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宫月也知道自己此法不妥,颇为负气的应了一声,“好,不带便不带了吧。”随后又忍不住殷切叮咛,“只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战场凶险便离的远些。”
“是是是,大军行进,儿臣与君将军便留在城外坐镇。”颜染一本正经的应着,南宫月则是笑着嗔怪,“你这孩子总是贫嘴。”
笑着挽住南宫月的手臂,颜染讨好的劝慰,“母后莫要挂心了,我们一定全须儿全尾儿的回来,不会给您的脸上抹黑的。”
长叹一声,南宫月终究只是一个女子,更是一个母亲,即便她贵为国母,儿女临行前也只能说出一句,“母后只希望你们两平安无忧,其他的无需强求。”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颜染应声,随后起身拉了拉君夜析的衣袖,后者会意的点了点头,语气生硬的勉强说了句,“皇后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照顾好****公主。”
听君夜析这么一说,南宫月明显眼中带泪,目光怔怔的落在君夜析的脸上,语气落寞的呢喃,“再有两日你们就要走了,这一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过是有些小边部蠢蠢欲动,儿臣与君将军不过是去边防坐镇,上次的淮阳城易守难攻,都被我二人拿了下来,此次定也是势如破竹一往无前。”颜染不放心的宽慰,君夜析再度开口,“****公主所言极是,即便是有什么凶险,微臣也定会护公主周全。”
“将军你也要小心才是。”南宫月忍不住的叮嘱,君夜析当即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微臣遵旨。”
接下来南宫月又简单的,与颜染两人说了几句话,便推脱说身体乏累了命两人退下,颜染却分明见其美目含泪,当她们转身后,余光正见南宫月偷偷拭泪的动作。
当出了凤藻宫,颜染不禁轻声感叹了一句,“母后也是不易,儿行千里母担忧。”
君夜析脚步稍稍有些停顿,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幽幽应了声,“我已不是第一次上战场。”
“这次不一样,曾经你不知道母后身份,岂能和如今相提并论。”颜染没好气的反驳,随后察觉到君夜析如今的处境,又小声的补了一句,“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日后无论如何风云变幻,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有你颜染,我君夜析便今生足矣。”君夜析停住脚步拉起颜染的手,两人相携而立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的老长,只是两人浑然未觉,依旧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仿佛就那样到了天荒地老。
可惜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君夜析和严依云打过说了番话之后,第二日一早便带着颜染出了城,他知道未来的路势必艰辛,但他却是不得不前行。
边防小股乱军作乱,颜染和君夜析日夜兼程,到了目的地来不及换洗,便忙着投入到作战计划研讨中,颜染作为皇上亲封的女监军,又加上其颇有传奇色彩的公主身份,说出的言语自然少有人不从,即便是有也折服在颜染的雄才大略之中。
短短几天乱军便节节败退,颜染两人也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机会,君夜析不禁感叹,“这传世兵法果然玄妙,其中包罗万象,连天象玄学也有概述,当真是名不虚传的战神之作,怪不得那么多人挖空心思,也想得到这一本兵法。”
摇了摇头,颜染苦笑着接话,“可惜世人却不知,这兵书虽然玄妙无比,但原著早已经被外祖父毁去,我母亲孟氏天生过目不忘之大能,才堪堪将这宝物存了下来,却也经过精密改进,若不是我孟家人亲传,根本就参不透其中玄妙。”
也就是说这东西,即便是落在别人手中,也不过是些无用的废弃之物罢了,倒是枉费了上官墨他们费尽心思,到最后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颜铭远留下了她,就是留下了唯一的希望,同时也是留下了唯一的祸根,若是不死她终会报前世大仇。
“世人只当有了宝物便能万事大成,却不知天下万物因果循环,有失便有得,有得必有失。”看着颜染有些落寞的眉目,君夜析有感而发,他自然看得出颜染有不能说的心事,他不愿探究却还是忍不住的挂心,毕竟颜染是他放在心里的人,他看不得她满脸愁容。
察觉君夜析眼中的忧心,颜染不禁心中一痛,那些事不能与他说明,她也不敢说出那样惊世骇俗的经历,只能顾左右言其他,“那君将军如今得的是什么,失的又是什么?”
