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析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找一个,我也定会让你天天往那跑。”
风不吝听完这句话后撇了撇嘴,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君夜析看着桌上摊开的书本陷入了沉思,皇上只给了颜铭远五天的时间,他必须尽快去和颜染商量好计划,然后加紧部署,否则到时只怕是来不及了。
只是,不知颜铭远自己会做出什么方法,若是他狗急跳墙,他们就白费心机了。于是,他唤来风不吝:“派一个人最近几天给我盯着颜铭远。”
“为何?”
风不吝听后有些疑惑,但是君夜析并没有跟他细说,只是果断的开口道:“等会到了我们再与你说清楚,先吩咐下去。”
风不吝看到他一脸凝重的表情,立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忙出去联系人去了。
马车到达郡主府时,君夜析快速的从车内跳了出来。
“不是吧,你这也太心急了,我说……哎哎哎,别拽着我。”
风不吝话还未说完,便被君夜析一把拉进府内。
颜染刚一出院子,老远便听见二人的声音,嘴角不由得轻轻勾了起来。等他们走近,她笑道:“君将军一下早朝便如此火急火燎的赶来,也不怕别人说吗?”
君夜析听过她的话后,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我来看娘子,他人有何要说的。”
“哎,不是我说你们,这里还有别人呢,能不这么腻歪吗?”
风不吝听过他们的对话,一口堵在心头的血差点喷了出来。刚刚车上还一脸严肃,怎的这会儿便如此放松了。
“事情有动向了。”
颜染听了这句话后,没有什么反应,她拿起石桌上的浇花瓶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五天呢,你说我们要如何去帮我的父亲大人脱困呀,这个问题真是棘手。”
“帮?”
风不吝听完后有些疑惑,“你准备帮颜铭远,为什么。”
“因为我孝顺。”
“打死我都不信。”
她刚说完便被风不吝一把打断,“我们的四小姐一向手段狠辣,这话说出来我都怕自己的牙齿笑掉了。”
看着这二人笑闹的如此欢乐,君夜析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可是有什么计划了。”
风不吝见他开口,忙转头兴奋的问道。因为一想到又要大展身手,他就觉得刺激无比。
“我们救他,不过是需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恩,我懂,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办。”
风不吝收起脸上的嬉笑,忙严肃的讨论了起来。
“染染,你的计划呢?”
君夜析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颜染,只见她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借花献佛,再借刀杀人。”
“此为何意?”
“去把他这几年干的大大小小的蠢事都给我详细的收集起来,在用小楷一张张的写出来,一桩桩的列起来。我要回趟颜府给父亲一个惊喜。”
风不吝听后咽了口口水,竖起大拇指,“绝,真是绝了。”
颜染听后放下水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多谢夸奖。”
风不吝的做事效率很快,下午就把东西送来了。颜染看过后,到书房内取了一本道德经来,再把东西夹在其中,让流苏下去包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一挥手:“走,我们回一趟家。”
她把家那个字咬的很重,且双眼带着戏虐上了车。
当颜府的管家到书房通传时,颜铭远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紧要的关头,颜染回来干什么。此刻她不是应该躲得越远越好吗,一时之间,他突然迷茫了起来。
颜染才不管那么多,一下车径直往书房走去。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想必颜铭远现在应该也无心流连在那些姨娘那里吧,此刻定是和谋士们在商讨解决方法。
在路过府中的花园时,她眼尖的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的莫氏一干人。颜敏,颜娇齐刷刷的坐在另外两边陪着,呵,倒真是一个也不少。
按照礼法而言,倘若她此刻直接忽视她们而去,定当会被人诟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她倒是好久都不曾会会她们了。
颜敏看见她走过来,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这会儿回来想干嘛。
像是看透了大家的想法,颜染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就这么可怕,让所有人见了都不寒而栗?
