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也是能解释缘由了。素雨动作极快的打听了航运的事,夜里,她将图纸翻出来,给颜染指着。
“小姐,你看骊山淮南两地,雨水之多,且稻子一年熟三次。而漠北在我国北方,粮食自是十分的稀缺。若我们在这两地包下一片田产,让米农们去种植,然后在漠北开上个几间米行,用水路运去,自然是能大赚一笔。”
经她这一提醒,颜染恍然大悟,这自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法子。
毕竟物以稀为贵,颜染相信如此定会获取暴利。
“我们联合上官斐一起开办航运,前期便亏本一些,他六我四,然后让其先尝尝甜头,我们用来运送自己的货物。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倒也是个极好的办法。”
颜染仔细想过了,商铺这些事情,她不愿与其合伙。毕竟拉上官斐也不过是当宫里的挡箭牌罢了,不值得为此损了自己的利益。
“可以,小姐若是同意,这几****便去勘察一下地形,然后让沉玉出手将那些地方签下来。”
“好。”
颜染应道,如今院子里没了颜敏的眼线,她做任何事情都要方便许多。
柳叶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子,在院子里也不过是做做杂物。芳雪走后,流苏和素雨也乐意与她亲近,所以院子里的氛围倒是极好的。
次日清晨,众大臣如期早朝。君夜析与风不吝二人百无聊赖的站在宫门口,却发现有一道锐利的眼光一直盯着他们。
风不吝一直四处张望寻找,但仍然一无所获。
君夜析敛了敛神色,猛的朝上官墨那个方向看去,果然是他。而被发现的上官墨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了,忙讪讪的冲他一笑。
君夜析也对他报以一笑,倒算是回礼了。
见他如此淡定沉稳的模样,上官墨的心似乎放下了一点。看来君夜析应当还不知此事,否则如今定是要勃然大怒,严重的甚至会发疯。
毕竟偷梁换柱,又被自己的亲身父亲觊觎这么久,换成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但是他实在是太低估君夜析的战斗力了,这件事情虽然一开始对他的冲击是很大,但远远没有能够击垮他的地步。
这么多年在外的历练,也并不是靠的都是蛮力。君夜析很明白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去做什么事。若是自乱阵脚,那才是最大的输家。
这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早朝漫长又乏味,众官员一一汇报着自己手里的一些事情。而对于像君夜析这样的武将来说,若不是打仗时期,一向都是没他什么事的。
这些年,从战场归来后,便只是偶尔在军营里带带兵,大家操练操练,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墨由于上次那场意外,也是许久不曾在朝堂上活跃了。
上官宇坐在龙椅上,看他如今一脸的淡然,有些欣慰。
自己这个儿子就是欲望太大,心思太沉,总是盯着这个位置不放。经过上次的事情,不想居然想通了,如今倒也是闲雅了起来。
从那株玉白菜一上贡,上官宇便明了到了他的态度,如此自也是极好的。
正准备退朝时,门外的太监急匆匆来报,说六皇子回来了。
举朝哗然,上官宇的神色也是颇为大好,忙宣他觐见。
隔了这一个多月,上官斐从骊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身形瘦削了许多,脸上的胡子也来不及刮,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实则他可以不用如此着急,但在走到城门时,看着天色便知如今是早朝的时辰,如果要想要封赏,自是这个时候前去才是最好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总比领一道圣旨要来的体面些,从这点看来,不得不说他是赢了。
上官斐褪去了往日的华服,一身布衣走了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说罢,规规矩矩的跪下行了一个大计。上官宇见此欣慰的笑道,“起来吧。”
他听后,忙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回禀道,“儿臣不负父皇所托,已经解决了骊山的水患,如今所有的事情已经全数办完,特回来复命。”
“很好。”
上官宇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走了下去,“你如今能这样为朕分担政务,父皇十分欣慰。”
话落,他话锋一转,对着旁人吩咐道:“去取我的龙泉宝剑来。”
众人听后,脸上忙露出吃惊的神色,这龙泉宝剑是极有来历的一样东西。
洪乐元年,突厥来犯,上官宇就是靠这一柄剑杀出了一条血路,也因此增加了祈国的版图,算是他征战天下的一个标志。
而如今他将此剑赐予上官斐,大臣们都在猜想这是何意。莫不是要立储了么?
