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也没有人情味。”
君夜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意思就是你再开口试试。风不吝忙笑道:“哪有哪有,你对我也有人情味。”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宫门口。君夜析一下车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颜铭远,他正快活的与人谈笑风生,不用掉脑袋了,也是难怪他如此开心了。
“这个老家伙,我看他究竟能笑到何时。”
“笑的越欢,痛的越惨,走吧。”
说罢,君夜析大步走进人群中。在路过颜铭远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瞟了他一眼,但却直接被两人给无视掉了。
大殿内
上官宇开口道:“今日已从刘原家传来消息,原来一切皆为他所做,这几日真是委屈了户部侍郎了。”
“微臣不敢当。”颜铭远忙从队伍里出列诚惶诚恐的跪下,“只是没有想到刘大人一时鬼迷心窍,面对他的逝世微臣实在痛心。”
上官宇听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爱卿所言甚得朕心,朕也是替他感到十分的惋惜。”
这时,京兆伊突然走出列伍道:“启奏陛下,刘原虽已伏法,但此人的妻女还在府中,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他们。”
上官宇听后清了清嗓子道:“刘原贪污黄金三百万两,如今已经伏法。朕念他平日兢兢业业,****其家眷无忧,只需将府里的财物悉数充公,有官职和名分的一律罢免,钦此。”
说要这段话后,他话锋一转看向旁边的颜铭远:“此次户部侍郎因在这件事中有所冤屈不得诉说,特赐金银珠宝一盒,以示安慰。”
“臣谢皇上垂怜。”
颜铭远听后忙跪倒在地,他本以为能度过这个坎就已经是皆大欢喜,却不想还有这等好处,当下不由得喜笑颜开。
而君夜析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这个老匹夫当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
众人神情大多都有些怪异,却都不发声。因为这是在朝堂之上,皇上的意思就代表着是无上的权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赏赐作为臣子自然也要欣然接受。更何况,这算是飞来横财。即使有些人留有不满,却都不敢妄言说些什么。
而这边大理寺已经带人过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理顺清楚了,且登在了卷宗上。
“来人,将尸体丢到野外去。”
“是。”
说罢,四个蒙着白色纱巾的人走进屋内抬起刘原出去了。期中一个人的布下,露出了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伴随着刘夫人惊天泣地的哭声,刘府的一些银票和宝物被运进了宫内。点数的官员看到后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些当真是刘府搜出来的吗?”
“正是。”
负责押送的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有什么异样吗?”
“这真不像一个贪污官员的家产。”
此话点醒了在场的众人,只见那箱子中不过一些银票,且也不多。其余的还是从各夫人小姐处搜来的金饰首饰,刘府的仓库内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若不是此人是自己的心腹,点数的官员还以为其中有人贪污了。
点好数后,他派人将册子递交给宫内的太监帮忙传给上官宇。坐在书房内的上官宇打开后不由得撅起了眉头,但也只是片刻的时间。
“拿下去吧。”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下人后,又低头在批着奏折。
这件事到这就算是圆满结速了,颜铭远这样想着,看来颜染那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让众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在凌晨的荒郊野岭外,四个人带着火把将草席裹着的刘原拉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君夜析等人,这次他们依旧蒙着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来。
风不吝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喂到他的嘴里。约莫一刻钟过后,只见那刘原悠悠睁开了双眼,待看到这些人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我这是在哪。”
“黑羽关。”
风不吝在说出这三个字后,只见刘原的脸色瞬间大变。黑羽关是西辽与祈国的边境关口,意思就是只要出了这道门,另一边就是别的国度。
“去吧,去那边后改头换面重新生活,没有人会认出你。”
说罢,君夜析伸出手递给他一个木牌,这是一块上好的金丝楠木,周围还用金线做成穗子串起来,只见这牌子中间赫然还有一个图案。还没等刘原研究清楚,就被君夜析的话一把打断了:“到了西辽的都城内,找到一家叫“文竹馆”的玉器店,里面会有人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虽然这边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但刘原依旧执意问道:“那我的夫人及子女们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风不吝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年后,你的夫人会带着全部家眷回你的故乡,到时候我们就带他们来寻你便是了。”
“此话当真。”
刘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只见君夜析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放心去便是了,待到日后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定要竭尽全力。”
“我会的。”
刘原笃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信誓旦旦道:“我虽然庸庸碌碌,却也是讲信用之人。阁下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衔环结草,必当回报。”
“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路吧。现在正是守卫更换的时候,也是检查最松的时候,后会有期了刘大人。”
“后会有期。”
刘原再次看了他们一眼,将手里的木牌塞在胸脯的贴身之处,他拱手向君夜析行了一个礼,便翻身上车去了。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风不吝低头呢喃道:“也不知这个前程他可会接受。”
“心如死灰怕就是如他这般。”君夜析看着茫茫天色不经感叹道:“如今的刘原带着仇恨自然不会像以往那般胆小懦弱,也罢,就让他在暗处将自己打磨成一柄锋利的刀刃吧。”
风不吝听后对此话表示赞同,他和君夜析一行人在原地等候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刘原已经顺利出关后,便脚尖轻点,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郡主府内,颜染刚对着铜镜解下自己的发髻,便看到身后有一人影倚靠在床畔静静的望着他。
待看清来人面目后,她轻轻笑了起来:“君将军如今翻墙技术可是炉火纯青了,我现在竟丝毫察觉不出你的动静了。”
君夜析听了这话,面上的表情微微松了下来。
“事情都办妥了。”
“已经将刘原送去西辽了吗?”
“恩,牌子也交到他手上了。”
“那就好,凡事且等以后吧。”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正准备打理自己的一头秀发,在刚触及头顶时,便察觉手上温热的触感。颜染回过头看着君夜析,只见他接过她手里的梳子,轻声道:“我来吧。”
颜染透过镜子看着动作小心翼翼的君夜析不由得暗自发笑,她竟没有发现他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君夜析看着她变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想笑便笑吧,别憋着。”
下一秒,屋内传来颜染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君夜析满脸黑线的盯着眼前正在发笑的女子,嘴角不知何时轻轻勾了起来。他其实很享受这种氛围,而且看到颜染心情大好,他也是十分的愉悦。
但是一直这么被笑,君夜析也是有些难为情。所以他忙转移话题道:“澈儿的事算是可以安定下来了吧。”
颜染听后微微皱了皱眉,“颜铭远一向出尔反尔,我倒是不担心他反悔。大不了撕破脸面,如今澈儿在我府里,他也没有什么能要挟我的,所以我定是不怕他的。”
“恩,但是外出还是要注意安全。过几****会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到你身边,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些。”
“君夜析。”颜染突然转头叫住了他,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另外一只手,眼神有些请求道:“你可不可以帮我给澈儿找一个师傅来教习他的功课。”
颜染说完这句话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从前他在颜家,事事都被梁氏压着。也从来没有好好学习过,再这样下去,我生怕他会被废掉。”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君夜析扶住颜染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去面对着铜镜,自己依旧在帮她梳理着秀发。他轻声道:“从前教我的老师林渊还健在人世,且才华横溢,博学多广。过几****亲自登门拜访,邀请他来给澈儿讲课,你看可好。”
“这当然是极好的。”颜染听后有些感激的看着君夜析,只见他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先教澈儿学习一些武功的基本功底,待他再大些的时候也可送去外面历练时日,男子汉自然是要文武双全才是最好的。”
听完他的话,颜染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感动。她能想到的,君夜析都想到了。她想不到的,君夜析也能帮她做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一点一点的用自己的温柔体贴打动着颜染,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