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路终于修好了,男人的毒也解完了,男人派了车,送她下山,走出别墅时,男人就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目光清冷的凝视着她。
“再见。”以往江梨落都是头也不回的就走,这次她走出了两步,又回头向他挥挥手告别。
男人唇角逸出一抹微笑,如高岭之花般,缓缓举起你右手,挥了两下,算是告别。
回去的路上,江梨落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虽然和秦峥只分开了短暂的四天,可因为他生了病,又是在和她一起上山是遇了险,他的心里一直很愧疚。
从山上下来后,她对开车的老王说:“老王,能不能开得快一些?”
老王从观后镜里看到一脸焦急的江梨落,点点头,加快了车速,此时已经上了高速路,路面平坦,当然没有问题。
开了一会儿,离市中心越来越近了,江梨落忽的问老王:“老王,前几天你一直在圣安医院里吗?”
老王怔了一下,琢磨着江梨落问他这句话的意思,这两天他可一直都没有下山,老板的别墅后面有一个小院,院子里是佣人们居住的地方,平时,老板做治疗的时候,他和阿越就一直呆在那里,以防万一。
不过,那个小院落江梨落是不知道的,老板没有告诉她,估计是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出现意外吧。
她既然这么问,那就是说,她以为前些天他实在圣安医院里?可是,他去圣安医院里干什么?
江梨落等着老王的答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老王回答,不由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方便告诉吗?”
老王“哦”了一声,歉意的说:“对不起江小姐,恕我不能透露我的工作内容,这是老板要求的。”
江梨落撇撇嘴,不告诉就算了,她给秦峥打电话问问。
她给秦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边都没有人接听,让她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他不接听电话,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她面色凝重的盯着手机,正要继续打,忽见对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喂,梨落?刚才去接受检查,刚回病房,手机忘了拿,有急事吗?打了这么多遍?”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身体你怎么样了,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江梨落听到他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沙哑,可已经底气足了许多,说明好多了。
“没事了,开了药,让我回家继续吃两天,梨落刚才我派人打听了,上山的路通了,你等着,我去接你。”秦峥说话时,气喘吁吁的,像是在赶路。
“不用了,我已经回来了,马上就到,你在家吗?我直接回家吧?”江梨落一惊,立刻拒绝。
“这样啊......”秦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那好,我回家等你。”
江梨落偷偷吁了一口气,对老王说了家里的地址,让他直接把自己送到家里去。
回到家里后,秦峥还没有回来,江梨落离开家已经有四天,虽然四天没收拾家也不算太脏,可她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开始忙里忙外了。
秦峥回家时,江梨落正在卫生间里洗衣服,听到门口有动静,擦了手出来,便看到秦峥手里拎着一个小包,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她。
“阿峥——”江梨落光是这么看着他,便恍若隔世一般,她冲过去,环住他的腰,眼泪像开了闸的河,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秦峥抚摸着她柔滑的发丝,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一些:“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倒是你,被困在山上交通不便,还真是让人担心。”
江梨落听他提起山上的事,便从他怀里起来,咬着唇,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问:“你就不好奇我在山上住在哪里?”