“得的是你颜染,失的也是你颜染。”君夜析话里有话,颜染只当听不出其中玄妙,随口问了一句,“哦?将军何出此言?”
“若是没有你颜染,我自是不会有这般的好宝贝,但是有了你这样的心意,我便更要做一些事情,终究是会冷落了你的感受。”
君夜析实话实说,颜染则是不愿气氛如此沉默,佯装无所谓的应了一句,“将军这番话说的,难不成您的意思,是从前并不似如今这般上心?”
“天下男子皆有称王之心,但若是为了你放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
听着君夜析这样的表白,颜染颇为动情的回答,“天下女子未必有几个心怀天下,但若是心上人想要的,自是该费尽心思得来的。”
“你真的不后悔,不忌讳?”君夜析少有的语气小心的试探,颜染肯定的应声,“你本就天生皇命,是名副其实的太子之选,如今你我不过是顺应天意,能用我的力量助你得偿所愿,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欢欣的事情了,倘若没有我,你也势必是要荣登大宝的。”
“若是有一****有幸称帝,那后宫之内绝无二色,后位只你颜染一人。”君夜析言之凿凿的保证,颜染不禁想到前世的悲惨遭遇,对比之后心中满足之意溢于言表,依向君夜析胸膛,似怨似嗔的应了一声,“有你这番话我便足矣了。”
“今生今世决不食言。”似乎是怕颜染不信,君夜析再度加重了语气,颜染毫不犹豫的接了一句,“我信你便是。”
毓秀宫内。
“一晃眼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咱们家公主如何了,在那边塞能不能吃饱,又能不能穿暖,这天可是越发的凉起来了。”流苏边打扫着颜染的房间,边口中不停的嘟囔。
素雨闲来无事便陪着流苏,听着流苏这番言语不禁无奈叹道:“这番话你每日都要念叨一遍,你说的不腻,我和嬷嬷都早就听腻了。”
“这不是担忧公主嘛,你说咱们家公主虽说从小过的就不好,但也没有这么遭罪的时候,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那岂不是……”流苏的话还没说完,施嬷嬷不知从何处而来,正巧听着这么一句,当即语气严厉的斥责,“你这丫头又要说胡话了。”
见来人是施嬷嬷,流苏将还没说完的话忍了回去,缩了缩脖子小声应道:“流苏知错了。”
“那岂不是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娇俏的女声,几人闻言皆是满面惊喜的朝着门外看去,流苏更是兴冲冲的跑到颜染身边,满目喜色的高呼,“公主,您回来了?”
抬手揉了揉耳朵,颜染自顾自的嘟囔,“怪不得总觉着这耳根子热的厉害,原来是流苏见天儿的这么念叨着我。”
丝毫不在意颜染的消遣,流苏不依不饶的追问,“公主您此番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我还能去哪里?”颜染明知故问,流苏则是陡然苦着小脸应声,“那是不是不用再随军出征了?”
眼见着流苏那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颜染赶忙调笑着试图打破这沮丧的气氛,“区区蛮夷之地,我只需五千轻骑便已经手到擒来。”
闻言流苏破涕为笑,怪模怪样的应了一声,“公主大才。”
“几日不在宫中,你们却是越发的不分尊卑了。”颜染佯装盛怒的训斥,素雨却是丝毫不落下风的还嘴,“奴婢怎么敢,公主您现在可是有人撑腰,咱们哪里敢逾距。”
“流苏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连素雨都越发不成体统了。”
“奴婢不敢。”素雨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中分明有笑意隐现,颜染则是轻斥了一句,“还说什么不敢,我看你们两倒是敢的很。”
“公主您信上不是说了,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都城,怎的这么快就凯旋而归了?”素雨陡然敛了面上笑意,试探着问颜染,后者并未发现不妥,随口回了一句,“有其一便有其二,所谓枪打出头鸟,只要将其中一个带头的制服了,那其他的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公主英明,近来可是有发生什么事情?”素雨这话一出,尤其是试探的语气,颜染当即发觉不对,冷声追问,“说吧,怎么了,犯得着你这么三番五次的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