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女子太过得寸进尺。”玄月不客气的指控,诗酒自然不会应下来,当即厉声回斥,“玄月,你别血口喷人。”
“走吧,我给你们找个评理的地方。”
这么一说,知情人自是了然,有小厮匆忙跑过来赔笑着挡开人群,而刚才那位男子,正是女扮男装的素雨。
跟着素雨一路走到颜染的房间,玄月和诗酒两人皆是心中忐忑,果不其然,刚进门颜染便当先发难,“打够了没有,若是让人看见了,你们如何自处?”
见两人没有说话的意思,颜染再度问出一句,“你们两谁能告诉我,这是哪一出?”
“一切都是误会,误会。”诗酒讪笑着应声,现在才道初见时她当真是小瞧了颜染,现在越发了解之后,便越发畏惧敬重,尤其这件事情起因确是因她而起,是她太过鲁莽了些。
看出诗酒的不对劲,颜染不动声色的接话,“那你就来说说,这是个什么误会?”
等了许久,诗酒都不曾言语,颜染面无表情的催促,“怎么不说了?”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诗酒有些丧气的回答,颜染便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诗酒开口,门口倒是更多了一个人开口唤道:“诗酒。”
转身见来人,诗酒一脸委屈的凑了过去,扁着嘴可怜巴巴的回了一句,“无双!”
颜染看着这一幕倒是看出了些眉目,随即玄月冷嗤一声,“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听出玄月言语间的嘲讽,诗酒当即不悦的厉斥,“玄月,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别拉无双下水,大不了再来打过。”
“你以为来了靠山便高枕无忧了,那不妨由你二人一起,咱们就来杀个痛快。”
“打就打,谁怕谁。”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开打,颜染正转动着茶杯的手一顿,随手将那上好的瓷杯掷了出去。
“啪”
瓷杯应声碎成了碎片,诗酒和玄月赶忙说道:“主子息怒。”
没有理会两人,颜染对着素雨冷声吩咐,“素雨去看着这几人,让她们杀,出去杀个痛快。”
“这……”素雨有些踌躇的看着颜染,明显不大情愿,后者却是视而不见的接了一句,“快去,死了便是输。”
“属下逾距,还请主子责罚。”诗酒玄月两人单膝跪地,颜染看在眼里冷冽开口,“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倒是玩起了窝里横,也罢,今后你们哪来的回哪去,还是想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与我再没有丝毫干系,各位请便吧!”
俨然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诗酒赶忙赔罪,“主子属下们再也不敢了。”
“多说无益,素雨送人出去吧!”颜染并不接诗酒的话,饶是素雨都是被吓的没了主意,只能试探着劝慰,“这红颜归……”
不等素雨说完,颜染便淡然开口打断,“再没有红颜归。”
“求主子网开一面。”
见颜染并不是说的玩笑话,无双也跪了下去,颜染却是幽幽回道:““难不成你也想与他们一起走?”
“属下不敢。”
无双话音刚落,君夜析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求将军替我们求求情。”无双当先开口,君夜析又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目光直直落在颜染的身上,颜染则是没好气的嗤笑一声,“既然都已经看见了,君将军又何必明知故问。”
听着颜染语气不善,君夜析适时怒斥,“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好心好意想帮玄月抱得美人归。”诗酒颇为委屈,素雨却是不信的追问,“就因为这个?”
可怜巴巴的瞥了无双一眼,诗酒怏怏接了一句,“但是似乎是好心办了坏事。”
“她私自将我的身份透露给赵月,赵月现在不理我了。”玄月一番话说的杀气腾腾,诗酒倒是颇为不解的反问,“你到底怎么说的?”
负气的垂下眼眸,玄月无奈应声,“赵月不让我说。”
别说是诗酒,就是颜染都有些不好的预感,“然后你就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就关了房门了。”玄月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诗酒着急的追问,“你没再说话?”
“她不想见我。”玄月回答的理所当然,诗酒一脸惊悚的猜测,“然后你就回来找我拼命了?”
