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一行人都离开了,君夜析兀自不省心的嘟囔着,“我要带走流苏。”
“好了,匀宴真的是来见流苏的。”颜染无奈的再度开口解释,她从未知晓这个男人,竟也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对于这样的事情尤其执着,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紧锁眉头看向颜染,君夜析一脸烦躁的表情,“他终究是男儿身。”
“若是现在将流苏送到你府上,难不成将军是还未大婚,便已经起了纳妾之心?”颜染使起了杀手锏,君夜析自然一口回绝,“自然不是。”
这话一出,颜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那水仙儿神神秘秘的,我总是感觉心中不踏实。”
随意的挥了挥手,君夜析眉目不善的回道:“她我已经调查过了,与上官墨等人并无交集,交往最多的似乎就是你了。”
“这个人出现的诡异,而且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却一直不曾言明,我当真是放心不下。”颜染以为君夜析是担忧,也不禁附和了一句,却被其下一句话气的险些将人打出门去,“我也是放心不下,这匀宴日日前来总不是好事情。”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颜染哭笑不得的呵斥,君夜析少有的针锋相对,“那不妨先说说匀宴的事情。”
被君夜析缠的没有办法,颜染也是来了脾气,随口嘟囔了一句,“君将军若如此不放心,那便索性将你的人带回去,日日看守着便是。”
似乎是察觉颜染的情绪不对,君夜析将颜染圈在怀里,薄唇附在其耳边幽幽呢喃,“本将军如何舍得****公主,倒是想将公主掠回去日日看守,不知公主从是不从?”
闻言颜染嘴边不自禁扬起笑意,笑着嗔怪了一句,“惯会拿我寻开心。”
“你是我未来的妻,终究是要日日与我守在一起的,你可愿意?”
没想到君夜析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颜染红着脸娇嗔,“君将军这话问的好生蹊跷,都已是你的妻了,哪里还有愿意不愿意的说道?”
收紧手臂更加贴近颜染,君夜析口中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一句,“将这些碍眼的人全数歼灭,你我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双手覆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之上,颜染随即接话道:“这一日恐怕不是太远了。”
温情过后,君夜析才说明了自己真正的来意,“见德妃了?可是有为难与你?”
勾唇一笑,颜染自然听出了君夜析言语中的深意,不禁好笑回道:“君将军如今这醋劲越发浓了。”
这回君夜析面上更多了几分认真之色,坦言回道:“我是担心你,那德妃表面上和善端庄,私底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若是对你起了歹心,难保不会痛下杀手,敌在暗我在明,实在防不胜防。”
君夜析能多年在这朝中屹立不倒,自然是知道些事情的,这个德妃为了上官斐可是下了大力气,决计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尤其关系到颜染的安危,他自是放心不下。
察觉到君夜析的顾忌,颜染笑着安抚,“德妃是不会顾忌那么多,但是无非是因为上官斐,近日我已经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上官斐,只要他出手我们便赢了。”
诧异的看向颜染,君夜析当即明白过来,“先下手为强?”但他委实没有想到,颜染会这么快出手,不禁有些担忧的接话道:“只是他若是将我们咬出来,事情恐怕是不好收场。”
一旦事情败露,那上官斐势必不会坐以待毙,到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难免会闹出大麻烦,尤其得不偿失,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他们计划的如此周详,想要铲除什么人也不是无稽之谈。
摇了摇头,颜染显然比君夜析更有信息,“我告诉他那是从战场缴获的,丝毫没有留下痕迹,他必是会打着自己的名号豪赌一把,至于事情败露了之后,谁说什么谁信什么,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更确切的说,是颜染比君夜析更了解上官斐,上一世若不是有这个人的帮忙,她未必能落得这个下场,这一世她便是反其道而行,想必上官斐怎么也不会想到,以为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人会长了心思,竟是倒打一耙敢把他拖下水。
上官斐输就输在太过自负,他以为他足够了解颜染,只要拿住了他的命脉,那自然是水到渠成的好事,但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落在了颜染手里。
见颜染如此有信心,君夜析自然是相信她了,也就不再一味的泼凉水,随即说明来意,“今日来我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这倒是出乎颜染的意料之外,她本以为君夜析来是因为德妃,现在看来却是不尽然,当即好奇问道:“何事?”
