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曲烟又一阵风似的卷回来了,带来了二十个弟兄,扛刀的扛刀,擦剑的擦剑,一时间耀眼的白光四起,戳的人只想翻白眼。
“兄弟们,屋顶上那堆人看见了吗?”曲烟指着古寻萧等人道。
“看见了!”回答得响亮。
“很好!王爷有令,清除垃圾,全部打下来!”
“是!”
……
“玩法想必你我都熟记于心,也就不多说,请主持人来发牌。”佟薇雨说的极快,给都没给莫里辩解的机会,直接要求开赛。
莫里呼哧呼哧几声,噎了下去。
他想大喊:我不清楚呀!你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太黑心肝了!
主持人看了一眼莫里,他想说又不敢说,压抑憋屈得很。
主持人这么多年干这行,阅人无数,自然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估摸着,莫里是不太清楚玩法,但好于面子,死撑着。
面子病太重,既然不愿意说,那你就死撑着,能撑到几时!
但奇怪的是,这次莫里简直是被幸运女神眷顾,四五场下来,双方全和。
“咻——”
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飞来几只箭,从台上几人头顶飞过,然后射向佟薇雨对面屋顶上发癫似的李承玄的护卫。
那箭射的位置也是刁钻,三箭齐发,分别对准三个点脑袋,双肘。
箭发的突然,屋顶上的人都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佟薇雨身上,箭到面前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将箭打掉了,结果只能往后退,退无可退的时候,十几个人都扑通扑通摔到阁楼后面去了。
曲烟满意地点点头,全中,可以回去复命了。
“撤!”
隐藏在暗处的二十个弟兄,收好弩箭,几个纵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全部打下去了。”
曲烟把他召唤来的弟兄们送走后,会去向闻景宸复命。
“嗯。”闻景宸挑挑飞扬的眉,非常满意的样子。
他们被公然打下去,要是再有脸爬上来,他闻景宸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果然,那十几个人再没有爬上来,也许是被阁楼后面的不知名怪兽给吞了,永不见天日。
“师父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和?没理由啊。”古寻萧灰头土脸的回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泥,一边问。
“她故意的,还有,她还没收你,叫那么热乎,能不能入门还不一定呢!”李承玄对于古寻萧自来熟的表现,不满意,很不满意。
“她为啥故意弄成和?”古寻萧不解。
“正如莫老头所说,她在之前没有一点名气,可第一次上台,就爆发出这么惊人的成绩,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
“寻萧,如果你不是事先对她一无所知,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轻松打败莫里,你会怎么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应该会怀疑师父是不是使了别的手段,导致莫里一直‘非正常’的输。”
“孺子可教也。这样皇帝的人也不能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因为两者之间差距看起来并不怎么大嘛?你说是不是。”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比赛,还有这么大学问,还好师傅玲珑心肠,目光如炬,一举就识破了。”
“嗯,诶——我说了不准你叫她师父来着!”
“这个问题,你恐怕做不了主。”
“……”
直到第二局比赛结束,佟薇雨和莫里一直都是和。
有人奇怪,怎么那么巧?
莫不是粟魅在洗牌的时候动了手脚?
但是,洗好的牌并不是从第一张开始取的啊,她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居然是平局,莫大师名不虚传。”佟薇雨道。
莫里已经没有表情了,他比谁都清楚,面这个女子不仅有一手好赌术,还有一个好脑子,跟她玩,完全不够用。
“姑娘也不差。”他窒窒的回了一句。
第三局却不像第三局那一直拉锯,很干脆,计时沙漏才落下不到三分之一。
很快今年的赌圣诞生了,她是赌神赛举办这么多年,第一个获得赌圣称号的女子。
“我的天,居然是女的赢了!”闻景轩要眼神发直,不敢相信,今年居然是佟薇雨夺得魁首。
“走了,回去了,谁赢谁输有什么重要的。”闻景宸嘴上说不在乎,眼神却发亮,带着淡淡的骄傲。
“哦。”
……
“钱。”佟薇雨面无表情地摊手,要钱都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这么想银货两讫?”李承玄道。
“是。”
“没一点留念。”
“是。”
“可是我记得,你应该还欠了我别的东西?”
佟薇雨眯了眯眼睛——看来是查出来,不过,那又如何,她敢不戴面具就去做,就有把握,对方不能拿自己如何。
“你该怎么还我,佟薇雨?”
“命是不可能的。”
“本世子不要你的命。”
“很好,知道你能力有限,拿不下我。”佟薇雨根本就不知谦虚为何物,辣气壮得让人想分分钟剖腹自杀。
“我前几天就查出来了,虽然你把我这里搅得天翻地覆,但我并不打算把你交出去,给那几个人泄愤。”
“然后。”李承玄不这么做,必然有别的打算。
“做我的世子妃。你做的那些事,我自然能找人帮你顶缸。”
“我有点怀疑,你手下到底有没有查清我,你不知道我嫁给闻景宸了?”娶她?羞辱闻景宸吗?这算什么意思?
