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门走进去,颜染便冷着脸直截了当的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见来人是颜染之后,风不吝先是一怔,随即老实回道:“那天我来映月阁,无意中发现有人一直在监视着这里,我便没有打草惊蛇。”
随即风不吝一向玩世不恭的面上,陡然散出戾色,接着满眼沉痛的看向昏睡的沉玉,“随后见沉玉被一行人带走,待打退那些人之后,便发觉我们似乎被什么人包围了,所以我们只得一路逃开,没想到还是被人围住,沉玉替我挡了一剑,直到断崖的人出现。”
“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颜染更关心这个问题,既然有胆子动她的人,那就要有本事承受她的反击。
“无极宫。”提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风不吝面上明显有恨意隐现,之后他们的人查看了那些死者,便见那些人身上有无极宫的标志,背后之人不言而喻。
“你们与无极宫无冤无仇,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上你们。”颜染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明知故问。
风不吝倒是没有计较其他,直接了当的回答,“是想绑住沉玉逼我倒戈阵营,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先行发觉被人监视,顺藤摸瓜追了过去,这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大概是怀疑沉玉是夜析的人,所以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惜将我也算了进去。”
“看来近期是要有所动作了,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铲除对手的势力。”颜染冷声开口,随后目光也落在沉玉苍白的面上,不禁关切道:“沉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解药是灵芝血,这东西生长极其缓慢,是在灵芝地中凝结而成的精华,如今早已经绝迹,没想到为了让我妥协,他竟舍得下此血本。”风不吝愤恨的开口,语气中分明是有无可奈何的意味,随后对着颜染说了句,“沉玉就交给你们了。”
“你这是干什么?”颜染再度明知故问,果然,风不吝沉声开口,“我要去找他,我必须要救沉玉。”
对着无双挥了挥手,颜染笑着吩咐,“别拦着他了,让他去吧!”
很快风不吝便已经出现在了四皇子府,毫不顾忌大声叫嚷,“上官墨。”
不消一会儿,上官墨便满眼笑意的从内室走了出来,分明是早早等在那里,偏口中佯装不明所以的询问,“风公子如此大吵大闹,可是有何贵干?”
懒得和上官墨多费口舌,风不吝直接了当的伸手说道:“你少装模作样,还不速速将沉玉的解药拿来。”
“风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那沉玉之美名本殿下早有耳闻,可是彼此间并无交集,哪里给您什么解药?”
上官墨这摆明了是装傻,风不吝也不是愚钝之人,“既然我人已经上门来了,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若不然我风家势必与你上官墨不死不休。”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上官墨自然不好将风不吝逼急,当即转了话锋说道:“风公子稍安勿躁,本殿下这手中也有一些奇珍异品,兴许能帮公子解了这燃眉之急。”
“那自是最好不过了。”风不吝意会,面色也明显缓和下来。
“素闻风公子对商场之事最是了如指掌,想必定是了解银货两讫的道理。”
上官墨这话一出,风不吝当即不客气的****,“你要什么?”
“本殿下要的很简单,便是你风不吝投靠于我,以及你背后风家的支持。”上官墨不再拐弯抹角,风不吝则是随口嘲讽了一句,“既然有此心,四殿下又何必装模作样!”
面上笑意不减,上官墨言语间却分明透着几分冷冽,“风公子若是应允那自是皆大欢喜,但若是扛着不允,恐怕那沉玉娘子便要香消玉殒了。”
“你胆敢对沉玉下手,当真就不怕我风家至此与你为敌?”风不吝不动声色的询问,上官墨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如今沉玉娘子还需救命,想必风公子是分的清轻重的人。”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四殿下还是别绕弯子了。”风不吝不耐烦的催促,上官墨表达的越发直白,“好,风公子言语畅快,本殿下自也不再拐弯抹角,不仅要你风家的支持,还要你风不吝的支持,我要你彻底和君夜析决裂。”
“四殿下说笑了,我风不吝不过一介布衣,哪里当的起四殿下如此高看。”风不吝不松口风。
并不在意风不吝的言语,上官墨坚持己见,“风不吝与君夜析一向交好,这在都城可谓是人尽皆知,本殿下的意思便是要破了这传言。”
“对一个女子出手,四殿下却是失了君子之风,难不成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
俨然并不在意风不吝的试探,上官墨大方应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说那沉玉是一介女子,但是怪就怪她自己站错了队,不过好在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何况这事情你不说我不说,别人说了又有何用?”
“我与君夜析公然决裂,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深深的看了风不吝一眼,上官墨娓娓解释道:“好处自然是有的,只要君夜析少了左膀右臂,再失了他君家的人身份,那朝堂之上哪里还有他容身的机会?”
“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答应?”
没想到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风不吝既然还不松口,上官墨隐隐有些恼怒,“据传闻风公子与那沉玉娘子的关系,可是很不一般呢,现在便是印证的时候了,风公子大可以不必答应,任那女子自生自灭。”
“上官墨你欺人太甚!”风不吝当即起身大怒,见状上官墨却是面上笑意渐深,甚至好脾气的提醒,“风公子还是早下决断,恐怕那沉玉娘子等不了那么许久了。”
之前上官墨还真怕风不吝翻脸不认人,他这步棋落了空,那沉玉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当不起他下了这么大的心思,但在风不吝发怒控制不住情绪之后,上官墨的心反倒定了下来,因为在乎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果然,风不吝沉默许久,终是闭上眼低声呢喃了一句,“好,我答应你。”
“风公子爽快。”上官墨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与此同时,映月阁内。
“公主,自沉玉姑娘失踪以来,这映月阁已然关了数日,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如今沉玉姑娘又是这番模样,可否请奴婢先接管映月阁?”
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香菱,颜染沉声说道:“如今的确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但是你已经要照看红颜归,是否太过辛苦了?”
“公主这说的是哪里话,香菱这条命都是您的,这种时候自是当仁不让的,再说那红颜归有诗酒玄月两位姑娘,香菱本就不好一直混日子,如今有了机会自是会竭尽所能。”
香菱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颜染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如此甚好,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可以传信与我便是。”
其实今日就算香菱不主动请缨,恐怕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毕竟诗酒和玄月总是抛头露面,认识她们的人不在少数,若是贸然将红颜归和映月阁联系到一起,那无疑是自行承认了其中的关系,而赵月等人又不懂经商之事,现在也就只有香菱最合适了。
“公主!”
陡然听见香菱的声音,颜染下意识的看过去,端是被那副眼泪汪汪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禁疑问道:“香菱可是还有事?”
“您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我?”
没想到香菱哭的梨花带雨,出口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颜染想也不想的应了一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已经跟了我颜染,那我自是不会让你寒了心。”
“香菱多谢公主,此生此世定是不负公主所托。”香菱重重的江头磕到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颜染一跳,当即闪避开扶起香菱,“快起来吧,记住,今日是沉玉遭了难,我颜染自是不会推脱,他日你若有何难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仔细一想,颜染便明白了其中缘由,香菱与其他人不同,是被他从人手上要过来的,难免多了些玩笑的意味,红颜归虽一直是香菱在打理,但是其中还有诗酒玄月,两人皆不是无能之辈,便显得香菱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了,怕被抛弃所以忍不住向前,卑微的显示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香菱难免让人心疼,颜染不放心的嘱咐,“我会尽量抽人手来协助你们,现在是非常时期,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小心,尤其不能暴露了身份,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千万不可自作主张,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安全。”
毕竟先前有了沉玉的事情,颜染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其一便开始防着再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