但是转念一想,一柄剑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其他的皇子都不曾得过如此殊荣,所以上官斐一时也呆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他忙跪下谢恩。
上官宇又赏了许多东西,均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另众人看的十分眼红。
下朝的路上,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谈论着方才的事情,而上官斐也是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
大臣们自古以来便是这样,这边倒完那么倒。
上官墨如今空有一个官职,已经没有实权了,看到这个景象不由得握紧了袖子的的拳头。
他真是好命,自己这样派人去暗杀,竟然还是不死。上官墨凌厉的在空中扫了一个眼风,便快步退开了。
缈风楼内,颜染方才起身,她此时正小口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百合羹,看着字条不由得笑出声来。
果然,上官斐真是一个懂得运用时机的人。他在众大臣面前如此炒作自己,如今即使上官宇无意也会被理解为刻意了。
再一想到上官墨的表情,她更是将嘴角弯的越发上扬。
在这里吃了闷亏,想必过不久,他便会采取行动了吧。如此,又是有好戏看了。
颜染已经等不及要看他们二人相互残杀的样子,从前的恩怨,如今她要从他们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弄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沉玉来信,映月阁那边近日来也不安分。从上官斐回来开始,那舆论就从来没停过,全部指着他为中心开始谈论。
上官墨曾经手底下的一些人,也有了要倒戈的打算,果然都是一群墙头草。
颜染笑着回信,让她必要时可以再放出点东西出去,把谣言扩大。
正想着,院门外来了一人,流苏见了忙行了一礼,“秦婆婆好。”
“哎。”她欣喜的应着,询问道:“你家小姐在吗?”
“小姐在的,婆婆请。”
流苏忙领了她前去屋内,颜染此刻已经卧在软榻上看书了。见有人来,忙坐起身。
“四小姐,夫人说请你前去秋月阁,有事找你呢。”
“好的,麻烦转告母亲,染儿马上更衣。”
颜染笑道,又吩咐流苏进来替自己绾发。
平日在院子里她都不怎么弄发髻,只是寻一条布帛将发尾微微绑一下即可。但是女子出门是最在意自己形象的,颜染自然也是如此。
到了秋月阁,张若庭已经备好香茶,久坐多时了。
“染儿见过母亲。”
“恩,起来罢。”
她笑着拉过颜染的手去了内屋,又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见周围安静下来,才从梳妆盒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颜染。
“你看看罢。”
颜染好奇的展开信纸,上面的字刚劲有力,一见便知是男人写的。她迫不及待的先将目光移到落款处,果然不出所料,是孟知儒的来信,她的舅舅。
“母亲,舅舅这是要回来了吗?”
颜染的话语中微微颤抖,但更多的是欣喜。
“是,你舅舅要回来了。”
张若庭抚向她的手,轻声道:“如此一来,你今后也是多一个靠山了,办事什么的也方便些。”
说罢,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能力有限,很多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爷他十分多疑,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游说他的。”
“不,母亲待染儿已经很好了。”
颜染温柔的看向她,眸中也凝上了一层水汽。
张若庭甚是动容,看着曾经那个襁褓里的婴孩已经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心里也不由的安慰许多。
曾经答应过孟鸢要好生照顾她,后来也是机缘巧合的嫁进颜府,说来,她与这孩子倒是缘份颇深。
二人因为这个消息高兴了许久,因着今日也没事,张若庭便留她在此吃了晚饭。
席间,她似乎心情颇好,一连饮了两杯酒,看的颜染忙劝阻道:“母亲,父亲晚上还要回来呢,你且少喝一些罢。”
说起颜铭远,张若庭的神色暗了暗,但是又随即恢复了过来,“是呢,我差点都忘记了。”
如今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人,颜铭远自是常来此处。而她如今的模样,颜染觉着要是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事情的,所以慌忙拦下。
秦婆子叹了口气,又给张若庭端上一碗醒酒汤,不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她有些抱歉的冲颜染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吓到你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