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呆呆的抱着软软的倒下去的母亲,浑身上下满是鲜血,他颤抖的拿起枪,回身一枪崩了勾引他的那个女人,然后抱着母亲回家,那时候,我十九,弟弟九岁,从没见过那样血腥的画面,弟弟哭声不止,我则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江梨落眸中溢满眼泪,为这个故事的两个主人公伤心,为肖云泽心痛,她握上他的手,安慰他:“别说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回忆也是徒增伤悲,你爸爸还是爱你妈***,不是那个女人勾引了他吗?他一枪结束她的生命,说明对她没什么感情......”
“男子汉大丈夫,犯错就是犯错,把错误归到一个女人身上难道就能掩盖他曾经的错误吗?他和那个女人上床时,难道也是那个女人强迫他的吗?出轨就是出轨,用不着找理由。”肖云泽冷笑。
江梨落无语,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说起来,她和秦远的婚姻没有结束时,她不也是背着秦远和秦峥来往,甚至上床吗?虽然她和秦远没有一丝感情,可也算是背弃了婚姻,身心都出轨了。
“后来想必你也知道了,他们两个不负责任的前仆后继的赴死,丢下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我本来已经在法国留学了三年,正逢假期回家探亲,就遇到了这么一幕,我已经长大了,遭受的冲击虽然大,可也在承受范围内,肖凯就不同了,他正好是不懂事的年龄,父母惨死,给他造成的打击很大,这也是后来他为什么不爱学习,整天痞痞的样子的原因,身为父母,不负责任,说到底全都是他们的错。”
“都过去了,已经都过去了......”江梨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他讶异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得寸进尺的问:“能不能抱着我安慰一下?”
江梨落无语,可既然人家说了这么惨痛的经历,多少也应该表达一下同情,她张开双臂,告诉他:“只抱一下。”
肖云泽开心的环着她的腰,把头埋入她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香,真想抱你一辈子。”
这话一出,惊得江梨落急忙推开他:“你别乱想,我只是安慰你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肖云泽挑眉,痞痞的说:“你怕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心里却想,之前一直不确定对她的感觉,如今终于确定了,混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一个心仪的,还真不能轻易放过,结过婚吗?那又有什么,他又不迂腐,有男朋友吗?那就抢过来,反正他是黑道老大,他那个不成器的父亲说了很多话都是错的,唯有这句话有些意思,想要的就抢过来。
两人从城堡里出来时,已经天黑了,江梨落报了个小区地名,让他将自己送到那个小区门口,她下车时,肖云泽探出头来问:“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改天吧,今天这么晚了,不方便。”她忙不迭的摆摆手,真不知道肖云泽想干什么,今天总觉得他怪怪的。
回到家时,家里一片黑暗,看样子,秦峥出差还没回来,她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失望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不知在干些什么,庆幸的是,她和那个神秘男人度过两天的事情有又瞒过他一次。
她的内心是恐慌而有负罪感的,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坚持完剩下的六个月。
她没有开灯,直接放下包进了浴室,在里面沐浴了很久,洗的皮肤发红,快要脱皮了才从浴室里出来,穿了一套高领的睡衣,遮住身上深深浅浅的淤痕。
很疲惫的感觉,身心俱疲,她想去卧室里先睡一会儿,刚刚走到卧室门口,便听到里面“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随手抄起立在窗户下的鸡毛掸子,推开门,骤然开灯,挥舞着鸡毛掸子想要动手打人,结果,入眼处,一个男人佝偻着身体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Eric,你怎么了?”她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惊得扔掉手中的鸡毛掸子,冲过去,扶起他的头,他脸色苍白,脸蛋上却又一抹奇异的红晕,额头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秦峥缓缓睁开眼睛,叹息一声:“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刚才想给你打个电话的,真是不中用,居然摔倒了。”
