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女赐婚的是哪位皇子?”颜铭远兀自不死心的追问,那老公公是上官宇跟前的平公公,当即尖着嗓子应声,“正是咱们祈国的四皇子。”
即便心中早有准备,颜铭远闻言还是一惊,不禁怒斥一声,“你说谁?”
似乎是不满颜铭远的语气,平公公面色冷然的明白回答,“四皇子上官墨。”
“怎么可能?”颜铭远面上怒色更重,平公公却是意味不明的问出一句,“颜尚书这可是不太高兴?”
听到平公公这番言语,听出其言语间的不善,颜铭远才猛然反应过来,讪笑着回答,“老朽不敢,只是小女年纪尚小,实在是舍不得啊!”
“若是老奴没有记错的话,颜家四女可是有一位已经进了四皇子府,****公主也已经赐婚,颜敏似乎是年纪最大的。”
平公公状似无意的提醒,其中分明有些嘲讽的意味,颜铭远惊觉自己得罪了人,赶紧赔笑回道:“是是是,老朽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倒是让公公您见笑了。”
没想到那平公公却是不依不饶,“这话让老奴听见倒是不打紧,但要是落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事情可就大了,知道的是颜尚书舍不得嫡长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满皇上赐婚呢!”
颜铭远心中暗斥老狐狸,这会儿却也是不得不妥协,当即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隐晦的塞到了平公公手里,口中还不忘讨好说道:“老朽不敢,这是孝敬公公的,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先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荷包,随后平公公冷着脸登时眉开眼笑起来,颇为和善的笑着应声,“老奴这个嘴可是严的很,颜尚书大可将心好生放在肚子里。”
“那便多谢公公您了,您慢走。”
“好说好说。”
一番寒暄之后,终于送走了那平公公,颜铭远赶紧命人将颜敏带回来,怕就怕有人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所以他提前让颜敏与颜慧去礼佛祈福,没想到终究还是没逃过这一劫,上官墨竟是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问都不问便去求皇上赐婚。
但是事已至此,颜铭远也明白,恐怕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夜幕降临,颜敏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没想到刚进院子门,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一身,便被管家请到了颜铭远的书房。
眼见颜敏前来,颜铭远眼中越发复杂,开口便厉声质问,“我问你,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父亲这是怎么了?”颜敏刚刚回来,确实还不了解其中缘由,倒是颜铭远面上怒意更甚,“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皇上都已经下旨赐婚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赐婚?”
见着颜敏那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颜铭远冷然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将你赐婚给了四皇子上官墨。”
“父亲此话当真?”
看着颜敏得偿所愿的模样,颜铭远不禁厉斥,“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
“上官墨是皇子,父亲本不就属意将女儿送进宫,这会儿怎么反倒是急起来了?”颜敏据理力争,显然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
颜铭远则是没好气的反驳,“他是皇子这话倒是不假,但他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以前也许还有些可能,但是现在上官斐已经倒了,他的出身连最差的都比不上,拿什么去争那高领王座?”
“这不是有父亲吗?只要父亲愿意……”不等颜敏的话说完,颜铭远便恨铁不成钢的怒声打断,“糊涂,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答应,分明是将我和上官墨连到了一起,此后别说是参与立储,恐怕是在这朝中立足都难,若是上官墨再闹出什么麻烦,那整个颜家都会受牵连。”
“不可能的,父亲一向足智多谋,四皇子又是有雄心抱负的人。”颜敏不以为意,分明不将颜铭远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自以为有理有据的反驳。
耳边是颜敏颇为天真的言辞,颜铭远面上更多了几分失望神色,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一句,“现在上官墨一点胜算都没有,即便是有再多的雄心抱负,也不过是画饼充饥罢了,我的傻女儿啊,你怎的就这么不知轻重。”
“如今皇上已经赐婚,事已至此,还求父亲多为女儿谋算一些。”
颜敏显然并不死心,而颜铭远可没有那么天真,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巴巴的陪着上官墨跳进火坑,当即摇头回道:“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上官墨,那就自己好生看看前方是什么路,日后为父怕是帮不上你什么了。”
“父亲?您怎能如此对敏儿?”颜敏闻言当即大惊,颜铭远却明显不打算回心转意,“你是为父的嫡长女,你们四姐妹中为父最看重的就是你,可是让为父最失望的也是你。”
“女儿不过是想嫁给上官墨,父亲何以如此焦心?”