话说到这里,玄月的目光再度冷然起来,理直气壮的怒斥,“若不是你自作主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诗酒也是不服气的反驳,“要是都像你那样瞻前顾后,难不成你是想看着赵月结婚生子?”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颜染不耐烦的打断两人,随即将目光投向一脸气愤的玄月,“既然你想起来了,那就不妨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先是一怔,思量许久之后,玄月幽幽开口,“我是南家的人,确切的说是南家的死士。”
“南家?难不成是被灭门的那个南家?”颜染心念一动,玄月则是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小姐身边的死士。”
随即玄月自顾自的开口,“当初发觉了神秘人进入,对南家人大肆杀戮,当时我救了小姐离开,本来是想回去接大小姐的,没想到她已经被人抓住,而我也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后来一直有人在追杀我,我本想带着小姐离开,正巧遇到了皇后娘娘派来的救兵。”
“那又怎么会落到了君夜析那里?”颜染不解的疑问,这时一旁的君夜析适时接话,“我是在一条溪水旁发现玄月的,那时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我便将人带了回去,后来他高烧不退,口中还一直喊着一个月字,醒来之后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便给他取名玄月,将人留了下来。”
“既然你记得以前的事情,那想必也知道,你是如何到那小溪旁的了?”颜染不是怀疑玄月,而是她想知道对于南家,玄月到底是知道多少。
没等玄月说话,陡然门外传来赵月的声音,“是因为我的刁蛮任性。”
众人不禁齐齐朝着门口看去,玄月更是满脸喜色的惊呼,“小月儿?”
看都不看玄月一眼,赵月痛苦的垂眸,语气沉重的接着说道:“当初是我二人的第一个任务,命我二人一同前往,眼见情势不利,赵阳决定先行撤退,我却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味冒进,将自己逼进了险恶之地,在凶险之时我抛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不是抛下,是当时的情形,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人,而我希望你活下来。”玄月皱着眉一本正经的纠正,恐怕他恢复记忆与赵月有关,之前赵月偶尔会与他讲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仿佛就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之后,渐渐变成了现实。
同时玄月也知道赵月的自责与愧疚,当初一切都是他的主张,这会儿自然听不得赵月这样的自嘲。
陡然听见玄月的声音,赵月忍了眼泪终于汹涌而下,随即猛的扑向玄月,口中自顾自的嘟囔着,“你这个傻子,还好你还活着,还好你还活着,家乡小调,爱吃的糕点,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赵月脱离玄月的怀抱,冷然质问,“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还活着?”
“当初玄月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是自己姓甚名谁,却是偏偏凭着自己的记忆,画出了一个女子的图像,我们便感觉这人肯定与他关系匪浅,直到见到赵月极像画中人,是我自作主张,至于记忆如何恢复,大概是因为你们二人之间的回忆。”
好不容易有了赎罪的机会,诗酒赶忙当先接话,生怕玄月再说了什么坏了大事,果然听完诗酒的一番言语之后,赵月再度自责的看向玄月,口中不自觉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赵阳,都是我不好。”
“当时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我是你的死士,能为你而死是我的职责,却没想到最后竟大难不死,那般活了下来,却没有继续保护你,这是我的失职。”玄月微笑着回答赵月,后者怔怔问出了一句,“你对我难不成当真只是职责所在?”
闻言一怔,思量过后,玄月意味不明的回了四个字,“你是主子。”
“当真只是如此?”赵月越发不甘心的追问,玄月依旧冷然的回话,“保护你是我作为死士的职责所在。”
一步步退出玄月的怀抱,赵月面上满是苦楚的应声了一句,“原来只是如此。”
“你可愿由我保护你一生?”玄月意味不明的问赵月,后者不明所以的****,“一生?”
心中不禁生起一股喜色,就当赵月满怀希望的等着玄月的回答,玄月幽幽应了一声,“你是主子,我是死士,只要活着一时便自然是要一直保护着你。”
玄月一番话说的着实有理有据,赵月却是不领情的怒斥,“用不着,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