“你不是说住在一家民居里吗?难道我还会不相信你?”秦峥眸中的异光迅速划过,然后便转移了话题:“刚回来就收拾家,不累吗?我可以叫钟点工过来。”
他脱下外套,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走到卫生间里,开始洗江梨落刚才没有洗完的衣服。
“我来洗就好了。”江梨落试图从他手里抢过洗衣盆,被秦峥握住双手:“别乱动,我手上的力气大,一会儿就洗完了。”
“可是,你明明身体还没有恢复......”江梨落语气闷闷的。
“最近经常锻炼身体,体质已经好了很多,今天都没发烧,不信你摸摸看。”秦峥抓着她的手掌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她的掌心凉凉的,带这些湿润,让他有些贪恋这种温柔舒适的感觉。
“那也要注意。”江梨落不再和他抢,而是把他洗好的衣服晾晒,家里有洗衣机,可是,有些衣服不适合用洗衣机清洗,比如内衣什么的,就都是手洗了,平时,这些活儿都是秦峥做的,他很少让江梨落洗衣服,说怕她双手变粗糙了,摸起来手感不好。
听起来好像是在为自己考虑,其实江梨落知道,他是关心她,不想让她累着。
“嗯,没有几件衣服,这不就洗好了?”秦峥用清水洗干净了手,简单收拾了一下,拥着江梨落走出来。
“晚饭想吃什么?”秦峥问。
“嗯,吃面吧,想吃你做的手擀面了。”江梨落环着他的腰,凝视着他的眼睛,秦峥最惹人的就是这双眼睛,狭长而深邃,睫毛浓密而纤长,瞳眸幽深而乌黑,凝视着你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没有你重要。
“等着,我给你做。”秦峥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大掌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嗯。”江梨落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走进厨房,秦峥在那里忙活着和面,她则到处搜罗吃的,冰箱里居然还有水果,一颗哈密瓜,她把哈密瓜拿出来,放在菜板上切成一条条,拿了一条,屁颠屁颠的送到秦峥的嘴边:“吃一口,可甜呢。”
秦峥身上系着围裙,双臂遒劲有力,和面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而完美,就像艺术品,江梨落凑到他身边,一手握着一条哈密瓜,自己咬一口,送到秦峥唇边亲眼看着他咬一口。
不一会儿,两条哈密瓜吃完了,她去洗了洗手,望着他修长却不骨感的后背,情不自禁从后买拥了上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随着他和面的动作前后移动着。
秦峥只觉得无奈,声音中带了宠溺的说:“乖,自己先去吃点儿零食,我很快就做好饭了,吃完了有的是时间陪你。”
“不嘛,就要抱着你,像坐摇篮似的,舒服死了。”江梨落把脸贴的更近,还索性闭上了眼睛。
“淘气。”秦峥无可奈何的叹息,背后像是背了个树袋熊,他擀面时,身体前倾,她便跟着前倾,后退,她便跟着后退,暖暖的,软软的,让他很安心。
饭终于做好了,江梨落吃的狼吞虎咽的,倒不是因为很饿,而是因为已经有几天没有吃到他亲手的做的饭,也是因为看到他平安无事,一颗牵挂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心里轻松了,吃饭也就香了。
“慢点吃,我做了很多。”秦峥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放到口中,细细咀嚼着,然后蹙眉看着她难看的吃相,怕她呛着。
“哦,好吃嘛,好吃就要多吃点儿。”江梨落才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吃相,不时发出“刺溜刺溜”的声音。
秦峥叹了口气,也不管她了。
一碗面刚吃了一半,秦峥的电话就响了,对面尖利刺耳的女人声音传来:“阿峥,你是不是不管我了?这几天我都见不着你人影,听说你生病了,我去圣安医院探病,居然被挡在门外,你还拒接我的电话,我是你妈啊,阿峥,你这么对我,真是让我寒心......”
一连串的话敲击着秦峥的耳膜,他把手机拿的远一些,避免她刺耳的声音进一步荼毒他的耳朵。
玉秋继续控诉:“还有江梨落那个女人,你生病了,她都不在医院里陪着你,我去探病,没看到你,也没看到她的人影,她还有没有一点儿为人妻子的自觉性?阿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秦峥抬眸看了眼江梨落,然后语气无波无澜的说:“我在听,继续。”
“我现在就要见你,立刻,马上,不要带江梨落那个女人过来,我看着她讨厌。”玉秋怒喊。
“妈,梨落是我妻子,如果你不能接受她,最为难的其实是我,我不能把她单独丢在家,家里没有人陪着她,至少秦宅还有爷爷和兰曳陪着您。”秦峥在陈述事实,却激得玉秋更加生气了。
“你爷爷还说,这些年你惦记我,我看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玉秋又是喋喋不休的一顿数落。
声音很大,江梨落坐在秦峥的对面都听到了,她闷闷不乐的挑了挑面,一下子没了食欲。
秦峥看了眼江梨落,又看了看手机,干脆利落的说:“要么,我和梨落一起去看您,要么,您就让兰曳陪着吧,选好了给我打电话。”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