冷嗤一声,颜铭远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冷意,“你以为上官墨是因为你颜敏,才会煞费苦心的求皇上赐婚?”
颜敏兀自不死心的辩驳,“女儿与四皇子情投意合。”
“好好好。”颜铭远连说三个好字,随后负气而去,徒留下颜敏颇为委屈的留在原地。
这时候上官墨可是顾不上那么多,越发紧锣密鼓的谋算起来。
风不吝应邀前来,当先请安行礼恭敬说道:“不吝见过殿下。”
“风公子无须多礼。”上官墨随意的挥了挥手,风不吝应声起身,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了一句,“不知道殿下您命不吝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风公子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听着上官墨拐弯抹角的言语,风不吝再度直言相告,“殿下您说笑了,当初您救了沉玉,那就是有恩于我风不吝,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有风公子这句话就够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王要君夜析的命。”
并不意外上官墨的言语,但是风不吝面上,还得装作不明所以的追问,“恕不吝愚钝,还请殿下您详细说明。”
“很简单,上官斐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一自然有二。”上官墨言语隐晦,风不吝还是当即明白过来,随后应和了一句,“皇上如此顾忌君家,即便是知道其中另有乾坤,恐怕也不会多加过问。”
“风不吝果然是有才学之人,通透的很。”上官墨毫不吝啬的夸赞,风不吝没有接话,只自顾自的询问,“可是不知殿下您打算如何做?”
“这便是要用得上风公子你了,你与君夜析交情不俗,若是你出言相劝从中周旋,这大事可就成了一半了。”
上官墨话音刚落,风不吝便颇为忧心的应声,“现在上官斐刚刚遭了难,这个时候再将君夜析推出去,是不是有些太过明显?”
“无妨,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让君家倒霉,在父皇那里都是立了功的。”上官墨摇了摇头,一脸的言之凿凿,分明此事筹划已久,风不吝不再多言,应了一声,“殿下英明。”
随后风不吝径直问出一句,“只是不吝有一事不明。”
“哦?不妨说来听听。”上官墨颇为客气的应声,风不吝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心底的疑惑,“听说上官斐曾经诬告殿下,却反倒是自己落了罪,可有此事?”
闻言上官墨先是一怔,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还是点了点头应声回道:“不错,上官斐私自伪造信件,想要给本王扣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不知殿下您是如何脱身的?”风不吝再度发问。
虽然不知道风不吝为什么这么好奇这件事,上官墨还是据实回答,“这事情说来倒是稀奇,不知是何人将上官斐犯罪的证据,自行偷偷放在了本王的书房里,正巧被搜查的人搜了出来,本王将计就计这才得以脱身。”
直到现在,上官墨都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府邸,如今对风不吝直言相告,是坦诚也是试探。
风不吝佯装不知,只惊声感叹,“竟有此事?”
“本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上演这么一出闹剧,这目标到底是上官斐还是本王!”上官墨是当真一头雾水,实在摸不清对方的用意。
“殿下您可有怀疑的人?”风不吝适时接话,上官墨则是无奈摇头,“实在是想不通。”
“您这偌大的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即便是武功高强,那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但是听您说起来,这人进出的倒是十分容易。”
说到这里风不吝适可而止,脑中陡然灵光一现,随后上官墨不禁呢喃出声,“能自由出入本王王府?”
想到这里,上官墨心中不禁有了些怀疑,有些先前没有想到的事情,这会儿竟是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倒是多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