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记,我到下面瞅瞅,约了镇妇女主任谈话的。”
“去吧,中午准备丰富一些,我要和瑞雪姑娘,好好喝一杯。”,“对不起黄书记,我不喝酒。”瑞雪笑笑:“谈正事儿吧,我还忙着回城啊。”
“好吧,这谈正事儿哟。”
黄书记瞅瞅表弟下楼的背影。
回过头道:“收与不收,就看你的表现。”,瑞雪心一抖:“此话怎讲?我就一个小弱女子,无权无钱无人的。”
黄书记一仰脑袋瓜子,响亮的打个哈哈哈。
“不错!当今这世道,就怕这三无。即然如此,我不妨明说,你就是本钱,只要答应我,一切好办。”
莎莎听得话不对,抬头瞟瞟他。却马又被他凶恶的目光逼下头去。
至此,瑞雪已完全明白黄书记的企图和动机。
不禁脸颊飞红,碎牙一闪,狠狠咬住了自已的嘴唇。不过,她自然不是莎莎,稍在心里惦惦,又恢复了自然。
“黄书记,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不过,此时此地?”
万才同志大喜,原以为要经过一点折腾,才能说服对方就范。
没想到几句话一出,对方就软了下来。莫忙莫忙莫忙,这丫头答应得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点子在里面哟?
“你真明白我的意思?”
他眯缝起眼睛,朝实里捶捶。
“我不傻!不过,这事儿太匆忙,总得让人想一想吧?”瑞雪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头笑着,把莎莎朝自已怀里搂搂:“况且,当着我妹妹。”
万才同志松了口气。
嗬,这大城市里的姑娘就不同,一听就明白。
哪像行署里那些傻妞,你说了大半天,她还云里雾中?我呸!“您现在是正书记?”,“当然!一把手,管着行署十七万百姓哟。”
黄书记挺起了腰杆。
官场的经验告诉他,对方提到这件事上,表明自已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
“不过,现在都叫公仆!懂哟?为人民服务的公仆!”,瑞雪敬慕的点点头,小声道:“你好忙哟,要多保重呵!”
“不忙,以后还要更忙哟。”
万才同志毫无顾虑的又是哈哈哈一笑。
“提前透露给你,以后,咱要成了地委公仆,嘿嘿!”……
这样气氖宽松的聊了一阵,瑞雪趁机站了起来:“黄书记,我们得走啦,老爸老妈还挂着呢。”
“好,走吧,不吃饭?瑞兆先生不会怪我哟?”
“哪里话?”
瑞雪无心再与其周旋,拉着莎莎就开步。黄书记注意地瞟瞟她,忽然笑嘻嘻的说:“瑞雪姑娘,这儿有个东西送给你,回去好好看看哟。”
一面掏出张白封面碟子扔过来。
“年轻人都喜欢听歌,这是行署歌舞团上次汇报演出时,录制的演出碟,欣赏欣赏。”
瑞雪接过来放进拎包:“好的,我一定看。黄书记,再见!”,“再见!”,二女孩儿下楼时,正碰见笑呵呵的黄干事。
“饿了哟,饭刚弄好,请!”
瑞雪也不看他,拉着莎莎连蹦带跳的跑出镇政府。
半靠在驾驶室方向盘上百无聊哉的小司机,见她们跑出来,忙向后一探身,拧开了后车门。
二女孩儿风一般卷进,砰的拉上车门。
“开车!”
嘎!的士乳蓝色的车身一闪,风驰电掣的窜了出去。十分钟后,在机耕道上颠颠簸簸的的士,拐上了平坦笔直的回城大道。
呼呼呼的疾风从耳边刮过。
两旁的树林飞快地扑向后面。
扑嗤!车轮碾起一粒石子,飞进车内,吓得二女孩儿抱头大叫。“摇上车窗,傻妞,快摇上车门。”
小司机朝后视镜瞟瞟,叫道:“130迈了,车窗还大开着,找死啊?”
瑞雪和莎莎就一边一个,揪住车壁上的车把猛摇。
可爱的玻璃窗慢慢提升了上去,车内现在一片温和与宁静。小司机满意地扭扭头,一拧开关:“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脚边的空气转了/苏打绿-小情歌/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瑞雪回到屋时,因为事先通过电话,老爸正在阳台上一边整理收藏,一面等她。
父女俩见了面。
瑞兆先生担心的看看女儿:“没什么吧?这杂种送了张什么演出碟给你?为什么?”,瑞雪坐在矮凳上,揉着自已的双脚。
“我不知道!说是行署歌舞团的汇报演出。”
“行署歌舞团?什么狗屁玩意儿?还好意思录制了八方送?”