江梨落用尽全身力气扶着他上了床,给他盖上棉被,从药箱里倒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出来,让他就着凉白开喝了药,躺下,然后又端来一盆温水,用毛巾给他擦拭全身。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她一边擦,一边将他身上多余的衣物褪去,露出精壮结实的躯体,他的肌肤真好,浑身上下没有一道伤痕。
这让她忽然想起那个神秘男人来,那人的皮肤也很好,和秦峥一样白皙细腻,不过,前天晚上被她抓出了不少血痕,没办法,太痛了,只要让他也痛一下。
她给秦峥一边擦着身体,一边帮他翻身,露出健硕的后背,穿上衣服的秦峥看不出来有多少人,总觉得整体偏瘦,脱了衣服才知道他多有料,宽肩窄臀,蜂腰匝背,肌肉一股股,匀致而有力,完美的身材。
可惜,这具完美的身材上没有她挠的血痕,明明已经一再印证过了,她还是有些失望。
潜意识里,居然希望那个粗鲁的,残暴的,野兽一样对待她的男人就是秦峥,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受虐快感?反正,如果那人和秦峥是同一人,她就不用背负心理折磨了。
虽然吃过了退烧药,他的手脚还是冰冷,身体在瑟瑟发抖,江梨落给他用温水擦遍全身后,穿着睡衣钻进被窝,紧紧搂着他的腰,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也许是偎依在熟悉的怀抱中比较安心,本来是给他带去温暖的,这么一抱,居然沉沉的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时分了。
想起秦峥还病着这个事实,江梨落惊得坐起来,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因为动作太快,嘴唇划过他的唇,眼睛对上了他幽深而充满情意的眼睛。
他眼底浮现出太多复杂的情绪,似纠结,似感慨,又似感动,抑或是伤感,总之,她看不懂就是了。
清醒的第一瞬间,江梨落就下意识的去摸他的额头,还好,额头有汗,虽然还有些热度,但只要出了汗,基本烧就会退了。
“你觉得怎么样?我给你去熬点儿小米粥?”江梨落就要起身,却被他重新拥入怀中,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陪我睡一会儿。”
江梨落挣扎无效,他死死的禁锢着她,不让她动一分一毫,天已经亮了啊,再过一会儿,她就得起床去上班,他这样虚弱,自己呆在家里能行吗?
“十分钟。”他加了一个时间。
好吧,十分钟还来得及。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着,什么话也不说的躺了十分钟,就这么被他简单的拥抱着,江梨落的心里就充满了感动,好舍不得这个温暖的怀抱啊。
她闭上眼睛,把头埋入他怀中,贪婪的嗅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清新淡然的气息,无比的安心。
秦峥垂眸看着她乌黑的发丝,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看着发丝从他指缝间根根滑落,唇角上扬,满脸都是柔和的微笑。
十分钟到了,江梨落从他怀里爬起来,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我去做早餐,你乖乖等着。”这样虚弱的他激发了她的母性,让她忍不住想要照顾他,呵护他。
“好。”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仿佛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看样子,他的嗓子也有些发炎了,得多喝水才是。
她先去厨房洗了小米放入锅中,加了红枣枸杞开始慢火熬粥,然后找了一包新鲜的菊花茶,用开水冲泡,加了冰糖, 凉好了给他端进卧室。
本以为他要继续躺一会儿的,谁知竟已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了,她将菊花水放到桌上的功夫,他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来,发丝上挂着水珠,面颊红扑扑的,倒是多了些健康的颜色。
“怎么去洗澡了呢?天气较凉,这样容易感冒啊,来我给你吹吹头发。”说着,江梨落去浴室拿了吹风机,抓起他的短发吹了起来,他的头发又黑又硬,短的地方就根根竖起,显得很有个性。
因为头发短,吹风机几下子就吹干了,她给他用梳子梳理了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总算知道古人妻子给丈夫束发的感觉了,很温馨,心贴的很近的感觉。”
秦峥嗔笑着抬眸瞥了她一眼:“那这样说的话,我就应该把头发留得更长一些,以满足夫人束发的欲望。”
江梨落啐了他一口:“什么欲望?我只是有感而发。”
这会儿功夫,秦峥的脸色更好了一些,江梨落丢下吹风机,喊了声:“糟了,我还熬着粥呢。”急匆匆的跑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