“染儿给祖母请安。”
颜染走进凉亭内盈盈下拜,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饶是挑剔的莫氏,此刻也有些语塞。
“起来吧。”
“是。”
颜染站起来后,还未开口便被身后施嬷嬷的声音怔住了。
“四小姐虽比二位小姐年岁小,但毕竟是圣上亲自册封的郡主,二位小姐理应向郡主请安。”
“这……”
颜敏一时之间有些哑然,她没有反应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一下子呆在原地。
而颜娇此时也是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施嬷嬷,委屈的向莫氏撒娇道:“祖母,你看……”
“颜府为京城大家,怎会这点礼仪都不知情,此时还是在府内,若是在府外,稍有差错便是要掉脑袋的。”
这时莫氏有些不悦的喝道:“你一个下人哪来那么多话?”
颜染见此云淡风轻的解释道:“祖母可是忘记了,这是宫里派给我的教养嬷嬷,上次梁表姐的事也帮过忙的,对规矩可是最熟知的呢。”
宫里,一听到是皇上御赐的人,颜敏和颜娇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施嬷嬷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她不留情面的开口道:“奴婢虽是下人,可也陪过这么多位的小主娘娘。老奴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人,世家小姐们也个个都非常识大体,还从未见过向颜府大小姐二小姐这样的女子。”
她顿了顿,继续不卑不亢的说道:“按照礼法,纵使是颜老太太也是要向郡主行礼的。只是郡主仁爱,体谅祖母年老罢了。但二位小姐的身份就不同了。”
一席话塞的她们哑口无言,众人面面相觑,忙低头向颜染问安。
“奴婢参见襄阳郡主。”
颜染并不做声,只是拨弄着手里的寇丹。颜敏和颜娇两人相视对了一眼,才不情不愿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民女参见襄阳郡主。”
听到二人的声音后,颜染这才笑着抬起了脑袋,“二位姐姐实在是客气了。”
说罢,她亲自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
“孙女寻父亲还有急事,就先不与祖母和姐姐们话家常了,染儿告退。”
待她离开后,颜娇才松了一口气,她愤怒的捶了一下面前的石桌:“颜染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指使我们。”
颜敏听后也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别人可是御赐的公主,二妹你就收点心吧。”
听过她的话后,颜娇更是在心里骂了她一遍。颜敏再如何毕竟也是颜家的嫡女,颜染如今也从庶女一跃成为郡主,只有她是最卑贱的,她不甘心啊。
想到这里,颜娇的眼里划过一丝狠厉,她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一定。
路上,颜染笑着对施嬷嬷道:“嬷嬷做的很好。”
她知道施嬷嬷刚才是想帮她在府里竖竖威信,因为澈儿前两天被打,如今早就成了下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奴婢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还望小姐不要嫌奴婢多事。”
颜染一行人离书房越来越近,她拿过流苏手里包好的书,笑道:“书房就快到了,等会你们在外等我便是,我去去就来。”
走进院子,颜染伸出手轻轻扣了扣门环,“父亲,这会儿我可方便进来。”
颜铭远听后让下人们都一一下去,这才放她进来。
待到她坐下后,颜铭远没好气道:“带走了那个逆子,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颜染并不生气,只是定定的看着书桌前的颜铭远道:“只怕父亲如今也没空担心澈儿了吧,您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呢。”
“你……”
被说中心事的颜铭远生气的指着她:“女子不得干政,你竟然有胆子和我讨论这种事。”
“父亲息怒,染儿此次前来是要给父亲一样东西。”
说罢,她递上手中的书给颜铭远。待他粗暴的拆开封袋后,有些疑惑道:“道德经,你送这个给我干嘛。”
“道德经文艺深奥,包含广博,染儿觉得父亲需要多学习学习。”
颜染依旧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她注意到颜铭远的脸已经黑了下来。她为什么要用道德经,想到这,颜染略带嘲笑的勾了勾嘴角。
没错,就是说你太缺德。
颜铭远也悟到了她的意思,于是他烦躁的随意翻了翻,却没想到里面夹了一沓纸。他拿起来细看后,不由得甩在桌面上。
“颜染,你疯了吗?”
“比起你要杀自己儿子的举动,女儿觉得我还是比你正常的多。”
颜染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跟前,每走一步,就列下他一条罪状。
“洪乐三年,你修筑淮阳水坝,贪污三百万两黄金。”
“洪乐四年,你因受贿被右督御史察觉,你联合提督九门统领将其秘密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