他要激也应该是三皇子闻景玉,而不应该是闻景宸。
“那又如何,闻景宸什么都给不了你,权力、地位、势力,包括那方面。”李承玄暧昧的眼神在佟薇雨身上来回的瞟。
“我要想得权得地位得势力,我必不靠其他人。你那些所谓的好的给予,在我看来不值一钱,不是自己实打实走上去的,永远不会稳固,永远会被轻易倾覆。”佟薇雨一字一句道。
每一字都像楔子锥进李承玄的心中。
“辩得很好,可我为什么认为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呢?”李承玄冷哼一声,神色冰凉,“而另一个原因是,你与闻景宸日久生情,你喜欢他,所以你拒绝我给你的条件呢!”
喜欢闻景宸?李承玄脑子被门挤了?怎么可能!
“闻景宸哪里好!让你在明明可以离开王府远走的时候,却又留了下来。”
“他哪里都不好,或者哪里都好。”
“至于为什么没离开王府,宜京地价太贵,没钱买不起房子。”这是实话,她真的没啥钱。
上次从陈秋白那里撬来的钱,她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才让新收的两个小弟,上山特训,赶快给她捞钱,她就要弹尽粮绝了。
“你真的很会辩驳,心思缜密到让人无可挑剔。”可也正是这份无可挑剔,让他恨得牙痒痒。
“看来你是不打算给钱了。”佟薇雨冷声道。
“要钱还不容易,只要你肯成为我的世子妃,本世子的钱都是你的。”
“我对成为你女人没有兴趣,而且,钱你是一定要给的!”佟薇雨声音越发冰凉,半分也不打算相让。
李承玄的心也冷的彻底,整个人都像忽然被抛进了十二月的湖里。
“我若不给呢!”
“不给。”佟薇雨轻哼一声。
“噌——”拔剑出鞘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清晰。
“你要为了五万两黄金跟我翻脸!”李承玄声音也拔高。
“不是钱的问题,是你已经踩在我的底线上。”
“佟薇雨,你不要仗着本世子宠爱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废话真多。”佟薇雨手中的刀已经送出。
锋利冰冷的刀锋就像此刻无情的她。
刚开始的时候,李承玄还有所顾虑,让这佟薇雨,但佟薇雨攻势不减,反而更盛,一剑过来就削掉他额边半支黑发。
他心中怒火像野草一样疯长,疯狂吞噬着他的理智,手底下没轻没重。
佟薇雨渐渐地似乎有点力不从心,胸口发闷难受,腿脚似乎不听使唤,意识,意识似乎也有点模糊。
怎么回事!
口还很渴!
想喝东西!
李承玄发现她似乎不太对劲,刚想收掌,佟薇雨却忽然撞了过来,提着剑,气势凶猛,哪里不正常了!
李承玄深觉自己被耍了!
她居然也用这种欲擒故纵的办法来获胜么!
李承玄挥出一掌,正好打在佟薇雨胸口,一抹血线在空中飞洒,佟薇雨呈抛物线直接撞破窗户,掉了下去。
“佟薇雨!”李承玄连忙去抓她,可惜动作再快,也不及佟薇雨下降得快,他连衣角都没碰到。
“来人!来人!”
“去找她!快去!”
……
“唔——”正坐着马车回王府的闻景宸,忽然间心口一紧,似针穿过,转瞬即逝。
“六哥!你没事吧?”闻景轩发现他的异样,连忙问道。
“没事。”闻景宸神不思属的回答道。
心悸!
他以前都不会心悸的。
一股沉甸甸压在他心头,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佟薇雨在夜色下狂奔,速度极快,寒冷的夜风,打在她脸生疼,她全然不觉,脚底下只有更快,没有最快。
黑夜中,她疾驰而过,满地落花因她带起的劲风纷扬起舞。
再快些!
再快些!
到了佟将军府门前,她脚步依旧没听,提气,纵身就越过了高高的围墙。
……
“人呢!找到没有!”李承玄此刻有些暴戾,大声质问伏跪在地的手下。
底下噤若寒蝉,没有一个答话。
“没有,佟薇雨受伤逃走了。”阿虎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示意那些没找到人的赶紧滚下去。
房间里一下子就空旷了。
“主子,我这里有一个消息。”
“不想听!”李承玄扭过头,胸膛剧烈起伏,不是佟薇雨的,他都不想听。
“如果您不听,佟薇雨就会有大麻烦了。”阿虎淡淡的道。
“说。”李承玄强行将自己离家出走的理智拽了回来。
“佟美玲把我们找到杀害丞相夫人凶手的事透露给楚隋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