老爸不屑的瘪瘪嘴巴,双手背在身后,在窄小的阳台中,踱来踱去的:“这么说,答应不收回啦?”
瑞雪冷冷一笑。
“他有那么好心,就好了哦。”
逐一一把黄书记的丑态和暗示讲了。老爸听了,气得双眼发乌,捶胸道:“公仆?合同?公正?妈的,还差点儿害了你。寡廉鲜耻的家伙,老子告他去。这是什么世道?我早说过,中国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呸!”……
待老爸发泄得差不多,瑞雪才开问。
“爸,五百平方没有了,11万打了水漂,和朋友们签的协议,可是有法律效益的,咱们怎么办?”
瑞兆先生眯缝起眼睛,望着窗外不出声啦。
出手前,虽然反复想来想去,权衡着利弊,也设想了许多种出事后的解决办法,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自以为万全无患的老爸,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带女儿去了。
老爸在心中好生懊恼:自以为堂堂一个行署书记大人,不过就喜欢点纸画儿什么的,不算为过。
谁知道,堂而皇之的表像下,竟是如此下流的狼子野心和色蝎打算?
当然,不用说他是妄自尊大,想入非非,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可这样一来?左右为难的老爸,猛地站住:“你直接找找冷静怎么样?或许有个转机?”,瑞雪无言的苦笑笑,瞅着老爸。
“唉,这不算丢脸求人吧?”
老爸想想。
“要不,我绷着这张老脸,上门去求她?”,瑞雪仍然无言的苦笑笑,自已在车上早翻来复去的想过,也许,这是一个最后的解决办法?
可关键还是那句话。
即便冷静答应,她老爸老妈也能答应么?
总不能因为这个事儿,搅得人家全家起矛盾吧?“孩子,唉,本不该将你牵进来。”老爸一屁股坐下,叉开双腿。
一双青筋毕露的腿肚左右支着,在下午的阳光中,显得那般苍老和无奈。
“都怪我贪,自以为是。你弟弟和你老妈还不知道,唉!”
咣当,外面的铁门一响,老妈回来了,拎着一大提篮蔬菜,叫到:“累死我啦,还不出来拎拎?”
瑞雪连忙窜出去,拎过了沉重的提篮。
“哎哟,买这么多菜呀,冰箱都塞不了啦。”
“超市打折的,比平时少几块呢。冰箱放不到了,找个盆子装满水,把菜摊在上面,也行。”
老妈换了鞋子,摔摔自已的胳膊肘儿。
“瑞雪,面试如何?老板满不满意?”
“哦,一般,说是回来等通知。”,“等通知?这里就有一份法院的通知。”,瑞雪接过撕开,是市中院定于后天上午九点,三审故意碾压活人案的出庭通知。
“我又要唠叨啦,瑞雪,你看你也是。救人救人,结果被救的人没事儿,中院倒事事扭到了你。”
老妈左手拍打着自已右手,瘪着嘴巴,斑白的头发一耸一耸。
“不去!一个黄花闺女,一忽儿一忽儿的跑到法庭上干什么?丢人现眼呵,让人背后指指点点嚼舌?哎,老头子。”
“啥?”
阳台上,传来老爸闷声闷气的嗓门儿。
“又是养不教,父之过?我没招惹你哟。”,“不是!我是问,好像市政府有个什么见义勇为奖嘛?我们瑞雪这算是见义勇为了,怎么没有人上门来表扬?
还有,那个被救的姑娘,怎么连谢字也没得一个?现在这人啊,现在这人啊,我算看透啦,都是白眼狼。”
突然,老爸一步蹦了出来。
窜出来的瑞兆先生,摸着自个儿的脑袋瓜子。
“瞧我这记性,昨下午有二个人上门找瑞雪,我说不在,就走了。”,“昨下午多久?”老妈择着菠菜,一手的翠绿和菜渣:“我怎么不知道?”
“中饭都没回来吃,就顾着守在超市等限时抢购,你怎么会知道?”
帮着老妈择菜的瑞雪,也随口问:“怎样的二个人,是男是女?”
“一男一女,都挺年轻的,对了,听口音好像是郊区农民?”,瑞雪疑惑的抬抬眼皮,不解的看着老爸:“我哪认识什么郊区农民哟?一定是走错了门。”