提起这件事情,君夜析刚刚舒赞开的眉目再度紧锁,“似乎是竹安出现了,而且与北疆的来的索项属下的妻室,却日夜与那索项王子混在一起,恐怕是没装什么好心思。”
冷嗤一声,颜染并不意外,“早已料到上官宇没有痛下杀手,可是不知道他看见自己的公主,最终落得这个地步会是什么样子,既然有人自己送上门来送死,那我自然不好手软拂了有心人的意。”
眉目褶皱更深,君夜析不禁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竹安不足为惧,倒是那索项却是难缠的很,此人好色贪婪,如今竹安正是得势的时候,恐怕是不会轻易让出来的。”
“既然她得势,那咱们自然是要想些主意,让她至此不得势。”颜染毫不在意,再开口却有些冷然的意味,“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又冒出来个颜慧,当真是巧得很。”
“这都城恐怕是要有大热闹了。”君夜析幽幽接话,手掌缓缓覆上颜染精致的面容,眸光中是浓浓情意,后者看着不禁红了脸,竟忘了开始的兴师问罪。
同时红颜归,玄月转眸看向赵月,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赵月这般看着我作甚?”
只是赵月明显有些怏怏的提不起劲,一反常态的叹出声来,意味不明的接了一句,“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心上人?”玄月心念一动,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样子。
怔怔看着玄月的脸,赵月终于说出自己埋在心底的秘密,“我曾犯下一个弥天大过,没曾想如今还能如此安逸的活着,也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不对,你与他长的还真是像,若不是姐姐你是女儿身,我都要以为是否他还活着了。”
看着赵月眼中落寞的沉痛,玄月不知该如何劝慰,最后颇为心疼说出一句,“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经历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的你即便记挂却也无可奈何。”
“若不是我,他就不会……”
此刻的赵月哽咽着,如一只迷了路的幼鹿,玄月看在眼里更是着急,稍显笨拙的劝慰道:“如果不想说,那不妨就别再提起别再想起。”
摇了摇头,赵月幽幽说起那段尘封的往事,“我第一次出任务时九岁,当时因为我的无理取闹,逼着他听从我的指挥,最后导致身份败露,他也因此丧了命。”
“逝者已矣,节哀顺变。”玄月不知该说什么。
赵月转眸看向身旁的玄月,苦笑着说起缘由,“我已许久没有这般好眠了,每日闭上眼都是他浑身是血,喊我快走的时候。”
“他终究还是想你好生活下去。”摇头反驳玄月的话,赵月终是说出了心底最深的伤,“我抛下他了。”
“有些紧急的时候,总是要随机应变的,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看着你睡。”玄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赵月,只能尽量的让她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没想到赵月突然问出一句,“玄月姐姐,你的家乡在何处?”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玄月诧异的****,赵月苦笑着应声,“那时年岁小的只我们两个,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也会缠着他给我哼调子看着我睡觉,他说这是他家乡的小曲。”
安抚着赵月躺到了榻上,玄月语气温柔的说道:“早些睡吧,别想了,以后我日日为你哼调子。”
“不能言而无信。”赵月撒娇着嘟囔,玄月则是宠溺的回了一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只是这话一出,已经闭上眼睛昏昏欲睡的赵月,突然轻声嬉笑了两声,“玄月姐姐糊涂了吧,你又不是大丈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玄月的柔色登时不自然起来,支吾着应话道:“我……是啊,是有些糊涂了。”只是这些已经熟睡的赵月并不知情,恐怕即便看见了,她也不会多想什么。
苦笑着垂下眼眸看了赵月的面容许久,直到确定她已经睡着,玄月才轻手轻脚的从房中走出来,刚关上门一转身便见诗酒站在身前,一脸嫌弃的当先质问,“我说这种事情,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