人。”
待君夜析的话音刚落,颜蕴诗便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今日出来的急,身上未带多少银两,不知染儿可否借一些应应急?”
“姑母这说的是哪里话,不过这银钱一向是丫鬟婆子带着,染儿今日出门出的急,身边又都遣去了别处,这会儿身上委实没有银两,不知姑母可是有何要事?”颜染佯装为难的回答,颜蕴诗将目光转到君夜析身上,“君将军这里?”
“颜夫人见笑了,夜析的银钱都在小厮身上,若是您有需要,夜析可以唤人送些来。”
听着君夜析言语大方,颜蕴诗当即一脸欣喜的应声,“如此自然是好的。”
君夜析不在意的询问,“不知颜夫人需要多少?”
“一万两。”
当颜蕴诗说完之后,君夜析想也不想的应下来,“好,一会儿夜析自会派人送到府上。”
颜蕴诗暗自后悔应该多要一些,陡然听君夜析的话,赶紧摆手制止,“不必了,还要劳烦将军不要告诉我家弟弟。”
“不能告诉颜尚书?”君夜析佯装疑惑的疑问,颜蕴诗振振有词的解释,“你与染儿到底还未成亲,若是我家弟弟知道我找你借银子,想必定是要不愉的。”
“虽说咱们以后总会是一家人,但是这一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今君家又是母亲当家,若是平白无故少了这么多,总是有些不好交代的。”君夜析一脸为难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