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佟薇雨挑挑眼角,抱胸看着面前这人,头微微俯下,就快要触及他如玉般的肌肤。
真是让人嫉妒啊,为什么她这具身体不吃饭遭虐待就瘦不拉几的,黄的像根油条,而闻景宸病痛缠身,却只是身形稍微消瘦,脸色苍白,肌肤却完美的像一块未被工匠雕琢的独玉,温润,细腻,世上最好的织锦也不及他一分。
闻景宸不知所措,想推开,却莫名的留恋。
佟薇雨又压进一步,她的脸几乎碰到闻景宸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在脖颈间流转,闻景宸额头开始冒汗,脸不由自主泛红,脑中忽然闪过一个香艳的画面,她骑在他腰上,黑发如同密网,双腮熨红,眼神迷离似紫玉葡萄……
老天!他在想些什么!
闻景宸回过神,如遭雷劈,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出了倚梦阁,几乎是用跑的,好似身后有女色狼。
佟薇怔了怔,怎么了这是?抽风了?
不过抽风好像不会脸红。
貌似,也许,可能,她教坏小孩了!
佟薇雨立在门口,摸着下巴幽幽的想。
……
第二天大清早,管家带着人来了,还有一块做好的牌匾。
“王妃,我等把牌匾做好了。”管家扫一眼牌匾,憋笑——弯扭的很有个性的烫金字在风里招摇。
佟薇雨很想说,你们忙活了三天才弄好一块牌子,这办事效率太低,王妃我表示很想给差评。
“挂上。”管家的憋笑,佟薇雨不是没看见,但是她却当成没看见。在她看来,笑是管家的事,全不在意是自己的事。要是做每件事都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事还办不办了,人生还过不过了。
“好嘞。”管家摸摸鼻子,招呼人把牌匾挂上去。
……
“王妃,今天是三朝回门,王爷怎么还没有动静?”云英一边帮佟薇雨拾掇,一边碎碎念,佟薇雨合着眼睛,手指不住的揉太阳穴,云英大妈更年期提前,吃不消。
“他爱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佟薇雨眉毛唰唰唰的竖起来,被烦的不行,憋出一句。
“怎么没有关系,三朝回门,王爷不陪您回去,您会成为宜京的笑柄的。”云英煞有其事地道。
“随他们笑去。”佟薇雨夺过云英正要插她头上的金钗,扔在梳妆台上,起身就走。
云英提裙,举着亮闪闪的金钗,在后头追,“王妃,您的金钗!”
就云英的观点来说,佟薇雨现在是王妃,怎样都不能太寒嘇,带只金钗云英还嫌少。
佟薇雨受不了,落荒而逃。
要她带那些恶俗的东西,她怕自己会吐。
……
日上三竿,闻景宸才慢悠悠的爬起来,他今天感觉不太好,所以多躺一会。
一干人伺候他梳洗,这段时间,闻景宸魂不守舍,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错过了什么事。
他一直没想起来,直到他在园中散步,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王妃怪可怜的。”
“是啊,三朝回门一个人回去。”
“唉……嫁入皇家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还不如平常百姓家。”
“前呼后拥、衣食不愁,不及农家缺衣少食,夫妻俩为三餐奔波,苦也是一种乐啊!”
“是极!”
闻景宸皱眉,若有所思,脚下没注意,踢到一块石头。石头咕辘辘滚出去,几个缩在角落里替王妃论不平的丫鬟犹如惊弓之鸟,回首一望,看见是王爷,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手脚更不知放在何处,一个个冷汗涔涔,等着王爷训斥。
可奇怪的是,闻景宸今天没有训斥她们,就那么径直走了,一句话也没说,丫鬟的对话,他好像全没听到,不然,总会有点正常反应吧,比如说,瞪她们几眼,说她们几句。
……
佟将军府,风雅园内。
“打听清楚了?”佟美玲轻轻搁着茶杯盖子,鲜红的豆蔻与杯中红茶相呼应,似要滴出血来。
“是的,长林王没有来。”香菱道。
“他倒是敢。”纤纤玉指端起玉质茶杯,红唇与杯沿碰触,杯盏的翠绿,唇瓣的红,好似早晨迎着晨光盛开的娇艳玫瑰,美艳不可方物。
“听说成亲当天皇上也去了。”香菱顿了顿又道。
“去就去呗,如今的皇帝在祈月国也不过是个花瓶、摆设,去了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佟美玲抿一口茶。
“皇上似乎对长林王格外看好,即便这么多年,他缠绵病榻,根本不能给国家出什么力,皇上的态度也从未变过,只是表达关怀的方式更隐晦了。”
“他要是再明目张胆夸他儿子几句,没准,第二天就能在乱葬岗找到他儿子的尸体。”佟美玲轻笑,无尽嘲讽。
十几年前,祈月国的藩国就已经呈尾大不掉的趋势,当今圣上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却心有力而余不足。
他甚至连保护好他最喜爱的儿子的能力都没有,曾经不过几句夸赞,没几个月,太医便诊出六皇子身患奇毒,难以活过二十岁。
“小姐,燕王世子说……”
“说什么?”佟美玲挑眉,眼角勾勾,魅惑浑然天成。
“皇上隐忍这么多年,背后也积蓄不少力量,近期可能有些动作。他让小姐的人仔细留心着。”
“强弩之末。”佟美玲吐出几个字,似满不在乎。
“世子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得不防,还有,国师和皇上这段时间似乎在找什么人,他要小姐先一步找出来。”
“知道了。”佟美玲搁下杯盏,拿起放在一边的真丝团扇,扭着细腰,踱步出门。
今天可有个难得的机会去羞辱佟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